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春風離開的第八十天，唐衍始終無法正常入睡。

組裏的編劇，始終改不出想要的劇本。

所有的一切都索然無味。

在春風離開後，雪素開始變得不一樣。

不再喜歡泥地裏的音樂節，路邊的燒烤攤。

提及總是帶着嫌惡的表情。

唐衍靜靜地看着她很久，直到雪素露出不自然的扭捏。

勉強地說好吧，去也行。

胸腔像是被什麼堵住。

在某天夜裏陡然驚醒，唐衍才發現，春風已經從他的生活裏消失了很久。

夜裏寂靜，可以直面被蒙蔽的真心。

唐衍再次打開了劇組那天的錄像。

被他看過很多次的監控。

重復地看着春風的手如何被燒傷，棍子下的春風是那麼痛苦。

爲什麼脆弱從來不需要他。

這場名爲自尊的較勁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唐衍閉上眼睛。

春風，春風。

唐衍此刻像瘋了般，在家裏搜尋着關於她的一切。

味道早已經被掩蓋，關於春風的所有，都已經被雪素替代。

她不是生氣與他冷戰。

是徹底從他的世界消失了。

不遠處被雪素隨意丟落的那條腰鏈，像在無聲地注視。

眼淚無端流了出來，唐衍溫柔地撫摸着那條腰鏈。

“你在夢裏總叫了她的名字。”

雪素紅着眼眶，夾着煙，站在身後。

在我賣出第三本劇本爆火後，我在家門口見到了唐衍。

這裏距離A市十萬八千裏。

風霜在他眼中，縱然他冷靜自持，此刻手卻顫抖。

“春風，怎麼從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那日，是我考慮不周，情緒失控，沒注意到你，我很抱歉。”

唐衍低聲說着，小心翼翼觸摸着我已經痊愈的手。

曾經因爲太喜歡，總討厭遠距離。

因爲背叛因爲欺瞞，此時此刻，我討厭唐衍的近距離。

唐衍將我帶去醫院，我並沒有掙扎。

車上都是梁雪素留下的痕跡。

可愛的掛件、不屬於唐衍的香水味、角落裏遺落的發繩。

怎麼會讓她過得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