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爸爸也會幫殺人凶手嗎?
我一愣,向來剛正不阿的爸爸肯定不會縱容自己的兒子畏罪潛逃吧?
可是,我又猜錯了。
爸爸起初的反應和媽媽一樣,怒罵許星越的年少輕狂。
可當許星越哭着說要去坐牢的時候,向來嚴肅的爸爸也不禁緩和了神色。
他一邊說兒女都是前世的債,一邊幫媽媽處理犯罪痕跡。
許星越將跑車後移的時候,我的屍體得以完整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很難看。
原本俊逸清秀的臉因爲跑車的多次碾壓,早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而早就露出的手指早已經被強硫酸腐蝕得惡心。
泥土混雜着鮮血,覆蓋在我糜爛的皮肉上,讓人惡心反胃。
許星越看到這一幕,瞬間跑到一旁的小樹林開始嘔吐。
而爸媽對視後,默契地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工具開始分屍。
明明靈魂狀態的我早已感受不到疼痛,可是爲什麼心髒處還是疼得我想要落淚呢?
天漸漸下起了雨,越下越大。
豆大的雨點打在人的臉上,甚至都能聽到啪嗒的聲音。
雨水是沖刷血跡、掩蓋犯罪痕跡最好的工具,可這也嚴重拖慢了爸媽分屍的進度。
更何況,在這裏呆得越久,他們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於是,爸媽加快了進度,他們面不改色地砍着我的腿骨,一刀砍不動,那就兩刀。
可等媽媽摸到我右腿的時候,她的動作明顯一愣。
我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媽媽手心握住的地方,是歪歪扭扭的蜈蚣疤痕。
那是我剛被許家找回來的時候,許星越將我推下樓的時候被劃傷了。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的血都將白色地毯染紅了。
可爸媽只注意到了許星越手上的血跡,焦急地想要送他去醫院。
許星越沒答應,而是委屈地說他不應該和我打鬧,導致我摔下樓梯。
爸媽看了眼地上不說話的我,淡淡地說了句:
“景逸他皮糙肉厚,山裏長大的孩子怎麼會怕疼呢?”
可是,從大山裏長大的孩子,流的血也是紅色的。
人受傷了,怎麼會不疼呢?
媽媽的怔愣讓正在忙碌的爸爸感到不滿。
他用手肘推了推,“愣着幹什麼?要是待會兒有人來了,星越這孩子的未來可就是真的完了!”
“老許,我怎麼感覺......”
“感覺什麼?你做法醫那麼多年了,難不成還害怕了?”
爸爸皺着眉將碎肉裝進袋子裏,“別發呆了,時間不等人。”
聽到這話,原本遲疑的媽媽也加快了速度。
不知爲何,我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幾分慌亂。
我想,媽媽也擔憂自己的職業生涯會結束在這次的分屍案上。
可在他們心中,更爲重要的是許星越的光明前途。
最後,我親眼看着我的屍體被分裝在數十個袋子中,然後被裝在油漆桶裏。
原來無論是爸爸還是媽媽,他們早就做好了毀屍滅跡的打算。
可是,他們走得太匆忙了,甚至將我的身份證一不小心從袋子中掉了出來都不知道。
而與之一同被忽略的,是被踩得稀爛的雞樅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