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固然好。
但以她六階三段的過強實力,以及看起來有些冷淡的性情。
女修們覺得自己應當無望,只能退而求其次,看起少年司燼。
他的實力是在五階三段,雖比起江靈差了不少,但放在同齡人中,也的確是佼佼者。
打定主意,女修們便你一句我一句開始推銷自己。
但。
她們到底都說了什麼,少年司燼一句都聽不進去。
因爲他切實感受到江靈涼涼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那視線宛若一把懸在他脖頸處的刀。
好似一旦他敢輕舉妄動,它便能直接落下來。
加上司燼一直在通訊玉簡密切提醒他——
【你敢和她們有什麼,我可以保證,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娶靈靈。】
【靈靈雖嘴上不說,可她最討厭拿到和別人一樣的東西,也很討厭旁人動她的東西,我和你都是靈靈的,你敢讓她們碰你一下,你我都會完了!!】
“這位道友,爲何不說話,是害臊了嘛?”
有大膽女修羞紅着臉伸手,想去拉少年司燼的衣袖。
少年司燼見狀歘的一下避開,不知是聽進去司燼的勸說,還是只是單純不喜歡被人觸碰。
“你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污了我清白!”
少年司燼說着還特意往江靈那邊看了一眼,不像是在警告女修,倒像是在向江靈自證清白。
女修察覺到他視線。
眼神來回在他和江靈之間過了過。
試探問他:“道友可認識她?”
兩人何止認識,更是半路的青梅竹馬。
哪怕,現在的江靈,是來自五年後。
但卻仍舊是她。
少年司燼也就頷首,說是認識。
又補了一句:“不過她已經明確說過,不喜歡我,只是將我當作家人看待。”
言下之意,女修不用在意江靈,可以大膽進行自我推銷。
江靈的確說過這話。
且到了如今,她仍舊認可。
家人不必說,司燼是她穿到修真界後相處時間最長,關系最親密的人,足以擔得上一句家人。
至於喜歡他與否,江靈從司燼身死,她去參加他葬禮,卻一點悲傷都感受不到,更不會落淚時,便確定她不喜歡了。
她淡定附和了一句,讓女修不必顧及她。
甚至還有心思落座在一桌,給自己倒起茶水。
悠閒的模樣,到底是真不在意還是假不在意,一看便知。
女修們紛紛鬆了一口氣,不再猶豫,使盡全身解數和少年司燼搭起話。
少年司燼心口發堵到不行,酸酸澀澀的,一邊敷衍應付,一邊問起司燼。
【你果然在騙我,說什麼她是我未來的妻,可她分明不愛我!!】
真愛他,怎麼會主動將他推出去?
司燼沒心思去安慰十五歲的他自己。
這會兒他也不好受。
他鼻尖酸酸的,問江靈:【娘子,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這話他上一次問,是他和江靈的洞房花燭夜。
江靈彼時回答的很快,說不喜歡。
司燼因此破大防,但自我安慰,來日方長,時間夠久的話,他一定能和江靈日久生情。
可如今不同了。
他只剩一具虛弱的魂體,一年後肉體修復不好,就會真的身死。
已經沒有時間,再等她日久生情。
自然,會變得更加迫切,也更加貪婪。
江靈靜默片刻。
抬眸後,看見的是亡夫爬滿皸裂裂痕,卻仍舊一副巴巴模樣的昳麗面龐。
司燼心裏不抱太大希冀。
畢竟妻子剛剛當着他的面,將十五歲的他推給旁人。
見她久久不語,眸中的希冀,像即將燒完的蠟燭,就這麼漸漸黯淡了下來。
他忘了。
沉默,有時候也是一種回答。
他無聲自嘲一笑,垂下了腦袋,因爲離江靈足夠近。
順着他垂首動作自眼角滴落的淚水,就這麼落在她左手手背,發出“啪嗒”一聲。
【我知道了,娘子。】
“知道什麼?”
江靈看了眼手背上的淚水,沒管它,任由它浸透她肌膚。
她抬手,用指腹幫司燼擦拭起淚液,語氣淡淡:“我還沒回答,你怎麼就知道?”
司燼身體僵了一下,愣愣抬起溼潤眸子。
江靈注視他哭紅的眼眶,說:“我不清楚。”
“但,我不想再看見你哭。”
“如果給你肯定的答案,能讓你不再落淚的話。”
“那我的答案是。”
“有。”
.......
司燼被哄好了。
少年司燼的死活,他便不想再管。
十五歲的他被妻子不在意喜歡,關二十歲的他什麼事?
【娘子,我們快去找桃花淚吧,這個晦氣玩意兒咱們別看了,也沒什麼好看的,蠢笨如豬一般!】
司燼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怕江靈以爲他曾經髒過,還特意聲明,他只是在看親宴上吃喝了一番,根本沒跟任何人正式相看過。
他到和她成婚時,都是幹幹淨淨的。
【所以快走吧娘子,別看了,這時候的我又年齡還小,還沒長開,穿的也一身黑,煤炭一樣,醜死了,可別髒了娘子的眼睛!】
可事實是十五歲的他早已經長開,也就身形還沒那麼高大,但仍舊寬肩窄腰,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更爲重要的是,十五歲的他,有着二十歲的他所沒有的少年氣。
身體也不跟他一樣一塊凝實,一塊透明,臉上也根本沒有任何皸裂裂痕在。
真說醜,到底是誰醜,一眼便知。
司燼說完,反應過來他好像拉踩自己拉踩的有點太過分。
尷尬摸了摸鼻,準備補救。
【咳,那個........】
“他是醜。”
江靈驟然打斷他,從來審美在線的她,就這麼掉了線。
司燼呆住了。
江靈則是起身,說但還不能走。
“我沒記錯的話,你十五歲這一年這一日,受過一次重傷,對麼?”
“我算了下,如果能幫你避免這次重傷,便能改變你現在鬼魂虛弱,無法出聲說話的境況。”
司燼沒忘是有這回事,可他怕江靈出事,勸她:
【我再修養一個月,也能開口,先將就下也沒什麼的。】
江靈卻搖頭,態度執拗。
司燼不解,江靈看了他身下一眼,眼神幽深:
“你是不是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
每月的第七日,是他們同房開始的日子。
今日,便爲第七日。
而她,從來很喜他在榻上的動情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