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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顏被掐得面色漲紅,漸漸的呼吸不上。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你喜歡溫逾白......是你制造的車禍害死溫阿姨跟溫叔叔......”
她想起,溫以微曾多次用近乎偏執的眼神偷看溫逾白。
而她當時卻沒有在意,只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她攥住溫以微的手腕試圖掙脫,“溫以微,我會把一切都告訴逾白,你殺不了我,也不可能一直得逞!”
溫以微精致的面容逐漸變得猙獰,不斷加大手中的力道,發了瘋似的要將陸昭顏徹底扼殺。
她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所有阻礙自己和溫逾白的人。
爲此,她可以不惜一切。
眼見陸昭顏反抗激烈,她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就要捅下去。
就在刀尖即將刺入陸昭顏的心髒的刹那,書房窗外忽然傳來邁巴赫熄火的聲音。
她朝窗外看去,發現是溫逾白回來了。
趁着溫以微愣神之際,陸昭顏拼命掙脫束縛,並順勢奪過她手中的刀。
陸昭顏站在安全的距離,手中的水果刀對準了溫以微的方向,“我說了,你殺不了我,溫以微......”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驚恐的發現刀上不知何時沾了鮮血,而溫以微的胸口不斷往外滲出鮮血。
溫以微神情瘋狂,嘴角微微上揚,“陸昭顏,殺不了你,難道我就沒辦法了嗎?!你爸媽害死了逾白哥的爸媽,現在你又傷了我,你說你們還能回到過去嗎?!逾白哥會怎麼對你?嗯?”
“陸昭顏,你這輩子都別想霸占他,我要你們永遠都有隔閡,永遠不能白頭偕老!”她湊近陸昭顏的耳邊低聲說着,明明是輕柔的語氣,可字字句句都如同惡魔低語。
下一秒,陸昭顏身後響起溫逾白緊張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他慌亂的推開陸昭顏,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溫以微身上,“以微,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別怕哥哥馬上送你去醫院,不會有事的......”
溫以微虛弱的躺在他懷裏,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朝陸昭顏偷去挑釁的眼神,仿佛在說“你知道了真相又怎樣?”。
“逾白哥,沒關系的......你不要怪陸昭顏”,她一邊咳嗽着,一邊擺出善解人意的姿態,“是我不好,我不該求她不要跟你離婚的,如果我不求她,她就不會生氣想要殺了我。”
“逾白哥,我死以後,你把我和爸媽葬在一起吧。”
說完,她便昏死了過去。
此刻,溫逾白所有的理智被憤怒與愧疚取代。
他認爲溫以微是因爲知道自己不舍得離婚,所以才求陸昭顏。
可沒想到,陸昭顏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在他面前裝可憐,在溫以微面前又原形畢露。
他抱起昏迷的溫以微,路過陸昭顏身邊時,那眼神冷得仿佛要殺人。
“陸昭顏,如果以微死了,那麼你也別想活着!”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陸昭顏手中的水果刀哐當掉地,整個人無力的癱軟。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這樣重的話。
也是他第一次,沒有聽她的解釋。
她想擦拭掌心沾上的血跡,卻怎麼也擦不掉,就好似他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無法消除。
她想哭,想發泄心中的委屈,到頭來流不出一滴淚。
惶恐、無助的各種情緒交織,讓她像木偶般失去了所有思考和行動的能力,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死死盯着門口的方向。
在她將嘴唇咬出血,生鏽味在口腔裏反復蔓延的時候,那扇棕紅色的大門終於被推開,照進了一束光亮。
溫逾白滿臉疲憊,渾身是血的出現,他手中還拿着一份離婚協議。
“以微救回來了,醫生說她心髒受損,以後一輩子都需要人照顧,”他把籤好的那一頁,翻開放到她面前,“陸昭顏,我不想籤字卻不得不籤,我無數次說服自己繼續愛你,可我沒辦法愛你了。”
他紅着眼望向她,聲音哽咽:“昨天我恨不得殺了你,可我又很快打消了想法,我發現我竟然做不到真正的去恨你,陸昭顏,我寧願我們從未認識,也不願讓恨愛反復折磨。”
“離婚協議一個月內生效,屆時你就離開這座城市吧。”
他忽然抱住她,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去哪都可以......但我們之間別再相遇......最好一輩子都不見......”
他鬆開她,猩紅的雙眼逐漸恢復冷漠。
聽完這些話,陸昭顏明白他內心有多麼痛苦,也清楚她即便說出真相,那麼一切也回不到原點。
甚至,會讓他更加痛苦。
那就讓她背負所有的罵名,讓自己和他都能脫離愛恨交織的苦海。
她拿起筆,準備籤下自己的名字。
然而,她忽然撇見離婚條例裏,溫逾白將百分之八十的財產都給了自己。
她握筆的指尖顫抖,淚水滴落的瞬間將字跡暈染。
他總是這樣,爲她打算好了所有,即便他們往後的人生不再重合。
她咽下想說的話,將籤好的離婚協議遞了過去。
“溫逾白,祝你解脫,也祝我不會再傷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