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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哲冷冷對上我的視線，眼底，沒有一絲溫情。
他不耐煩地朝我道：
“演慈母演了這麼多年，還不夠嗎？”
“當初要不是你破壞我的家庭，我怎麼會成爲沒媽的孩子，又怎麼會寄人籬下毫無尊嚴地在你手底下活了這麼多年？”
“我今天當着所有親朋好友的面把話放這兒，我趙哲，一輩子就只認一個媽！”
什麼？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趙哲，只覺得渾身的血瞬間涌上頭頂。
在他眼裏，竟然是我破壞了他父母的感情？
無數故意壓低的竊竊聲不斷傳入我耳中。
“我說溫靜喻這些年對小哲這麼好呢，原來是心虛啊？真不要臉。”
“嘖嘖，也是，我當年就聽說，她一個沒人要的老姑娘，除了勾搭老趙，誰會要她？”
“估計生不出孩子，就想哄着趙家父子養着她，結果沒想到趙哲不蠢，沒被她的虛情假意迷惑。”
心髒像是破了道大口子，冷風呼呼地往裏灌。
冷得我止不住地渾身發抖。
我轉頭看向端坐着的趙承建，聲音像是從肺裏擠出來一樣，沙啞難聽。
“趙承建，你就這麼往我身上潑髒水是不是？”
“當年明明是趙哲他媽......”
話沒說完，就被趙承建不耐煩地呵斥打斷：
“夠了！”
“過去的事提它做什麼！今天是小哲大喜的日子，你非要攪合得所有人都不開心是不是？”
“到底不是親媽，一點大局都不顧！”
我死死咬着唇，口腔裏彌漫出一層血腥味。
真不愧是親父子，流着相同的血，同樣的冷心冷肺。
趙承建理直氣壯地看着我，眼底沒有一絲愧疚：
“不就是一點錢嗎，你給小哲不就完了？我知道你手裏沒錢，就把領退休金的那張卡給他。”
“每個月八千，慢慢還，總能還清楚的。”
“就當彌補他這些年缺失的母愛。”
趙承建的話像一盆冷水澆下。
澆得我突然就清醒了。
趙哲缺失的母愛，憑什麼讓我來還？
我扯了扯唇角，視線轉動，落在他身上，又緩緩落到一旁有恃無恐的趙哲身上。
一字一句清晰又堅決地道：
“如果我不給呢？”
父子倆的臉色，同時陰沉了下來。
我撿起地上的紅包，眼淚突然猝不及防地砸落下來。
不知道是該說他們父子心急，還是說我蠢。
只差一步，我就親手把自己後半生唯一的依靠給了出去。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飛快地抹去臉上的淚，不只是工資卡，還有以我的名義貸款買的婚房。
目光漸漸冰冷下來。
這些，我都要趙家父子全部還給我！
趙哲聽到我的話，眼底恨意翻涌。
他冷笑一聲：
“既然溫阿姨沒把我當親生的看待，我也沒必要和您演母慈子孝順的戲碼了。”
“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坐在父母高堂位等着我磕頭敬茶？”
趙哲的話說完，我心底突然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
一道怯弱溫柔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小哲，你的婚禮，媽來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