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初棠看到傅川野進來,淚水瞬間決堤。
“川野哥,我什麼都沒有了...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傅川野心疼地將白初棠攬入懷中,動作輕柔。
“別胡說,我會想辦法,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輕拍着她的背,安撫道:“我已經聯系了張導,他的新電影還有個重要的配角,人設很出彩。好好演,說不定能借此翻身。”
白初棠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但隨即又黯淡下去。
“可是我的助理也辭職了,我拍戲不能沒有助理的......”
“不用擔心。”傅川野的目光掃向一旁的江棲月,“讓她先頂替你的助理。”
他的語氣冰冷,“這是她該做的補償。”
江棲月的心此刻已經麻木到極致。
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用手擦了擦額頭的血跡。
電影開機後,傅川野幾乎推掉了所有工作,全程陪同在拍攝現場。
他的目光始終追隨着白初棠。
爲她遞水,爲她披衣,耐心安撫她因爲狀態不佳而起伏的情緒。
白初棠的表現確實不盡如人意。
簡單的鏡頭也頻頻NG,眼神空洞,台詞僵硬。
張導礙於傅川野的身份和投資,強忍着怒氣不敢對白初棠發作。
於是,跟在白初棠身邊,沉默寡言、看似毫無背景的江棲月,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卡!”張導又一次憤怒地喊停,將手裏的劇本摔在監視器上,矛頭直指站在角落裏的江棲月。
“那個助理!你瞎了嗎?沒看到初棠情緒不到位?眼藥水呢?這麼點眼力見都沒有,幹什麼吃的!”
江棲月從包裏拿出眼藥水,遞給白初棠。
白初棠接過,柔弱地對導演道歉:“對不起導演,是我沒準備好,不怪棲月姐。”
她越是這般“善良大度”,導演對江棲月的怒火就越盛。
有一場戲需要白初棠跳入一條污濁的河道。
白初棠拉着傅川野的衣袖輕輕搖頭,眼神裏滿是恐懼和抗拒。
傅川野立刻看向導演。
張導心領神會,目光在片場掃了一圈,最後又定格在江棲月身上。
他指着江棲月:“身形和初棠差不多,你下去替她走位。”
時值深秋,冷水刺骨,更何況那是一條散發着腐臭氣味的污水溝。
江棲月看向傅川野。
他站在那裏,摟着白初棠的肩膀,眼神淡漠,顯然是默許了導演的安排。
江棲月沒有爭辯,在工作人員指引下,一步步踏入污水裏。
她按照要求,一遍遍在指定的位置沉浮、掙扎。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四個小時。
當導演終於喊“可以了”的時候,江棲月已經快失去知覺。
她是被工作人員拖上岸的,渾身溼透,沾滿污穢。
嘴唇凍得烏紫,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沒有人給她遞一條毛巾,也沒有人關心她一句。
當天夜裏,江棲月發起了高燒。
額頭滾燙,渾身卻冷得直打寒戰,每一次呼吸都帶着灼熱的氣流。
“宿主身體機能因外部侵害及精神損耗嚴重超支,生命倒計時強制縮短。”
“剩餘時間:十天。”
只剩十天了,終於要解脫了......
江棲月在昏沉的高燒中,無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