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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身上安裝了最先進的測謊儀。
隨着她的回憶敘述,AI畫面在大屏幕上逐幀形成了一段視頻。
我也瞪大了眼睛,因爲屏幕裏剛生完我的媽媽,竟然一瘸一拐地在路邊撿垃圾。
她剛生完孩子,臉色就像紙一樣蒼白。
23歲的她又過分單薄,走在路上,仿佛一陣風吹過來就能把她吹散。
“這是我生完許薇的第三天。我身體不好沒有奶水,她爸爸跑了不管她。我就只能靠撿垃圾賣錢,給她買奶粉。”
“第一次撿垃圾,我記得很清楚,垃圾場老板看我可憐,多給了我十塊錢。許薇吃上了奶粉,終於不哭不鬧了。”
我眼睜睜看着,坐在我對面的媽媽紅了眼眶。
不知不覺間,她鬢邊已經抽出了屢屢青絲。
眼角的皺紋匯成蜿蜒的小河,講述着她這些年的潦倒困苦。
母愛是一種本能,可像媽媽這樣的母愛,對大多數人來並不多見。
觀衆的議論在彈幕上實時滾動。
“天哪,這個母親也太可憐了吧,爲了養活孩子在哺乳期撿垃圾,我哭死了。”
“你們看,這位母親是被渣男背叛,一個人生下這個孩子的。那個年代她壓力該有多大啊!就這樣,許薇連一萬塊錢的受難日撫恤金都不給她,簡直人神共憤!”
這些言論很快點燃了觀衆們的情緒。
“就是!虧我們還以爲你老實,原來真的是個白眼狼,討債鬼!”
媽媽那一方的投票數量開始急劇增加,很快達到了90%!
而規則顯示,只要一方的票數達到100%,那麼賭局直接結束。
懲罰立即下達!
可關鍵時刻,票數停止了增長。
因爲衆多批判我的彈幕裏,突然出現了一條不一樣的。
“等等,你們難道不想觸發體罰機制了嗎?”
我眼底浮現出幾分疑惑。
什麼是體罰機制?
很快,彈幕給了我答案。
“差點忘了!如果觀衆憤怒值達到臨界點,過錯方就會觸發點擊懲罰,這才刺激啊!”
台上的裁判得到了提醒,隨即敲響了法槌,給了我答案:“有道理!爲了賭局的公平,我們先關閉投票通道。”
“接下來,公布第二道舉證!”
電擊?
我忽然腹部一陣抽痛,看向媽媽。
可媽媽,似乎對我有可能遭到電擊懲罰不屑一顧。
她的情緒更加激動,死死盯着我,嘴唇顫抖。
“許薇,也許這些事情你都沒有印象。”
“但你一定記得,你6歲那年過生日,我給你買了條小裙子,你穿上可開心了。那是你人生中第一條裙子對吧?知道媽媽是怎麼得來的嗎?”
媽媽賣起了關子。
而我腦中警鈴大作,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爲觀衆一旦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很可能會點燃他們的憤怒臨界值。
我當然記得,這條裙子是怎麼來的。
6歲以前,我都被媽媽養得白白胖胖的。
那時候,媽媽確實很愛我。
除去剛出生的那三天裏我沒有吃過媽媽的奶水,其餘的日子裏,媽媽沒讓我餓過一頓。
直到生日那天,媽媽突然給我買了條小裙子。
“薇薇長大了,是不是也想穿裙子了呀?”
我看着媽媽的表情懵懵懂懂,但我只知道,那條裙子真的很漂亮。
如果我沒有發現,媽媽的賣血證書的話。
回憶抽離,再回過神來,我正和媽媽四目相對。
她嘴唇一張一合,說出了這個震驚所有人的事實。
“那是因爲,那年的六一兒童節,只有許薇沒有裙子穿。我坐在台下,看着許薇因爲沒有裙子失去了扮演公主的資格,一個人躲在角落裏演大樹的時候,我是有多麼心痛啊!”
“所以我去賣血了。我用賣血的錢,給許薇買了第一個生日蛋糕。從那天起,她的每一個生日都有蛋糕吃。每個夏天,都有新裙子穿。”
媽媽話音再度落下時,看台上已經有人泣不成聲。
“天哪,好偉大的母親,如果唐敏是我的媽媽該多好啊!”
“許薇你這個賤人!這麼好的媽媽都不知道珍惜,你該不該死啊!”
開始了。
愛意值賭場的一貫作風,只要是道德上有過錯,感情上有虧欠的那個人,就沒有一個能笑着從賭局出來的。
他們的謾罵和霸凌,從多個感官對當事人進行着懲罰。
起初是耳朵聽見,然後是眼睛看見。
最後,是親身體會。
裁判再次敲響了法槌。
他看我的眼神,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檢測到觀衆的憤怒值達到臨界點,提前觸發場內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