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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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學文賣了房後，拿着全副身家去找了焦頭爛額的姚金玲。
姚金玲答應他，只要他把錢都投進來，就願意和他結婚。
丁學文甚至辭去工廠的工作，專心做生意。
我帶着女兒搬進了我媽留下的小院子裏。
老鄰居們很詫異，都在討論我。
“當初我就勸她外地人不能嫁，現在還不是灰溜溜回來了。”
“年紀輕輕就克死爹媽，還帶着個拖油瓶，這院子怕是挨着她都要倒黴了。”
“現在男人精得很，離過婚的女人名聲都臭了，怎麼好意思搬回來的。”
我當聽不見這些閒言碎語，簡單安頓好女兒，我就去上班了。
雖然三班倒的工作辛苦，但在認購劵漲價之前，我需要這份工作養活孩子。
紡織機在轟鳴作響。
耳邊突然響起女人高跟鞋踢踏的聲音。
我扭頭看過去。
丁學文摟着姚金玲，身後跟着我們廠的主任。
姚金玲頭上的金首飾晃的我睜不開眼。
主任示意我問好。
“這是咱廠子的大客戶，以後訂單都指着他們呢！”
姚金玲扭着走過來，扯起我正紡織的布料。
她語氣充滿不快。
“王主任，這線頭七扭八扭的，這種檔次的貨，我們可不敢要啊。”
丁學文站在旁邊，漫不經心地幫腔。
“你們廠要是還想要我們的訂單......”
王主任意會地點點頭。
“小胡，你現在就去辦離職手續。”
沒等我說話，丁學文又開口了。
“人家單身媽媽，也沒必要逼死人家，就調去漂染車間吧。”
他們瀟灑離去。
有認出丁學文是我前夫的工友們議論紛紛。
“那女人的金耳環就夠咱們幹半年的！我要是她，腆着臉求前夫給點錢，不比在這受苦強啊。”
“人和人的命真是不能比，放着闊太太不當，非要離婚，便宜別的女人。”
“她女兒跟着她也算倒黴了，要是跟着爸爸，早吃穿不愁了。”
刺耳的言論鑽進我耳朵裏，心裏的疼痛卻支撐我，不能倒下。
自從被換崗後，漂染的顏料經常腐蝕破手套，我的雙手被泡的紅腫潰爛。
我盯着桶裏的顏料，心裏默默數着認購劵瘋漲的日子。
到了女兒生日，我準備帶她去飯店下館子。
自從離婚後，女兒臉上很少出現笑意。
沒想到在飯店門口遇見丁學文和姚金玲。
他們正從路邊的小轎車上下來。
丁學文看見我們，捂住鼻子，滿臉嘲諷。
“大老遠就聞到一股廉價味，你被漂染池子醃進味了吧。”
女兒看見他，眼裏帶着期待。
“爸爸，今天是我生日......”
姚金玲從手提袋裏拿出一小塊蛋糕，語氣溫和。
“阿姨也不知道你今天過生日，這塊蛋糕送給你吧。”
女兒小心翼翼地看了丁學文一眼，伸手準備接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