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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這個人說的出,做得到。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他就發來消費截圖。
是價值五萬的黃金手鐲。
“送給親家母六十大壽的禮物,還不錯吧?”
聽着他趾高氣揚的語氣,我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明知道我做夢都想要一只金鐲子。
卻從來舍不得送我一個。
現在卻故意當着我的面送給另一個女人,還是用我的錢。
真可謂殺人誅心。
下一秒,兒媳婦兒王慧發來消息。
“老東西,你不就怕我們沾到你的光嗎?”
“寧可一個人把獎品揮霍了,也不願換成錢造福我們一家。”
“好啊!既然你自私自利,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隨後,她發來一張訂單。
竟是價值五千元一罐的某奢侈品牌面霜。
我感覺渾身的力氣被卸掉一半兒,氣都喘不勻了。
可她就像着了魔一樣,依舊不厭其煩地向我炫耀戰利品。
三千多的裙子、五千多的墨鏡、八千多的鞋子、一萬多的化妝品、六七萬的包包......
終於,存款清零。
劉山主動跑來“關心”我。
“媽,你別怪爸和慧慧,他們也是爲了幫你做出正確決定,省得你日後後悔。”
“現在家裏已經徹底沒錢了,你趕緊把獎品賣了吧!否則咱們全家都得喝西北風。”
我一邊給專業律師發送保存的證據,一邊泰然自若地回復。
“是你們要喝西北風了,不是我。”
劉山顯然沒聽明白我的意思,還在一個勁兒地勸我。
“媽,你就別犟了,你要真喜歡出去旅遊,大不了等錢拿到手,我們全家陪你出去好不好?”
他說的好聽,要不是經歷了前世的種種,說不定我還真就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
見我遲遲不答應,劉建徹底坐不住了。
他跑到我媽的房間,拿出壓箱底的百鳥朝鳳繡服,對着鏡頭威脅。
“你再不識好歹,就別怪我心狠了。”
我頓時大驚失色。
“劉建,你想幹什麼?”
他沖着我陰惻惻地笑了笑。
“幹什麼?”
“家裏房子太擠了,放不下這件衣服,你要是想留着,就去買套大房子。”
說完,他隨手把繡服扔到門口的垃圾桶裏。
我氣得大喊。
“你瘋了?那是我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我媽死前被胰腺癌折磨的痛不欲生。
卻還是強忍着給我繡了這件衣服。
她說只要衣服在人就在。
以後我要是想媽媽了,就把衣服拿出來看一看摸一摸。
就好像媽媽還在身邊一樣。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媽媽一個人真心愛過我。
我絕不能讓她的遺物就這麼被人糟蹋了。
我拼了命地往家沖。
聽筒裏傳來劉山竊竊的話音。
“爸,你光這樣不行,得給我媽點兒教訓,不然她不會低頭的。”
劉建贊同道:“你說得對。”
視頻畫面閃了幾下。
等恢復正常,劉建的手裏多了一把剪刀。
“張梅,你再不答應,我就把衣服剪了。”
我對着電話吼道:“你要是敢碰衣服一下,我就報警。”
本以爲劉建會退縮,沒想到他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
“你不是心疼嗎?那我就偏要剪給你看。”
伴隨着“咔嚓咔嚓”的聲音,媽媽的遺物轉瞬間變成無數塊碎布。
內心的憤怒再也無法遏制。
“劉建,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聽到我的威脅,劉建不以爲然道:
“張梅,你翅膀子硬了,都會威脅人了。”
“還報警,你以爲警察是你爹啊?”
“再說了,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嗎?剪了就剪了,他還能把我咋地?”
破衣服?
劉建,你可真是瞎了狗眼,錯把珍珠當魚目。
信不信你口中的這件“破衣服”能把你送進局子裏?
掛掉電話,我馬不停蹄地撥打了110。
“你好,我要報警,有人故意損壞我的巨額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