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司問:“送兩個蛋糕,還送什麼?”
唐霽禾搖頭:“我被他們趕出來,錢都交了房租,沒什麼錢了,不計前嫌給他送兩個蛋糕還是看在他是我親弟的份上。”
言知司看到她說着就慢慢憤然,從扶手箱拿出錢包。
打開,裏面全是剛取的紅彤彤的百元大鈔。
唐霽禾不知道他要幹嘛,就見他數了五十張遞過來。
“身上有點現金備用比較好。”
唐霽禾立即推拒,“不用,不需要的。”
言知司視線放到她纖細的手指上:“我並不是在跟你客氣,就算不給你弟準備其他禮物,你的蛋糕店也需要現金。”
唐霽禾的手緊緊抵着言知司遞錢的手腕,拇指擦過他的拇指,語氣堅定卻禮貌:“知司哥,真的不用,我蛋糕店下周一就營業了,以我的手藝,很快就能賺錢,不用借你的錢。”
一股柔軟溫涼的觸感,言知司的動作頓住,皺了皺眉。
五十張百元大鈔被他的手穩穩托着,再次往唐霽禾身前遞近了些。
“我最討厭落魄了還要矜持別人的幫助。”
唐霽禾:……
她收下,說道:“謝謝知司哥。”
言知司點點頭,啓動車。
唐霽禾把錢整齊收到錢包,真心實意地說:“知司哥,你真好。”
言知司因爲她這句話,餘光掃了她一眼。
十點的陽光斜射進來,照在她濃密的長睫毛上,側臉鼻子挺翹,一件白綠條紋的素雅連衣裙,長發綁在後面,像五六月荷花池裏盛開的荷葉,讓人看了覺得清涼。
唐霽禾沒有注意到言知司的視線,自顧自地說:“以前我去找知悉,都挑你不在的時候去。每次去的時候,都好怕你在家。”
言知司說:“我長得很像猛獸?”
“沒有。你長得很帥,就是你整天板着個臉,比大人看起來還要可怕。我們很怕你會說,制造細菌的宿主又來了,她們能不能滾回她們家去?她們讓我崩潰,早晚有一天我要讓她們知道我有多厭惡她們。”
唐霽禾說着自己先笑了,指尖點了點膝蓋:“你大二那時候,我和曉婷、知悉在影音室邊看電視邊吃薯片,聽見你突然回來,我們三個趕緊把薯片扔垃圾桶裏,拿溼巾擦了三遍手,還消毒,使用空氣清新劑。”
言知司目視前方:“我是會感到不舒適。”
他頓了頓,又補充,“但不會說那種話。”
唐霽禾說:“我現在知道啦,你就是看着凶,人其實很好。”
到了她家的小區,言知司直接送她到樓下,她說了聲謝謝,看着他的車駛出小區,才乘電梯上樓。
剛出電梯,就聽見家裏歡聲笑語。
繼母陳芝剛好拿了束玫瑰花出來,要裝到瓶子裏。
看到她拎了兩個蛋糕,高興地說:“阿禾回來啦?”
“嗯。”
唐霽禾把包掛到架子上,就聽見江霖的聲音,“我看看。”
下一秒,江霖就出現。
他穿着休閒裝,衣服花裏胡哨,頭發長得蓋住了眉毛,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就是個紈絝。
“我的未婚妻還是那麼漂亮。”
說着,他上來又是拿鞋,又是蹲下來要幫她換鞋。
唐霽禾看着他,沒有配合他的演戲。
“我沒有小費給你,起開。”
“要什麼小費?”江霖還是蹲在地上,還拍了拍凳子,“坐下,我幫你穿。”
唐耀跟他的老婆林芊就站在後面笑着看戲。
同父異母的妹妹唐晚梔說:“江霖哥,你沒看到我姐不開心嗎?今天是我哥的好日子,別惹我姐不開心。”
唐柏衡從廚房走出來,“有人伺候她,她有什麼不開心的?”
江霖看到她還在僵持,就站起來:“行,你自己穿。”
唐耀說:“姐,江霖哥對你多好,從小到大就認定你是他未來的老婆,都不知道你有什麼不知足。”
唐霽禾邊換鞋邊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唐耀撇嘴:“你是我親姐,他是我未來的姐夫…”
林芊立即解釋:“姐姐,你別生氣。江霖哥送了一套房子和一輛車給我們,祝我們新婚快樂。”
唐霽禾說:“就爲了一套房子和車子,唐耀就斷送了我跟他的姐弟情。”
唐耀終於看出唐霽禾不開心了:“加起來兩千多萬,姐,你能找出一個那麼大方的姐夫嗎?我也是爲了你的幸福着想。多少人想要這種幸福都要不到。”
陳芝怕再說下去會吵起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今天是好日子,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她過來拉住唐霽禾的手,推她去洗手間,“阿禾,先洗手吃午飯。”
江霖看唐霽禾一個人進洗手間,就跟着進去。
唐霽禾剛打開水龍頭,一個黑影壓過來。
她回頭,“你進來幹嘛?”
“看你洗手。”
唐霽禾沒有理他。
江霖又說:“把我號拉出黑名單。”
“在裏面躺着不是挺好?”
“別那麼幼稚。”
“我就是那麼幼稚。”
“對不起。那女的已經滾了。”
“那你爲我犧牲得還挺多的。”
“你看你,老說這種話。我們一起長大,我敢保證,你要是跟別人戀愛,那個男的還不一定有我對你的十分之一好。”
“我幹嘛要拿你跟其他男的比?”
江霖自顧自話:“他不會給你弟準備婚房婚車,不會給你爸媽節假日送各種禮。更不會上心你妹升學的事。”
唐霽禾說:“你對這個家那麼上心,就當我爸的幹兒子咯。”
“你看,每次跟你好好說實話,你就嗆人。”
江霖擋住門口,不讓她出去,“蛋糕店選好地址了沒?”
“選好了。”
“哪個地方?我明天去看看。”
“北郊延長線一號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