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夏抿了下唇，她還真沒什麼教養。
她對着他們打了個手語，也沒管他們看沒看懂，打完直接轉身就走了。
沈雅柔直接就愣了，原本低頭刷視頻的老太太也抬起了頭，就連向來面無表情嚴肅沉穩的賀莊霆也有點意外。
沈雅柔回憶了一下舒夏剛才那個手勢，“她剛在比劃什麼？她什麼意思？”
老太太扶了副老花鏡，挺淡定的，“沒看到，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賀莊霆恢復了表情，“行了，先吃飯吧。”
本來該五個人吃早飯，現在卻只有三個。
沈雅柔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喝了兩口粥就放下了，她簡直是一肚子的火，“你們說，這舒家是怎麼敢的，怎麼主意就打到我們頭上了？”
“管家說聿川昨晚凌晨就走了，一晚上沒回來。這舒夏嫁過來，第一晚兒子都夜不歸宿了，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這個舒夏！我之前看她雖然是個啞巴，但長得溫溫柔柔，料想是個好脾氣……結果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歹竹哪裏能出好筍，這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晚上的事情發生過後，舒家不光要求舒夏嫁過來，還從賀家要了三千萬的資金。
一箭雙雕，這算盤打得是真好！
沒人回應她。
過了兩秒，一旁的老太太戳了戳手機，“哎喲，這視頻怎麼看不了了？”
沈雅柔幫她看了眼手機，有點無語，“媽，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追劇？”
她瞥了眼沈雅柔，“什麼時候了，生米煮成熟飯的時候了！木已成舟，再生氣有什麼用啊？”
她都一把老骨頭了，中醫跟她說想長壽，少生氣。
老太太放緩了語氣，“想開點，聿川這小子現在起碼有老婆了，他之前一天到晚不着調你不還不放心麼？結了婚多少也能收斂點。”
沈雅柔還是不大高興，“可這舒夏也……”
老太太沒多說舒夏什麼，“日久見人心。”
賀莊霆一言不發吃完了早飯，這才出聲，“你們慢吃，我去公司了。”
沈雅柔看着賀莊霆離開，一肚子火很久也消不下去，幹脆約了閨蜜出去做SPA。
老太太吃完早餐就出去曬太陽，曬夠了就去後院種菜。
她把自己顧好就行。
至於這小輩的事情啊，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畢竟她一個老太太，就是想操心也力不從心。
……
從賀宅出來，舒夏步行幾千米才走出別墅區，這裏網約車壓根進不來。
舒夏上車後，司機就問，“你好，尾號多少？”
舒夏拿出手機輸入兩個數字。
意識到她不會說話，司機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兩眼，舒夏已經習慣了，默默收了手機。
半小時後，車子抵達南山山麓。
今天是她媽媽的忌日。
墓園在山上，舒夏下車，捧着花一步一步走到目的地。
墓碑上的照片有些髒了，舒夏認認真真把照片擦幹淨，媽媽最愛幹淨。
舒夏靠着墓碑，就像小時候靠在媽媽肩膀上一樣，只是現在媽媽肩膀是冰涼的。
舒夏在墓地待了一天，她什麼都沒說，但她知道，她想說的媽媽都聽到了。
她結婚了。
離開了舒家。
她嫁給了賀聿川。
賀聿川不喜歡她。
他家裏人也不喜歡她。
不過沒關系。
以後的日子應該會比之前好過一點。
舒夏起身的時候半邊身子都有些麻了，她抬頭，看見遠處天邊有大片的晚霞，像是媽媽在祝她新婚快樂。
舒夏下山的時候天色已暗，她掏出手機想打車的時候卻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了。
還好她隨身帶着現金，十幾分鍾後，舒夏坐上公交車。
半小時後公交車到站，舒夏下車，打算走路回去賀宅。
舒夏走了一會兒就感覺到身後略重的腳步聲，她走得慢對方也慢，她走得快對方也快，她確定有人跟着她。
舒夏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往前。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着是男人粗啞的聲音，“美女，這麼晚一個人走夜路，多不安全？”
沒有回應。
男人見路上沒什麼人，直接大着膽子上來，目光肆無忌憚落在舒夏臉上。
夜色裏，女人的皮膚雪白，巴掌大的臉上五官精致，眉心中間長着一顆淺色的美人痣，身材也不錯……
他在公交車上就盯她看很久了。
這種絕色，真令人垂涎。
於是便生出了一些，念頭。
男人盯着舒夏的胸口，吞咽了一下，“美女，你住哪兒，哥哥送你回家？”
“作爲回報，咱們加個聯系方式，你陪我吃個飯就行！”
對方說着，朝舒夏伸出手來。
舒夏抿着唇，眼底很明顯的不悅。
見男人擋了去路，她轉身就走。
男人臉色沉了一下，直接伸手攥着舒夏手臂，“話都不說一句，這麼不給面子？給你臉……”
但他話沒說完，只見女人面無表情從包裏拿出什麼，對着他的眼睛輕輕一按。
辣椒水。
雙眼瞬間被辣得睜不開來，男人張嘴剛想罵句髒話，忽然下面猛地一疼，他仿佛聽見蛋碎的聲音。
舒夏噴完辣椒水，對着他下面狠狠就是一腳。
於是，男人的手一會兒捂上面一會兒捂下面，表情痛苦，哎喲連天。
舒夏快步從男人身旁走開。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暗處，男人手指抵着額頭，咬着香煙，看完了全程。
賀聿川看着舒夏纖柔的背影，男人舌尖抵了下腮幫，眼底緩緩地浮上了一絲笑意。
他這位賀太太……
有意思。
男人踩了下油門，跟了上去。
別墅區內，舒夏走在路上，忽然一輛車從她身側擦肩而過，差一厘米就能把她撞上。
舒夏皺眉。
下一秒，車子在前面停了下來，按了聲喇叭。
舒夏走過去，副駕駛的車窗搖了下來。
她往裏面看了一眼，是賀聿川。
視線對上，舒夏以爲男人是讓她上車，但下一秒——
就看見男人扯了下唇，隨後“轟”的一聲，車子就以極快的速度往前開了過去。
舒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