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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然猩紅着眼，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
“林心晚，你就這麼想跟我離婚？”
他一把抓過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
“我不會離婚的！我不會讓你得逞！”
“我錯了，我可以改！你爲什麼非要做到這個地步？我們三年的感情就一文不值嗎？”
他“撲通”跪下來，抓住了我的褲腳。
“晚晚，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你看，我們家還是原來的樣子，什麼都沒變啊。”
他試圖用溫情麻痹我，就像過去無數次爭吵後他做的那樣。
這時，他的手機又亮了下。
屏幕上，還是“溪寶”。
【亦然哥，你別跟心晚姐吵了，都是我的錯。那筆錢......我會去打工，我會想辦法還的，你不要爲難......】
周亦然的身體瞬間僵硬。
“周亦然，你看。”我指了指他的手機，“她多懂事，多爲你着想啊。”
“那五千萬，是媽準備養老的錢。你用媽的養老錢，給她鋪路，給她試錯。現在，她假惺惺地說要還，你信嗎？”
“你......你怎麼會......”
我踢開他攥着我褲腳的手。
“你不是不想離婚。你是想我也背上這五千萬的債務！”
“不......”
“我要你，看着我，怎麼一步步走出泥潭，活得風生水起。”
“而你，就在這泥潭裏，爛掉吧。”
“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他被逼紅了眼，撂下狠話，摔門而去。
我沒有追出去，轉身給搬家公司撥電話。
半小時後，搬家工人上門，將我的幾個箱子搬走。
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我住了三年的房子，毫不留戀地關上了門。
我沒有回我爸媽家，不想讓他們擔心。
我在公司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周亦然挪用客戶資金，並與實習生有染的醜聞，像病毒一樣在公司內部炸開。
我的直屬上司李姐把我叫進辦公室，擔憂地看着我：“周亦然已經被停職調查了，那個實習生也辦了離職。這件事董事長都知道了，非常生氣。你......還好嗎？”
“需要放個假嗎？”
“不用了。”我搖搖頭，“工作上的事，我不會耽誤。”
李姐嘆了口氣。
“這件事鬧得很大。周亦然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李姐看着我故作堅強的樣子，欲言又止。
“有事隨時找我。”
剛回到座位，公司內網論壇就爆了。
匿名帖子詳細扒了周亦然挪用“親媽”養老金給小三練手的“光輝事跡”，引爆了所有人的怒火。
“臥槽！用親媽的養老金？這是畜生吧！”
“這是人幹的事？”
“樓上的，消息來源可靠，我親眼看到他老婆昨天在交易室門口跟他吵，臉都白了。”
“那個小助理我知道，叫蔣溪，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像來實習，像來選妃的。”
“最慘的還是他老婆吧？錢沒了，老公也跟人跑了，圖什麼啊？”
“聽說他老婆還是個挺厲害的行政主管，人又漂亮又有能力，真是瞎了眼了。”
我看着那些評論，面無表情地關掉了頁面。
這只是開始。
周亦然想把我拖下水，想用“夫妻共同責任”來綁架我。
那我就先發制人，把他釘在道德的恥辱柱上。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人渣。
下午，調查組的人找到了我，向我了解情況。
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實地說出來。
當然，關於那筆錢是我婆婆的這關鍵信息，我暫時隱瞞了。
調查組的人做完筆錄，臨走前，負責人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林主管，有些事情，希望你能想清楚。夫妻之間，有時候不只是感情，還有法律責任。”
我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在敲打我，也是在提醒我。
我微笑着送他們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