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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真妍瞬間愣在原地，渾身血液仿佛凝固。
那段被她用張揚外殼拼命對抗的脆弱，就這樣被人血淋淋地撕開，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高中期間，她因爲長相過於漂亮，曾經被一群嫉妒她的女混混霸凌過，後來是裴川寒幫她處理的。
那段作爲證據的視頻原件，也只有他有。
除了他，還有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把這個放出來？
一股怒火瞬間直沖天靈蓋，她踩下油門，跑車如同離弦之箭，沖回了別墅。
裴川寒正站在客廳的吧台邊倒水，聽到動靜，轉過身，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許真妍幾步沖到他面前，抬手又是一記用盡全力的耳光！
“啪！”
比昨晚在酒吧那下更響，更狠。
裴川寒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額前一絲不苟的碎發都散落下來。
“裴川寒！那視頻是不是你發的！？”
他緩緩抬起頭，語氣卻依舊是冷淡：
“嗯，視頻是我讓人發的，因爲佳佳昨晚被你嚇得不輕。你可以打我發泄。但是——”
他頓了頓，聲音沉了幾分，“不能動佳佳。這件事，與她無關。”
佳佳！又是沈佳佳！
許真妍氣得渾身發抖，另一只手又想抬起，卻被裴川寒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手腕。
他的手掌溫熱，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禁錮住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爲用力打他而泛紅的掌心，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手心都打紅了。小心手疼。”
許真妍先是一愣，隨即諷刺地笑了。
又是這樣。
裴川寒總是這樣，平時對她冷漠得像冰川，可偏偏又會在這種細枝末節上，流露出“關心”......就像給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再遞上一顆裹着糖衣的毒藥。
正是這種偶爾流露的溫度，讓她在過去三年裏像個傻瓜一樣，一次又一次，妄想自己能融化這座冰山。
可惜現在，她看清了。
許真妍用力甩開他的手，仿佛碰到了什麼髒東西。
“裴川寒，你以爲把我視頻發出去，我就會怕了？我告訴你！你，還有你的沈佳佳，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在郊區的別墅，許真妍立刻撥通了私人助理的電話：
“幫我查沈佳佳和裴川寒之間的照片。”
許家的勢力不容小覷，不過半天功夫，一疊厚厚的資料就送到了許真妍面前。
她坐在落地窗前，一張一張翻看着那些偷拍的照片，每看一張，心就冷一分。
第一張是三年前，裴川寒生日當晚。
照片裏，沈佳佳正笑着將一勺蛋糕喂到裴川寒嘴邊。而那天，許真妍精心準備了生日宴，他卻以“臨時有跨國會議”爲由，讓她一個人對着滿桌冷掉的菜肴等到深夜。
第二張是兩年前，她闌尾炎手術住院那天。
照片裏，裴川寒正在跟沈佳佳接吻。而那一晚，許真妍剛做完手術，麻藥過後疼得冷汗涔涔，給他打了十幾通電話都無人接聽。
第三張是去年，她和裴川寒的例行房事日。
這張不是照片，是一段模糊的酒店走廊監控截圖，時間顯示是凌晨一點。裴川寒摟着似乎醉酒的沈佳佳，走進了酒店套房。
而那一晚，他回到家，面對她的暗示，只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說：“今天太累，改天吧。”
......
一張張，一幕幕。
許真妍看着這些鐵證，忽然笑了。
她竟然跟這樣一個心裏早就住了別人的男人，糾纏了三年，還試圖用各種拙劣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多麼諷刺，多麼可笑！
心髒明明早已麻木，卻還是傳來絲絲縷縷的疼痛。
第二天，許真妍直接那些照片發了出去。
照片發布後，不到五分鍾。
許真妍的手機突然響了，電話那頭傳來了裴川寒的聲音，帶着她從未聽過的情緒波動：
“許真妍！立刻把網上的東西刪掉！佳佳她還是個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徹底毀了她的名聲和清白？！你怎麼變得這麼惡毒？！”
許真妍對着話筒，笑了。
“裴川寒，你知道嗎？”
“這是我們結婚三年來，你對我說話字數最多的一次。”
電話那端，驟然沉默。
幾秒後，裴川寒的聲音再次響起。
“三分鍾，東西撤幹淨。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許真妍挑眉，“裴總想怎麼對我不客氣？再發一段我挨打的視頻？還是直接讓我在港城消失？”
“你還有兩分五十秒。”裴川寒的聲音毫無波瀾。
許真妍直接掛斷了電話，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杯烈酒，仰頭灌下。
三分鍾......他難不成還能瞬移過來？
然而，她低估了裴川寒的行動力。
就在時間剛過去三分鍾整，別墅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一群穿着黑色西裝的大漢，面無表情地分列兩側。
裴川寒走在最後，依舊是那身熨帖的高定西裝，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手裏捧着一個東西。
一個黑色的......骨灰盒。
許真妍的目光，在觸及那個骨灰盒的瞬間，猛地凝固了。
那是......她母親的骨灰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