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嘛，我說我自己你氣什麼？”江寶宇無奈地笑了。
“不好笑。”何治低語道：“江寶宇，你才不會早死，你命硬着呢……跟你那貓一樣。”
江寶宇臉憋得紅了，徒勞地去掰他的手臂，卻撼動不了分毫。
“放…手……”他從齒縫裏擠出聲音。
“說！你到底想幹什麼？！”何治逼近，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臉上，卻帶着地獄般的寒意，“承認！承認你又在騙我！承認你這都是爲了博同情耍的手段！”
“何治，我是想要你多關心我，這……不是博取同情。”江寶宇反駁。
“你和以前一樣，花招多得沒處使，你老老實實待着，別惹我心煩不行嗎？”
“何治……鬆……”
江寶宇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視線開始模糊。
他看着何治瘋狂而扭曲的臉，一種極致的荒謬和絕望涌上來。
掰扯的手忽然卸了力。
他不再掙扎，甚至扯着嘴角，試圖擠出一個嘲諷的笑。
“對…啊…”他艱難地發出氣音，“我就是騙人成癮…怎麼…不…掐死…我……”
何治渾身一震，像是被這句話燙到。
他死死盯着江寶宇逐漸渙散的瞳孔，和那抹刺眼的、近乎解脫的笑……
幾秒後，壓在他咽喉上的力量猛地撤去！
“咳！咳咳咳……”大量空氣涌入，江寶宇順着冰箱滑坐到地上，捂住脖子劇烈地咳嗽，咳得眼淚都飆了出來。
何治站在他面前，胸膛劇烈起伏，喘着粗氣，看着自己剛剛行凶的手，眼神裏翻涌着後怕、暴怒和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恐慌。
“瘋子……”他盯着地上咳得縮成一團的江寶宇，聲音嘶啞，“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江寶宇緩過氣，抬起頭，脖子上清晰的指痕觸目驚心。他還在笑，聲音咳得破碎：“你更瘋，何治……”
“我不該傷你，這確實是我錯了，江寶宇，你也別惹我生氣。”
何治像是再也無法忍受多看他一秒，猛地轉身，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垃圾桶！
“哐啷——！”
垃圾滾了一地。
他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沖出門外。
“砰——！！”
別墅的大門被摔得震天響，整個房子似乎都跟着顫了顫。
江寶宇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聽着引擎咆哮着遠去的聲音，慢慢止住了咳嗽。
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脖子，嘖，手勁真大。
“小強？”他啞着嗓子喊了一聲，“出來吧，嚇人的走了。”
過了一會兒，小貓才怯生生地從沙發底下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蹭了蹭他的腿。
江寶宇把它抱起來，撓了撓它的下巴。
“沒事，”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貓，還是在安慰自己，“死不了。”
他抱着貓，看着一地狼藉，還有那個滾到腳邊的、空了的速溶咖啡袋。
“就是可惜了……”他喃喃自語，“今天的‘高級’早餐，看來何總是無福消受了。”
手腕上，數字安靜地停着。
【121】。
一點沒變。
掐脖子也好，摔門也罷。
反正……都不影響他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