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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癱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小腿上的血還在流,腰痛得直不起身。
但所有的痛加起來,都比不上心裏的寒。
門內隱約傳來顧易遠的溫聲軟語和露露的嬌笑。
“沒事了寶貝,那個瘋子已經被趕走了。”
“老公你真好,剛才嚇死人家了。”
“以後這房子只能咱們倆住,那種垃圾再也不會出現了。”
我顫抖着手掏出手機,想要報警。
可剛按下“110”,顧易遠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我掛斷,他又打。
再掛,再打。
最後一條微信跳了出來:“你要是敢報警,這輩子都別想拿回你的錢。不想人財兩空,就去樓下咖啡廳等我。”
我的手僵在半空。
錢。
這套房子首付一百二十萬,其中八十萬是我父母賣了老家宅基地的錢,剩下四十萬是我工作五年的全部積蓄。
如果真的鬧到魚死網破,顧易遠這種無賴肯定會各種耍賴拖延。
我爸媽身體不好,這錢是他們的養老本,我賭不起。
我深吸一口氣,用紙巾簡單擦了擦腿上的血,一瘸一拐地進了電梯。
半小時後,顧易遠出現在咖啡廳。
他換了身衣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江靜,你也別怪我狠心。”
他一坐下就點了根煙,根本不在乎這裏是禁煙區。
“露露懷孕了,醫生說她情緒不能激動,又是躁鬱症體質,萬一受了刺激出點什麼事,那就是一屍兩命,這責任你擔得起嗎?”
我看着他那張熟悉的臉,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所以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
“因爲她懷孕了,有躁鬱症,我就要把我的房子拱手讓人?還得配合你演戲,當個又偷又搶的保潔員?”
顧易遠皺了皺眉。
“什麼叫拱手讓人?我不是說了給你補償嗎?”
他掏出一張銀行卡推到我面前。
“這裏面有十萬塊,算是這半個月的房租和精神損失費。”
“露露家裏有點背景,她爸是做工程的,這房子她既然看上了,你就先借給她住一段時間。等她把孩子生下來,情緒穩定了,我再跟她解釋。”
“借?”
我氣極反笑,抓起那張卡直接甩在他臉上。
“顧易遠,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她是住一段時間嗎?她連家具都換完了!她那是把這當成她的婚房了!”
“而且,”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剛才在樓上,她說你手裏也有房本,那是怎麼回事?”
顧易遠的眼神明顯閃躲了一下。
他猛吸了一口煙,不耐煩地擺擺手。
“那是爲了哄她開心,我在網上找人做的。你也知道,躁鬱症發作起來很嚇人,如果不順着她,她真的會自殘。”
“假的?”
我狐疑地看着他。
顧易遠這人我了解,膽小怕事,僞造公文這種罪名他不敢擔。
除非......利益大到足以讓他鋌而走險。
“行,假的是吧。”
我拿出手機打開錄音。
“那你現在當着我的面說清楚,這房子是我的,跟那個女人沒有任何關系,你現在的行爲屬於非法侵占,我會保留起訴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