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棲凰滿意地點了點頭:“所有忠心於本王妃的,做事用心負責的,經過兩個月考察之後,月例會酌情增加,賞賜也絕不會少,但有偷奸耍滑的,背着本王妃意圖不軌的,別怪本王妃手裏的金杖不饒人。”
“奴婢不敢,謹遵王妃訓示!”
即墨卿匆匆趕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抿着唇,皺着眉,靜靜立於轉角處,看着謝棲凰站在那裏,雖着一襲王妃華裳,滿頭朱釵首飾,環佩叮當,卻沒有絲毫內宅女子該有的柔弱賢淑之態,周身氣勢那麼強,眉眼泛着讓人無法忽視的懾人威壓。
乍一看,還以爲她不是身處王府內宅,而是手執長矛端坐在馬背上,隨時準備上陣殺敵,並且頃刻間就能削掉敵方將領的首級。
他斂眸沉默,眼底色澤幽深難測。
謝棲凰對衆人的反應算是滿意,語氣轉爲溫和:“以後每日辰時,金嬤嬤、趙嬤嬤和許嬤嬤來瓊華院,跟我稟報府裏重要事務,其他人聽三位嬤嬤調派。”
衆人齊齊應下:“謹遵王妃之命。”
“都下去做事吧。”
“奴婢告退。”
謝棲凰轉身回房,吩咐傳膳。
做一個皇族王妃,比起上陣殺敵並不輕鬆多少,每日要操心的事情挺多,除了王府內宅的妻妾紛爭,還有外面的迎來送往,跟皇子王妃們的相處,各懷鬼胎的算計,平日裏要來往應付的貴女和夫人,以及她們背後代表的家族勢力。
都說男主外女主內。
可事實並非如此,女子要操心的根本不僅僅是內宅之事,朝中官員們的家眷,哪些要拉攏,哪些要遠離,哪些可以不親不疏地處着,都是學問。
而男人們通常用一句相夫教子,就輕易抹殺了女子的功勞,真是可笑。
謝棲凰走到窗前坐下,執一盞茶,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弧度,暗道既然都要操心,她爲何要費心替男人鋪路?爲自己籌謀不好嗎?
讓一個男人凌駕於自己之上,等待她的必是一個被磋磨、被傷害、被辜負的結局,只有自己站得高,走得遠,才能讓男人投鼠忌器,忍氣吞聲。
就像昨晚被霸王硬上弓,今天又屢屢吃癟的即墨卿,明明憤怒至極,怒到恨不得殺了她,偏偏無能爲力,只能忍氣吞聲。
謝棲凰嗤笑,輕啜一口香茗,轉頭朝窗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迎面而來的男子。
她眉梢微挑。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她目光微轉,看向房門方向。
即墨卿着一襲寶藍錦袍,緩步跨進門檻,勁瘦腰間佩着皇子玉佩,身姿修長挺拔,劍眉星目,面如美玉無瑕,不發怒時,活脫脫一個鮮衣怒馬少年郎,明媚而又張揚,處處透着教養良好的貴氣。
從外表來說,即墨卿是諸皇子之中最好看的一個,長得跟皇後不太像,更不像皇帝,但皇帝很寵他,不知是源於對皇後的尊重,愛屋及烏,還是因爲他長得好又不爭儲,所以才寵得放心。
謝棲凰不想知道這些。
她只知道即墨卿長得好看,以後她生下的孩子好看的幾率就更大一些,不管達成目標的過程是平坦大道,還是荊棘叢生,至少每日看着夫君和孩子的臉,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人在能選擇的時候,總要盡可能地滿足一下自己的喜好,容貌是無法改變的,她不想以後換夫君——至少暫時來說,還沒打算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