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孟安意拎着一個小蛋糕回到和葉舟舟合租的公寓。客廳裏，葉舟舟正窩在沙發上看綜藝，見她進門，眼睛一亮："哇！給我帶蛋糕啦？"
孟安意把蛋糕盒放在茶幾上："路過甜品店，看到新出的抹茶慕斯，想着你愛吃就買了。"
"最愛你了！"葉舟舟開心地拆着包裝，突然注意到孟安意神色不對，"怎麼了？今天工作不順？"
孟安意把包掛在玄關，聲音有些悶："我要轉崗了。"
"轉崗？"葉舟舟放下蛋糕叉，"去哪？"
"戰略部。"
"戰略部？！"葉舟舟瞪大眼睛，"那不是WK最核心的部門嗎？"她興奮地跳下沙發，"主管是那個華爾街回來的沈華妍吧？我們新輝的茶水間可是天天都在聊她的八卦！"
孟安意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嗯。"
葉舟舟跟過來，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我跟你說，我們公司HR那邊都在傳——"她左右張望了一下，雖然公寓裏就她們兩個人，"聽說她可能是你們WK科技下一任CEO呢！"
孟安意挑眉："都是些沒影的事。"
"哎呀，你們WK這種大公司，有點風吹草動就傳得滿天飛嘛。"葉舟舟繼續八卦，"而且啊——"她聲音壓得更低，"都在傳她是你們蘇總的緋聞女友呢。兩個人都是高顏值高智商，站一起跟拍偶像劇似的。"
孟安意手指微微收緊：”少聽些八卦。"
"這可不是我瞎說，"葉舟舟撇撇嘴，"我們公司小群都傳遍了。"她突然想到什麼，"對了，你過去做什麼職位啊？"
"項目總監。"
"哇！連升兩級啊！"葉舟舟驚呼，隨即又壓低聲音，"不過也是，沈華妍親自要的人，肯定要給個好位置。"
孟安意低頭喝了口水："嗯。"
葉舟舟歪着頭看她："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看起來不太高興啊？"
孟安意搖搖頭："沒有不高興。"
"真的？"葉舟舟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幾秒，突然眼睛一亮，"等等...你該不會是..."
"什麼？"
"舍不得現在的同事？"葉舟舟眨眨眼，突然壞笑，"還是說..."
孟安意耳根一熱："吃你的蛋糕吧。"說完轉身往房間走。
"誒別走啊！"葉舟舟捧着蛋糕追上去，"這麼高興的事，我們一起慶祝嘛！怎麼了這是……"
CBD某私房菜館。
洛溪霖將燙金菜單輕輕合上，指尖在杯沿輕點了下："所以，你就這麼乖乖去沈華妍那兒了？"她唇角微揚，"我還以爲你會鬧點小脾氣呢。"
孟安意低頭喝了口檸檬水：”工作調動而已，有什麼好鬧的。”
“真的沒有不開心？”洛溪霖輕笑，慢條斯理地切着牛排，”那怎麼聽說某人昨晚輾轉反側，連最愛的抹茶慕斯都提不起興趣吃？"
“師姐！"孟安意耳根發燙，"我那是...只是覺得戰略部壓力太大。"
"壓力大？"洛溪霖挑眉，"你當年大學裏三天兩頭熬夜趕報告，最嚴的教授都誇你抗壓能力強，現在倒怕起戰略部了？"
”師姐……“
洛溪霖笑而不語，切着牛排，狀似隨意地問，“何氏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孟安意簡單說了下辦公室的對話。
“確實像他的風格。”她抿了口紅酒，”華信這次栽得不冤。蘇嘉宴這步棋走得妙：既讓何氏欠他個人情，又給行業立了規矩。"
孟安意指尖輕輕摩挲着杯沿：”他…一直都是這樣嗎？”
洛溪霖放下酒杯：”怎麼，好奇了？"
見孟安意耳尖微紅，她才輕笑一聲，“三年前他空降WK科技時，WK科技還只是集團不起眼的一條業務線。那幫高層沒一個服氣的，都還當他是來鍍金的公子哥，可沒少給他使絆子。”刀尖在瓷盤上輕輕一敲，”現在呢？WK科技直接成了整個金融科技領域的招牌，甚至能讓華信這樣的老牌巨頭都坐立不安，至於董事會那幫人，更是一個個乖得像鵪鶉。”
所以這次......"孟安意不自覺地捏緊了餐巾。
“華信這些年仗着資本雄厚，沒少在背後搞小動作。去年截胡WK兩個項目，年初又挖走技術團隊，業內都等着看蘇嘉宴怎麼接招。”洛溪霖輕晃酒杯，紅酒在燈光下折射出暗色，“結果是誰知道他比華信還狠。不僅把對方按在地上摩擦，還能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在正當防衛。"
“去年說是’組織優化'，年初叫'行業規範'。"洛溪霖的指尖輕輕劃過杯沿，"這次倒好，直接給華信扣了個'破壞市場秩序'的帽子。最絕的是，證據確鑿，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玻璃杯上映出自己微微失神的臉，孟安意急忙垂下眼睫。她該驚訝的，可心底卻涌起一絲莫名的情緒，像是窺見了猛獸收起利爪的瞬間。
“不過——”洛溪霖忽然話鋒一轉，“蘇嘉宴有句話沒說錯。”
“什麼？”
“他確實不傷害無辜的人。”洛溪霖微微一笑，“至少，他不會讓何氏真的垮掉，所以我才說他讓何氏欠了他個人情嘛。”
孟安意一怔：“爲什麼？”
“因爲沒必要。”洛溪霖聳聳肩，“打壓對手是商業常態，但趕盡殺絕只會樹敵。蘇嘉宴比誰都懂這個道理。”
洛溪霖手中的餐刀微微一頓："不過。"她抬眸，"蘇嘉宴什麼時候需要向下屬匯報了？"
"他只是順口一提..."
"順口？"洛溪霖搖頭，"他要是真這麼愛'順口'，董事會那群老狐狸早就把他生吞活剝了。"
孟安意指尖微微收緊：”可能...只是不想讓我誤會？"
“誤會什麼？"洛溪霖突然笑出聲，"你們蘇總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怎麼看他了？"
洛溪霖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道："算了，不逗你了。"她夾了片三文魚，"既然去了戰略部，就好好幹。沈華妍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孟安意點點頭："我知道。"
第二天，WK大樓
孟安意剛走進辦公室，就聽見同事們在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華信今早發了聲明，承認是他們先竊取商業機密！”
“何氏的股價已經開始回升了……”
她愣在原地，急忙打開手機。
財經新聞的頭條赫然寫着：
「華信公開致歉何氏，雙方達成和解！」
配圖是華信CEO和何易辰握手的照片。
她盯着那張照片，心跳忽然加快。
——這就是蘇嘉宴說的“處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