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越野車沖陣與平底鍋的高光時刻
林辰趴在窗台上，眼睜睜看着夜鶯開的越野車像顆生鏽的炮彈，一頭扎進喪屍堆裏。車頭上的鐵皮被撞得卷起來，像是被掰彎的易拉罐，幾只喪屍被撞飛出去，綠色的粘液濺在車玻璃上，糊得跟抽象畫似的。
“她瘋了？” 林辰感覺嗓子發緊，手裏的平底鍋差點滑下去。這越野車看着就年頭不少，排氣管冒着黑煙，怎麼看都不像能橫掃千軍的樣子。
蘇蕊突然拽了他一把：“別發呆！張嬸他們還沒打疫苗！”
林辰這才回過神，只見張嬸正抱着個嚇得哭不出聲的小孩，縮在牆角瑟瑟發抖。旁邊還有兩個老人，腿腳不利索，根本跑不動。他趕緊抓起兩支針劑沖過去，手忙腳亂地往老人胳膊上扎。
“忍着點大爺，這玩意兒比張嬸的糊糊疼點，但管用。” 林辰一邊推針一邊說，針尖剛扎進去，老人就疼得 “哎喲” 一聲，胳膊抖得像觸電。
“輕點！你當是釘釘子呢？” 蘇蕊走過來，接過針劑，動作麻利地給小孩注射。小姑娘哭得滿臉鼻涕，看見蘇蕊手裏的針，嚇得往張嬸懷裏鑽，“我不打我不打！比打針疼！”
“這是糖果味的。” 蘇蕊掏出塊水果糖 —— 還是上次從超市帶回來的，包裝紙都皺了，“打完就給你吃。”
小姑娘半信半疑地伸出胳膊，針管推進去的時候，眼睛瞪得溜圓，居然沒哭。林辰看得直咋舌：“還是你有辦法，我小時候打針，我媽給我買冰棍都沒用。”
“那是你太慫。” 蘇蕊把糖塞給小姑娘，突然聽見 “哐當” 一聲，王哥頂着的門被撞開一道縫，一只青灰色的手伸了進來，指甲又黑又長，抓得門板 “咯吱” 響。
“快幫忙！” 王哥臉憋得通紅，撬棍都快被壓彎了。趙叔舉着槍想射擊，又怕傷着王哥，急得滿頭大汗。
林辰抓起平底鍋就沖過去，對着那只手 “砰” 地拍下去，只聽 “咔嚓” 一聲，像是骨頭碎了的聲音，喪屍的手瞬間軟了下去。“我操，這鍋果然比鋼管好用！” 他興奮地喊，突然覺得手心黏糊糊的，低頭一看，全是綠色的粘液，惡心得他趕緊往衣服上蹭。
“別蹭了！衣服都快成抹布了！” 蘇蕊扔過來塊破布，“快把門頂住！”
三人合力把旁邊的衣櫃推過去，死死頂住門板。喪屍在外面嘶吼着，撞得衣櫃 “咚咚” 響，上面的鏡子都震碎了，碎片落了一地。
“趙叔，槍呢？給我整一把！” 林辰抹了把臉，不知道蹭到了啥，感覺涼颼颼的。
“就剩三發子彈了！” 趙叔舉着槍警惕地看着四周，“省着點用，關鍵時刻才能救命。”
突然，樓下傳來一陣奇怪的響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爆炸，還夾雜着夜鶯的喊聲。林辰跑到窗邊一看，差點歡呼起來 —— 夜鶯開的越野車居然沒壞，正在喪屍群裏橫沖直撞，車鬥裏還捆着個汽油桶，桶口冒着火星，像個移動的炸藥包。
“她這是要同歸於盡啊？” 林辰看得眼睛都直了，“這操作，比電影裏還猛！”
“不是同歸於盡，是引開它們！” 蘇蕊指着遠處，“她在往東邊開，想把喪屍引走！”
果然，那輛越野車轉了個彎，朝着東邊的廢墟沖去，一大半喪屍跟瘋了似的追了上去，嘶吼聲漸漸遠去。剩下的幾十只喪屍還在圍着樓門轉悠，動作慢吞吞的，像是沒睡醒。
