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問：“誰報的警？”
林婉怡還沒有說話，劉春蘭先喊了起來：
“同志啊，你們一定要給我做主啊，你們看看我的臉，這個外地的賤人居然敢打我這個老婆婆。
“你們說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
王浩急得去拉劉春蘭：“別說了，媽，你別說了。”
“爲什麼不說？”
劉春蘭一點不害怕：
“我是她婆婆，她打了我就是大逆不道，就是倒反天罡，就該被抓去坐牢。”
警察同志轉頭問林婉怡：
“她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打婆婆了？”
“對，我打了她。”
“我作證。”
王美娟也立馬附和：
“我親眼看到她打我媽。”
警察同志又問林婉怡：
“爲什麼打你婆婆？”
林婉怡深呼吸一口氣，剛要說話，王浩連忙捂住她的嘴：
“算了老婆，都是一家人，別把事情鬧那麼大，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林婉怡劇烈掙扎，警察同志扯開王浩：“放手，還不讓人家說話了？”
劉春蘭還叫囂着：“說，讓她說，我看她能說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
林婉怡終於看着警察同志開了口：
“因爲她要害死我女兒！她.....”
“你放屁！”
劉春蘭立馬反駁：“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要害死你女兒了？”
林婉怡聲音更大了：
“你明知道可可對花生過敏，你還故意給她吃花生。
“就爲了阻止我回娘家，就爲了阻止我回去見我爸最後一面。
“劉春蘭，你真夠狠毒啊，你居然連自己的親孫女都不放過，你怎麼能這麼惡毒，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警察同志都驚呆了，他們也立馬嚴肅起來。
可是劉春蘭一直否認：
“我沒有，警察同志她污蔑我，我不知道可可對花生過敏。
“我只是怕她今天坐飛機肚子餓，我好心給她買了早餐，我也不知道包子裏面有花生。
“同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可是我親孫女，我怎麼可能害她呢？”
她說得情真意切，可林婉怡一個字都不相信。
“可可三年前就查出來花生過敏，我清楚明白跟你說過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說完又看向王浩：
“王浩，你作證，我是不是明確告訴過你媽和你爸，甚至你姐我都說了吧。
“我告訴他們家裏不能有任何一點關於花生的東西，我說過沒有？”
王浩眼神閃閃躲躲，他看看劉春蘭又看看林婉怡，一直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林婉怡突然提高音量：
“王浩，你女兒差點死了，她差點死了，再晚幾分鍾你就永遠見不到她，你就和她陰陽相隔。
“你還要包庇凶手嗎？”
“我......”
王浩眼神不自主地看向劉春蘭，她輕輕搖了頭。
警察同志厲聲詢問王浩：“說，到底怎麼回事？”
“沒有！”
王浩終於開了口：
“警察同志，我作證我老婆並沒有告訴我母親孩子花生過敏這件事。
“這件事情只有我和她知道，我的家人並不知情。
“所以我媽今天也只是無心之失，她不是故意的。”
“王浩！”
林婉怡接近在咆哮：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們的檢查單子一直放在客廳最顯眼處，就是爲了防止傷害可可。
“你居然幫着殺人凶手，你還是可可的爸爸嗎？你還配當她的爸爸嗎？”
王浩不敢看林婉怡，他只是一個勁兒給警察同志道歉：
“對不起，都是家裏一些瑣事，麻煩你們了，真麻煩了。”
警察同志走後，林婉怡失去了所有的支撐。
弟弟發來消息：
【爸已經走了你着急也沒有用，先管好可可，我讓遺體多放兩天等你回來再下葬。】
她抱着可可放聲大哭。
王浩在一邊一直道歉：
“對不起，可我媽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那個包子裏面有花生。
“她要是知道絕對不會給可可吃的。
“而且她是我媽，我總不可能親手把她送進監獄吧。”
林婉怡把可可放在床上，轉身扇了王浩兩個巴掌：
“是，她是你媽，但是從今天起，她就是我的仇人，永遠的仇人。”
劉春蘭還想說什麼，王美娟把她拉出了病房。
走廊上，王美娟壓低聲音說：
“媽，你這也太冒險了吧，萬一真給可可弄死了呢？”
劉春蘭一點不害怕：
“死了就死了，就是有這個賠錢貨在，林婉怡把她看得跟個眼珠子似的才不生二胎。
“要是她死了，林婉怡就不得不生二胎，到時候我找個熟人給她照一照，不是兒子不要。
“想起這個我就是氣，頭胎就叫她去照，她死活不去，不然我早就把那個賠錢貨打掉了，還能讓她生下來？”
王美娟有些擔心：
”媽，我看林婉怡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你不是說她爸剛死嗎？
“她要是借着回去奔喪的理由再不回來了可怎麼辦？”
“所以啊！”
劉春蘭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立馬又小心翼翼放低：
“所以我才千方百計不讓她回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娶她真是沒花什麼錢。
“她除了不給我生大孫子以外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你弟弟能娶到她也算是運氣好。”
王美娟點了頭：“那倒是，既然這樣你就更要對她好一點啊，你看現在搞得跟仇人一樣。”
劉春蘭拉着王美娟朝大門走去：
“我不就是擔心她回去之後再不來了嗎？隔壁王斌的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也是外地的，說回娘家就再也沒回來了。
“隔壁村好幾個這樣的呢，你說她要是也不回來，你弟弟怎麼辦？
“本地姑娘彩禮都四五十萬了，二婚要得更多，我哪裏拿得出來。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回去，絕對不能！”
王美娟說道：
“你也不要一直逼她非要生兒子了，反正阿建已經有兒子了，那也是你的孫子，我們王家不是沒有後人。”
想到這個劉春蘭更傷心了：
“那是我王家的孫子嗎？他都不姓王。”
倆人越走越遠，林婉怡透過玻璃窗看着她們的身影手指緊緊握成了拳。
爲了她的女兒，這個仇她一定會報。
只是不是今天，她必須先趕回去參加爸爸的葬禮。
她改籤了第二天的飛機，王浩也趕忙買了同一趟；
“我跟你一起回去，老婆，我不放心你們。”
林婉怡堅決拒絕，她現在恨死了王浩，恨死了王家所有人。
可王浩卻說：“要是我不回去，親戚們問起來怎麼說？
“你媽也會擔心的，她剛走了丈夫，你還想讓她不放心女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