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門一關一合,只留剩下的人大眼對小眼,一臉懵逼。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說:“草……我剛才沒看錯吧,煜哥把許蘿莉妹子拐跑了???他倆以前不是見面就開炮嗎??”
“文青,你膽兒肥了,竟然敢動煜哥的妹???”
文青一副大難臨頭:“誰知道啊!你們別胡說!”
時羨有點破防了:“吵什麼!他倆根本不熟!我哥多半是看在許鶴安的面子上才插手的!”
看到時煜和許知漾能心平氣和無事發生說上兩句話,他比誰都慌。
“時羨,怎麼回事啊,你哥今天怎麼來了?”
時羨也一臉浮躁:“我哪知道!”
今天時煜說來找他,時羨還以爲他終於引起他哥的注意力,想起大明河畔還有個他弟時羨了,雖然不是親的,但好歹小時候也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那麼多年,誰知道撞上許知漾這個蠢女人,害得他出糗不說,和他哥也沒好好說上幾句話!
許知漾今天對他哥態度怎麼轉變這麼大?時羨想不明白。
*
夜總會停車場。
許知漾跟着走到一輛勞斯萊斯幻影旁邊,腦海裏回憶着這個時間段時煜身邊的女人,好像是溫家大小姐,也就是上一世許鶴安娶的那個富家千金。
前世她對時煜的女人緣不關心,豪門世家公子哥嘛,身邊的女人沒必要數,偶然得知的幾句還是從時羨嘴裏聽來的。
據時羨說,衆多豪門千金裏,溫家大小姐溫晚,對他哥禍害最深,待的時間最久。
很難想明白上一世溫晚是如何答應和她哥在一起的。
但毫無疑問的是,許鶴安的葬禮,溫晚沒有參加,他們之間的夫妻關系多半也好不到哪兒去。
原因?大概是因爲溫晚心裏還放不下時煜吧。
想到這,許知漾磨磨蹭蹭地去扒拉後駕駛座的門。
時煜瞥了她一眼。
“坐副駕。”
“……哦。”
許知漾只好走到前面坐上副駕。
百褶裙是36cm的裙長,一坐下來就有點兒蓋不住腿。
時煜便是在這時,看見副駕的少女用手指壓住裙角,過膝的白色絲襪包裹住大腿,飽滿不柴。
絲襪拉伸有彈性,清純的白色便透着肉色,像是青澀初熟的果實,引誘人來采摘。
“……”
時煜移開視線,默不作聲地將身上的夾克脫下來。
許知漾微驚,但還是禮貌地說了句“謝謝時煜哥”。
“回宿舍?”
許知漾:“不用了,我回我自己家。”
時煜沒踩油門。
許知漾又補充一句:“是我和哥哥的家。”
車子這才發動,時煜甚至沒問她地址。
車內很安靜,氣氛壓抑的可怕。
好在車載熏香是淡淡的橙花香味,許知漾覺得很好聞,心情放鬆了些。
後視鏡上掛着一個黃色怪叫兔子毛絨掛件,許知漾記得他哥也有,沒想到時煜的車裏能掛這種東西。
“和時羨在談?”沉默的男人突然開口。
如果換作上一世的許知漾,她肯定會立刻回答說“是”。
作爲一個旁觀者,時煜對她和時羨的感情向來都是冷淡的,甚至說是不在意。
記得上一世,有段時間時羨經常加班,她因爲擔心時羨總在外面吃不營養,親自煲了湯跑去時羨公司送飯,結果慘遭閉門羹。
笑死,她連公司門口都沒進去,回來的時候沒帶傘還淋了個落湯雞。
時羨公司的前台早就把她列成了黑名單。
後來許知漾才知道,那段時間時羨正在籌備向池音音求婚,根本沒她想象中那麼辛苦那麼忙,只是單純不想見她。
那天回家,許知漾發了高燒。
管家看她吃了藥還一直好不了,像是得了心病,慌裏慌張把在外地出差的時煜叫回家。
管家嘆了口氣:“先生,許小姐真是對小少爺用情至深啊。”
意識模糊間,許知漾看見時煜似乎坐在他床頭,手肘支着,指尖夾了根細煙,一直沒點。
他一身西裝,因爲回來的倉促,皮鞋也沒換,襯衫袖口隨意扁着。
聲音沉啞,又透着一股疏離的清冷。
“小孩子的過家家遊戲罷了,算什麼數?”
許知漾感覺他總是在看她笑話。
或許在他這樣的成熟成功人士看來,她和時羨之間的感情糾纏就像小孩子不懂事過家家,等回趟家睡一覺,第二天就忘了。
可許知漾忘不了。
她懷着這份感情,一認真就是好多年。
久到她忘了心痛時流下的眼淚是鹹的,苦的,有時候一個人吃飯,眼淚決堤,掉進飯菜裏,她邊擦眼睛,邊向管家抱怨說今天廚房的菜好難吃。
許知漾爲自己嘆息。
重活一次,她絕對不會爲任何人而活。
於是她回答:“沒有。”
“他有喜歡的人,我和他都看不上對方,可以說是相看兩厭吧。”
時煜:“那是爲了文青?”
來夜總會總得有個目的,找文青總比找時羨強,雖然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許知漾:“可以說是。”
“談了多久?”
許知漾不想讓時煜知道太多自己正在從事的代甩業務,便隨口說:
“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
她聽見時煜似笑非笑的氣音,聲音辨不出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
“作文寫的不錯。”
一張紙放在中控,許知漾低眼,心道不妙。
那是梅玲幫她寫的情書,原本今晚上要當衆念給文青引他上鉤的,怎麼突然到了他那兒?
許知漾臉燒起來。
她想起梅玲在情書裏寫的幾句話。
“寶寶,天幹物燥,kiss me now。”
“哥哥,今天剛釣了一只魚,愛你的矢志不渝。”
“今天出門前吃了點藥,愛你愛的無可救藥。”
許知漾蒼白辯解:“哈哈,網上抄的。現在表白都流行這麼寫。”
時煜沒再說話了。
直到車子停在老式小區門口,許知漾半夢半醒地上樓,大腦還處於凝固狀態,甚至還沒意識到自己手裏的男士夾克忘了還。
她拉開窗簾,那輛勞斯萊斯還停在樓下,車燈很亮。
許知漾不明白他怎麼還沒走。
既然重來一次,許知漾不會再執意和時羨糾纏,那麼今後和時煜的交往只會更少。
這一世,他過他的,她過她的,井水不犯河水,他們的圈子不同,注定今後的人生軌跡會趨向於一條平行線。
應該……不可能再發展到吃嘴子的關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