“機會來了！” 王哥喘着粗氣，“咱沖下去，把剩下的解決掉！”
“等等。” 趙叔按住他，“龍哥的人說不定就在附近，別中了圈套。”
林辰突然想起地下倉庫的疫苗：“還有好多血清沒拿上來！萬一被喪屍踩了，咱不白忙活了？”
“我下去拿！” 蘇蕊抓起鋼管，“你們在這兒盯着，我速去速回。”
“我跟你去！” 林辰趕緊跟上，他可不想讓蘇蕊單獨冒險。這地下倉庫黑得像無底洞，誰知道還有啥玩意兒藏在裏面。
兩人跑到 17 樓，掀開地板剛要往下跳，突然聽見下面傳來腳步聲，還挺沉，不像是夜鶯的動靜。林辰趕緊把平底鍋舉起來，壓低聲音：“有人！”
蘇蕊打開手電筒往洞裏照，光柱裏突然出現一雙軍靴，沾着黑泥，正一步一步往上爬。緊接着，一個腦袋探了出來，戴着頂迷彩帽，臉上還有道刀疤 —— 是龍哥的人！
“我操，說曹操曹操到！” 林辰想都沒想，一平底鍋就拍了過去。那刀疤臉反應還挺快，趕緊往旁邊躲，鍋沿擦着他的耳朵過去，把帽子打飛了。
“媽的！敢偷襲！” 刀疤臉罵着，從腰裏掏出把砍刀就砍過來。蘇蕊一腳踹在他肩膀上，刀疤臉重心不穩，從洞口摔了下去，慘叫聲在倉庫裏回蕩。
“快下去看看！” 蘇蕊跳了下去，林辰緊隨其後。
倉庫底部，刀疤臉正趴在地上哼哼，腿好像摔斷了，手裏的砍刀掉在一邊。旁邊還躺着兩個龍哥的人，一動不動，胸口插着匕首，估計是被夜鶯解決的。
“說！龍哥在哪兒？” 林辰用鍋指着刀疤臉，擺出凶神惡煞的樣子，其實手心全是汗。
刀疤臉吐了口血沫，惡狠狠地瞪着他：“你們等死吧！龍哥帶了火箭筒，馬上就來炸樓了！”
“火箭筒？” 林辰嚇了一跳，這玩意兒可不是平底鍋能擋的，“他擱哪兒弄的這大殺器？”
“別跟他廢話。” 蘇蕊撿起地上的砍刀，“快拿血清！”
倉庫裏的鐵箱子被剛才的爆炸震開了幾個，藍色的針劑撒了一地。兩人趕緊往箱子裏撿，林辰一邊撿一邊嘀咕：“這玩意兒要是賣錢，估計能換十口鈦合金鍋。”
“別做夢了，趕緊的。” 蘇蕊踹了他一腳，突然指着刀疤臉，“他想摸槍！”
林辰回頭一看，刀疤臉正往腰後摸，手裏攥着個黑乎乎的東西。他想都沒想，一平底鍋拍在刀疤臉的手上，“咔嚓” 一聲，槍掉在地上，刀疤臉疼得慘叫起來。
“還敢耍花樣？” 林辰又是一鍋拍在他腦袋上，刀疤臉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快走！” 蘇蕊抱起箱子，“火箭筒可不是鬧着玩的！”
兩人剛爬上 17 樓，就聽見外面傳來 “咻 —— 砰” 的聲音，震得整棟樓都在晃，牆上的灰簌簌往下掉。林辰趕緊跑到窗邊一看，只見龍哥的人正站在遠處的樓頂，肩上扛着個黑黢黢的筒子 —— 果然是火箭筒！剛才那一發打在了樓旁邊的空地上，炸出個大坑，碎石飛得到處都是。
“我操，這狗日的真下血本！” 林辰嚇得趕緊縮回來，“再挨一下，咱這樓就得成危房了！”
“往頂樓跑！” 趙叔的聲音從樓下傳來，“頂樓有蓄水池，能擋一下！”
衆人趕緊往頂樓沖，樓道裏亂成一團。張嬸抱着小孩，跑得鞋都掉了一只；李大爺拄着拐杖，被王哥半扶半拽地往上拖；林辰和蘇蕊抱着疫苗箱子，跑得上氣不接，感覺肺都要炸了。
