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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尖叫着想沖過來:“你別碰我兒子!”
二舅像一堵牆,紋絲不動地擋在她面前,只用眼神就讓她閉上了嘴。
“你......你......”
警察就是在這時沖進來的。
警察來了,場面亂成一鍋粥。
浩浩的哭喊,李娟的撒潑,婆婆的哀求,張濤的辯解。
最後,李娟和張濤因爲涉嫌教唆、縱容未成年人犯罪,被帶走協助調查。
浩浩因爲未成年,被留了下來,由婆婆暫時看管。
警察走後,屋子裏終於安靜了。
大舅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看着抱着浩浩瑟瑟發抖的婆婆。
“親家母,你這個孫子,是個人才啊。”
他語氣平淡,卻讓婆婆抖得更厲害了。
“他小......他不懂事......”
“他懂得很,”大舅彈了彈煙灰,
“他只是不怕。警察管不了他,法律也拿他沒辦法。
所以,得用他能聽懂的方式,教教他。”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喂,老王,我,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那個‘陽光行爲矯正學校’嗎?
對,山裏那個。全封閉,軍事化管理,專治各種不服的那個......
我這有個好苗子,你明天派車來接一下。”
陽光行爲矯正學校。
我聽說過,那是個讓所有熊孩子聞風喪膽的地方,
說白了,就是個少年管教所,還是沒法律監管的那種。
浩浩的臉瞬間慘白,他死死抓住婆婆的衣服,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我不要去!奶奶救我!我不要去!”
婆婆跪在地上,抱着大舅的腿哭求:
“別啊!求求你們了!他就這麼一個獨苗了!
你們把他送走,就是要我的命啊!”
二舅冷笑一聲。
“你的命是命,我外甥女的女兒,就不是命了?”
“你們護着他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個道理?”
舅舅們給的,是另一種“規矩”。
一種他們這種人,唯一能聽懂的規矩。
第二天一早,一輛黑色面包車,準時停在了樓下。
兩個穿着黑色T恤的壯漢下了車,
二話不說,架起還在哭鬧的浩浩就往車上拖。
李娟像瘋了一樣撲上去,被其中一個壯漢單手就推開了。
浩浩的哭喊聲越來越遠,最後消失。
李娟癱在地上,像一條被抽了筋的死魚。
張濤被放回來了,但工作丟了,名聲也徹底臭了。
他找到我,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晚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混蛋,我不是人!我被我姐洗腦了,
我嫉妒你家比我好,我就是一時糊塗......
但我發誓,我從來沒想過真的要傷害暖暖!”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想來拉我的手。
我厭惡地躲開。
“沒想過?她桌椅上有鋼釘的時候,你說這是小事。”
我從包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拍在他面前。
“籤字。”
“房子、車子、孩子,都歸我。你淨身出戶。”
“你要是不籤,”
我看着他,笑了笑,
“我舅舅那裏,還錄着你一些別的東西。
比如,你在公司賬目上,做的那些‘小聰明’。”
他的臉,徹底變成了死灰色。
他拿起筆,還是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人生,終於可以和這灘爛泥,徹底劃清界限了。
我和暖暖搬了家,生活終於回歸了平靜。
直到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是“陽光行爲矯正學校”的心理醫生。
“是林女士嗎?關於您外甥浩浩的心理評估,
我們有了一些發現,我覺得有必要告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