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雪花能安然在她手心消逝,可她不行,她還要復仇。
池觀綾定定地看了賀祁一眼,直接跪下:
“我承認我殺了那侍衛,可是和您所查之事,絕對沒有半點關系。”
賀祁轉過身,不再看她:
“好一個倔性子的姑娘,來人,將她押入地牢!”
外頭立刻進來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架起池觀綾,便要將她拖出去。
池觀綾心一橫,道:
“姐夫,我說!我全都說!”
賀祁轉過身,示意兩個侍衛放開她。
池觀綾淚眼婆娑,胡亂用衣袖擦了擦淚水:
“您不是好奇,爲何房中炭火甚足,觀綾還是穿得十分厚實嗎?的確,我是爲了遮擋當夜逃脫時摔傷的傷口,但還另有緣由。”
賀祁好整以暇地盯着池觀綾。
池觀綾環視左右,直勾勾地盯着賀祁,示意他讓其餘人都退下。
賀祁與她對峙半晌,還是叫兩個侍衛退了出去。
池觀綾兩手撥開外裳,又解開中衣系帶,往下一拉,露出大片肩頸和手臂。
暴露在賀祁眼前的,除了後肩那道可怖的青紫痕跡,還有許多道指印與吻痕,從她的脖頸蔓延至胸口。
有一道十分顯眼的吻痕一半裸露在胸口,一半隱在她藕荷色繡玉兔的小衣下,少女身體起伏的曲線,讓人忍不住猜想衣服遮擋住的痕跡。
賀祁單手撥弄着指上的玉戒,只瞥一眼她身上的痕跡,便迅速挪開了目光。
“是我不好,我,我其實一直知道那個侍衛對我有異心,在家中時,他便多番尋我說話,可是我沒有多加防範,只覺得他不敢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說到這,池觀綾的眼中滿是後悔:
“誰知道那天夜裏,他居然……想輕薄我……”
池觀綾依舊在說着:
“其實那天遇到姐夫之時,正是金厄帶我逃離廂房的時候……雖說中途被金厄阻止,他最終沒有得手,可這對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屈辱……”
“所以,所以等我們逃回廂房,我看見那侍衛奄奄一息之時,就起了殺心……”
池觀綾似乎再沒什麼未盡的話,只俯下身痛哭,卻也並不哭出聲,只壓抑地嗚咽,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落在她撐着的手背上,竟也哭出了幾分情真意切。
她眼中的悲切之色不是作假,似乎終於能借此機會痛哭一場般,要將自己滿心滿腹的委屈全哭出來。
可惜眼前的並不是會爲她做主的父母官,而是……
意識到自己思緒偏了,池觀綾又立刻醒了醒神,胡亂抹去眼淚,瞥他一眼,鎮定了幾分道:
“他那樣對我,我實在太害怕了,我沒有長輩在旁,頭回獨自出門,我怕他過後,過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我,所以我才……或許我是錯的,但觀綾是個愚笨之人,那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身上忽然一暖,是他脫了那玄狐大氅,蓋在自己身上。
池觀綾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安定。
賀祁彎腰虛扶她起來,又走到窗邊,將窗戶牢牢合上了。
池觀綾緊張地瞧着他的動作,見賀祁朝她走來,將氅衣前的系帶替她系好……只那麼一瞬,他又往後退了三步,坐在離他最近的那把太師椅上,示意池觀綾也坐下說話。
“原來如此,只是出了如此大事,你怎麼上京了還一聲不吭……不同其他人說,也該同你姐姐說一聲的。”
賀祁面上掛起淡淡的笑,親手給她倒了杯茶,不動聲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