剛跑到 30 樓，又是 “咻 —— 砰” 一聲，這次打得更準，直接炸在了 25 樓的位置，樓板都塌了一塊，碎塊噼裏啪啦往下掉。林辰感覺腳下一晃，差點摔下去，幸好蘇蕊拉住了他。
“這龍哥是吃了炸藥了？” 林辰喘着氣說，“就算咱搶了他的罐頭，也不至於用火箭筒吧？”
“他不是爲了罐頭。” 蘇蕊突然停下腳步，指着手裏的疫苗箱子，“是爲了這玩意兒。”
林辰這才反應過來，龍哥費勁巴力引來喪屍，又動用火箭筒，肯定不是爲了那幾罐破罐頭。這疫苗說不定是什麼寶貝，能在這末世裏換大錢，甚至能當武器用。
“那咱更不能給他！” 林辰抱緊箱子，“就算把鍋賣了，也得保住這玩意兒！”
跑到頂樓，趙叔正指揮着大家往蓄水池裏躲。這蓄水池是以前消防用的，挺大，能裝不少人，周圍的牆壁厚得像城牆。衆人剛躲進去，又是一發火箭彈打來，炸在樓頂的水箱上，“轟隆” 一聲，水譁譁地流下來，跟下雨似的。
“媽的，就差一點！” 王哥抹了把臉上的水，“這狗日的槍法還挺準。”
林辰趴在牆頭往外看，只見龍哥站在對面的樓頂，手裏舉着個望遠鏡，旁邊還站着個戴眼鏡的，正在調試火箭筒。“那戴眼鏡的看着像個文化人，咋跟龍哥混在一起了？”
“估計是懂技術的，專門來操作這火箭筒的。” 趙叔也探出頭看了看，“得想個辦法把他們的炮給繳了，不然咱遲早得被炸成渣。”
“我去！” 林辰突然站起來，拍了拍胸脯，“我用平底鍋砸他們的炮管子！”
“你咋不上天呢？” 蘇蕊把他拉下來，“對面離這兒至少五十米，你扔得過去？”
“那咋辦？總不能在這兒坐以待斃吧？” 林辰急得抓耳撓腮，突然看見旁邊有堆舊電纜，眼睛一亮，“有了！咱用這玩意兒做個投石機！把燃燒瓶扔過去！”
“你還真把自己當諸葛亮了？” 王哥哭笑不得，但還是湊過去看，“這電纜夠結實不？別扔一半斷了，砸着咱自己人。”
“試試不就知道了？” 林辰撿起根電纜，比劃着怎麼打結，“小時候玩彈弓百發百中，這玩意兒跟彈弓原理差不多，就是放大版的。”
蘇蕊突然指着遠處：“夜鶯的車回來了！”
衆人趕緊看去，只見那輛傷痕累累的越野車正往這邊開，後面還跟着幾只落單的喪屍。夜鶯從車窗裏探出頭，手裏舉着個信號槍，對着天空 “砰” 地打了一槍，紅色的信號彈在天上炸開，像朵爛掉的菊花。
“她這是啥意思？” 林辰撓了撓頭。
“是信號！” 趙叔眼睛一亮，“她想讓我們配合她！”
果然，夜鶯的車開到龍哥他們所在的樓下，突然掉頭，朝着反方向開去。龍哥的人以爲她要跑，有兩個沒扛火箭筒的趕緊追了上去。
“機會！” 蘇蕊大喊一聲，“就現在！”
林辰和王哥趕緊用電纜做了個簡易的投石機，把李大爺做好的燃燒瓶放上去。林辰拽着電纜往後拉，感覺胳膊都快被拽斷了：“瞄準點！別扔歪了！”
“放心，我這眼神比狙擊鏡還準！” 王哥調整着角度，“放！”
林辰手一鬆，燃燒瓶 “嗖” 地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正好落在龍哥他們的樓頂，“砰” 地炸開，火一下子燒了起來。龍哥和戴眼鏡的嚇得趕緊往後退，火箭筒都差點掉下去。
“中了！” 林辰興奮地跳起來，“我這手藝，不去當炮兵可惜了！”
緊接着，第二瓶、第三瓶燃燒瓶接連扔了過去，把樓頂燒得一片通紅。龍哥的人顧不上開炮了，手忙腳亂地撲火，戴眼鏡的還被燒着了頭發，嗷嗷直叫。
