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姜瀠絮剛回到別墅,就接到了陸老爺子的召喚。
她看了眼日期,明白在離開前不能跟陸家徹底撕破臉,於是只能坐上車匆匆趕往老宅。
剛一進門,就被人按住,壓到了祠堂。
管家拿着鞭子,面色冷凝:“少夫人,您因爲嫉妒沈小姐有孕而導致宴會上許多世家朋友受傷,現在罰你九十九鞭,以儆效尤,您沒有意見吧?”
說是詢問她的意見,語氣裏卻全然沒有商量。
更何況一進門就被人控制住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姜瀠絮緩緩抬眸,看向祠堂的正位。
陸老爺子端坐正中,陸荊川和沈悅翹一左一右,正戲謔地盯着她,眼底滿是涼薄。
她嗤笑出聲,眸光被頭頂的光線映得猩紅。
這麼幾個人,她輕輕鬆鬆就能擰斷他們的脖子,他們應該慶幸,從前她被全球通緝,不得已才收斂鋒芒。
如今......
“我說有意見,你們就能不打嗎?”
所有人都驚愕地看向姜瀠絮,顯然沒有料到眼前的情況與想象截然不同。
既沒有卑微祈求也沒有痛哭求饒,甚至連看向陸荊川的目光,也與之前大不相同,總帶着一絲無法忽視的嫌惡。
“當然不能,你嫉妒成性,心狠手辣,自己五年都沒有生出孩子,卻還歹毒地想要害死翹翹的孩子,陸家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陸荊川上前,居高臨下地睨着她,聲音狠戾。
姜瀠絮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微凜:“那你們還他媽的廢什麼話,抽個鞭子還磨磨唧唧,是還想等我給你報數嗎?!”
她的話說完,整個祠堂裏針落可聞,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不知是誰瘋狂失速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如同擂鼓般生生不息。
陸荊川一怔。
他們本意只是想要讓姜瀠絮害怕道歉,從而順理成章地讓她接受沈悅翹的地位,卻怎麼都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此刻,已經騎虎難下。
陸老爺子的臉色也隱隱泛青,“還愣着幹什麼,既然她這麼不識好歹,那就給我動手!”
管家聞言立刻揚起了手中的鞭子,卻被陸荊川一把攥住。
姜瀠絮抬眸看向他,心中升起了最後的希望。
可他卻只是從管家的手裏接過了皮鞭,一字一頓道:“管家年紀大了,手勁兒不如我,打不疼她就永遠得不到教訓,這次我來打!
她的心狠狠沉入谷底,從幾乎咬碎的牙關擠出聲音:“陸荊川,當年你被綁架,我把你從綁匪手裏救出來,替你擋了三槍,差點死掉,你對我說過什麼?!”
陸荊川用力在半空中甩了一下鞭子,連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語氣陰鷙的開口道:“那麼久的事情,誰會記得?”
姜瀠絮慘笑出聲,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的軟肉,很快就有氤氳的血絲滲出來,大滴大滴的砸落地面。
心驀地就麻痹了。
隨着再次揚鞭的破空聲,她猛地抬起了那只鮮血淋漓的手。
死死攥住了大力抽下的鞭身,掌心瞬間皮開肉綻,血水濺到了她的臉上,猙獰慘烈,讓人觸目驚心。
可她就像是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在所有人驚呼聲中緩緩地站起身。
始終盯着陸荊川的眼睛,充斥着無聲的嘲諷。
陸荊川惱羞成怒,想要抽回皮鞭卻發現紋絲不動,姜瀠絮的力道大得驚人。
腦海中莫名就閃過了五年前,她用瘦弱的肩膀一個人就把他從綁匪老窩背下了山。
深秋的山林冷得駭人,她卻將自己的厚外套裹在他身上,語氣輕巧頑皮:“我力氣大着呢,不累也不冷,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明明,她才是應該受保護的女人。
就這麼愣神間,姜瀠絮已經一把奪過皮鞭,直接扔進了祠堂的焚香爐裏,火光映襯着她慘白卻堅毅的臉。
陸荊川突然有些心虛,卻仍不肯低頭。
“你瘋了嗎姜瀠絮,你還想違抗家法嗎?!你知不知道這會有什麼後果!”
後果?
姜瀠絮冷笑一聲。
“什麼後果?跟你離婚嗎?”
“那陸荊川,你敢跟我去辦手續嗎?你這個沒有擔當的懦夫!”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祠堂,只留下了一個瀟灑卻孤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