“趁現在！沖下去！” 趙叔舉着槍，第一個往樓下跑。
衆人緊隨其後，林辰抱着疫苗箱子，感覺自己跑得比兔子還快。剛跑到樓下，就看見夜鶯的車又開了回來，停在樓門口。夜鶯探出頭大喊：“快上車！我知道有條路能甩掉他們！”
“那火箭筒咋辦？” 林辰指着樓頂，火還在燒。
“炸了！” 夜鶯從車鬥裏扔過來個手榴彈，拉環還掛在上面，“扔上去！”
林辰嚇得趕緊接住，這玩意兒他只在電影裏見過。“這…… 這咋用啊？”
“拔了環扔出去！快！” 夜鶯催促道。
林辰閉着眼，拔掉拉環，使勁往樓頂一扔。手榴彈 “咚” 地落在樓頂，過了幾秒，“轟隆” 一聲巨響，整個樓頂都被炸塌了一塊，火箭筒估計也變成廢鐵了。
“我操，這威力！” 林辰嚇得一哆嗦，趕緊鑽進車裏。
蘇蕊、趙叔他們也紛紛上車，王哥最後一個上來，手裏還拎着那把撬棍。夜鶯一腳油門，越野車 “噌” 地沖了出去，把還在轉悠的幾只喪屍遠遠甩在後面。
林辰回頭看了一眼環球大廈，只見樓頂還在冒煙，心裏突然有點不是滋味。這破樓雖然又舊又破，到處漏風，但畢竟是他們住了半年的地方，現在說走就走，還真有點舍不得。
“別難過。” 蘇蕊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把龍哥解決了，咱再回來。”
林辰點點頭，突然感覺手裏的平底鍋硌得慌。他把鍋舉起來，在陽光下看了看，豁口的地方被燒得有點發黑，但依然結實。他笑了笑，把鍋往腿上一放：“只要這鍋還在，去哪兒都不怕。”
夜鶯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嘴角好像笑了笑，又很快恢復了嚴肅：“坐穩了！前面那段路不好走，全是坑！”
越野車顛簸着往前開，窗外的景象飛速倒退，全是倒塌的建築和廢棄的汽車。林辰靠在椅背上，看着手裏的疫苗箱子，又看了看旁邊的蘇蕊，突然覺得這末世好像也沒那麼糟。
至少，他不是一個人。至少，他還有一口能擋刀、能拍喪屍、還能當投石機的破鍋。
至於龍哥，還有那些喪屍，還有這該死的末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反正他林辰，還有他的破鍋，都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越野車越開越快，朝着未知的前方沖去，引擎的轟鳴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像是在宣告着什麼。林辰知道，新的戰鬥還在等着他們，但他一點都不怕。
因爲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有蘇蕊，有趙叔，有王哥，有張嬸，有李大爺，還有剛認識的夜鶯。他們就像這越野車一樣，雖然傷痕累累，卻依然充滿力量，在這崩壞的都市裏，尋找着屬於他們的新秩序。
而他的那口破鍋，也將繼續見證這一切，見證他們如何在黑暗中，闖出一條光明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