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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傅津丞醒來,看到空落落的房間心裏發慌。
他找遍醫院也沒找到祝雪的下落,讓助理立刻去查。
十分鍾後,助理支支吾吾地回復,
“傅總,太太她......出了車禍,已經死了。”
助理發來許語心車禍的視頻。
視頻裏未能制止的刹車聲,瞬間燃燒起的熊熊烈火,讓傅津丞看得不安。
他一遍遍反問助理,
“昨天晚上她還好好的睡在我身邊,答應我明天要去做試管,怎麼會突然就出車禍了?!”
“她大半夜的是要去哪裏?她那麼愛我,怎麼可能舍得離開我!”
傅津丞咆哮的吼聲回蕩在病房。
視頻看了整整九十九遍,他卻仍然接受不了許語心車禍,被燒得連灰都不剩下這個事實。
明明昨天她才點頭答應,要給他再生一個孩子,怎麼會突然要走?
他急匆匆趕到車禍現場。
警方也找到他,證實車上死的人正是許語心。
遞出死亡證明的時候,傅津丞甚至覺得自己沒有力氣去接住那薄薄的一張紙。
如果接受了這張死亡證明,那他就必須承認許語心已經死了這個事實!
“不!不可能,警察同志,我麻煩那麼再好好查一查,這車內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我老婆!”
“她那麼愛我,是絕對不可能離開我獨自出遠門的!”
他聲嘶力竭,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想要沖進火海,哪怕裏面只剩下被火燃燒成灰的骨灰,他也要帶走。
他不能接受,許語心離開他的世界。
並且以這種連告別都沒有留下的方式!
警察和助理着急地把他攔住,撲滅了火才讓他靠近被燒毀的車子。
可裏面只有一把黑色的灰。
什麼也不剩下了。
傅津丞徒手抓起那些高溫的灰,捧在掌心放在胸口,失聲痛哭。
“爲什麼......語心,爲什麼要偷偷離開?!我們不是好好的嗎?!”
車禍的這場大火被撲滅了,可傅津丞心裏那場大火卻在持續燃燒。
他消沉了一周,似乎覺得痛到至極就能逃避許語心死了這個事實。
祝雪前去看他,心疼的紅了眼眶,
“津丞,你別這樣,她本來也就是一個生育工具而已,何必爲了她這麼難過?”
“我想過了,既然她死了,那我們的孩子就提前送葬,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好不好?”
傅津丞明白自己該同意她的請求。
畢竟他心裏最愛的還是祝雪不是麼?
可腦中劃過的,卻是許語心每一次生產完隱忍着痛苦的笑容。
不,許語心她不是個生育機器。
他,對她是有心的。
祝雪抱住了他,這些想法又被他強力壓了下去。
“也對,留許語心在身邊就是爲了給我們的孩子送葬而已,死了就算了.......”
他也只能用這樣一個借口來自行安慰。
他很快辦完了和許語心離婚的手續,要把祝雪娶進門。
去民政局辦結婚時,祝雪卻支支吾吾不肯進門,找了各種借口要走。
傅津丞察覺不對,讓人查了一下祝雪的信息。
這才知道,原來祝雪早就結了婚!
而且和自己糾纏這十年裏,都已經結了十次婚了!
他拿着那些證據前去找祝雪質問,卻聽到更加讓他震驚的對話。
“我高中就跟了港圈的大佬,早就被玩得沒有生育能力了,也就傅津丞傻呵呵相信我懷上了他的孩子。”
“不過啊,我看着他折磨許語心可真痛快,誰讓許語心出生就過着千金小姐的日子,我就是看不慣這種錦衣玉食的大小姐,看到她被逼着生了八個字我心裏平衡了不少!”
祝雪張狂的笑聲,他從來沒有聽過。
他滿身寒氣推開門,帶着殺氣的質問,
“所以,你一直都在玩我,就是想看到語心過得痛苦?”
祝雪的手機慌亂掉在地上,
“津丞,你在亂說些什麼,剛才......我什麼也沒說啊......”
傅津丞一把扼住她的脖子,笑容讓人寒戰,
“是麼?那我就讓你說說實話怎麼樣?”
他撥了通電話,每個字都透露着寒冷,
“祝雪不是喜歡孩子麼,那就找幾個男的來,看看她的身體到底還能不能生,能生多少個!”
5.
落地洛杉磯三個月,段嘉硯爲我辦理了新的身份。
我也兌現承諾,和他結了婚。
他公司向來很忙,三個月卻從沒讓我單獨待過。
那八個孩子的陰影一直在我心中,久久不能揮散去。
以至於他對我再好,我也沒有辦法解開心結坦誠相待。
段嘉硯請了頂尖的心理醫生回來,醫生說,我的心結只有自我開解。
“語心,要不然咱們去領養一個孩子吧,洛杉磯有很多華裔的孤兒沒人領養,我不想看你活在過去的陰影中。”
“我們要朝前看對不對?”
他拉着我的手,語氣懇切。
段嘉硯是我發小,追求了我整整十五年。
我知道他對我的真心,爲了我安心,甚至能違反家族遺願做了結扎。
我看着他真誠又疼惜的眼神,不忍拒絕,
“我答應你去孤兒院看看那些孩子,但是領養的事情不是隨便決定的,我想多考慮考慮。”
聽到我終於鼓足勇氣邁開第一步,他激動地吻住了我,
“好,咱們就去看看,等你想好了再決定領養。”
段嘉硯開了一上午的車帶我來了孤兒院。
許多孩子看到我們時兩眼放光,有主動接近求我們領養的,也有怯生生躲在角落不肯說話的。
我把帶來的物資給了院長,在孤兒院做了慈善活動。
一下午,我注意在角落裏那個小女孩。
她的眼神一直放在我們身上,看得出來她很想要分發的新衣服。
可人卻一直縮在角落,不爭不搶。
段嘉硯隨着我的視線也注意到了小女孩,他笑道,
“像不像你小時候,那時候看到我和別的人在一起玩,你也是站在角落這樣盯着我,明明心裏委屈得不行卻不肯說。”
我嗔怪道,“什麼嘛,我可沒有因爲你和別人玩生氣。”
“我只是覺得這孩子看上去和其他小孩不太一樣,她這個年紀不該這麼懂事。”
我靠近,把新衣服分發給她。
她怯生生地接過,道謝之後轉頭就跑了。
這古怪的行爲不禁讓我心生疑惑。
我和院長詢問起了她的情況,院長嘆氣解釋,
“這孩子的媽媽是國內一個金主的情人,生下孩子之後她媽覺得她沒用就送來孤兒院了,因爲是華裔的身份一直受到其他小朋友的排擠......”
“我們爲她找過好幾次領養,但無一都說,這孩子性格孤僻古怪,全部給她送回來了,所以導致她現在性格也越來越內向。”
回去的路上,我滿腦子都是小女孩的事情,沉默了一路。
段嘉硯看出我的不對勁,停住了車。
他牽過我的手問,“心疼那孩子了?華裔的小孩子在國外確實會受到排擠孤立,如果你想,我們就把她接回去。”
“我支持你所有的決定。”
我搖搖頭,“我再想想吧,我擔憂我還沒有能力做好一個母親。”
借着慈善的由頭,我又去觀察過那個小女孩好幾次。
她也能感受到我對她的關注,鼓起勇氣塞給我一顆糖。
“漂亮阿姨,謝謝你給我們送新衣服。”
那顆糖不知道被她握了多久,還殘存着她的溫暖。
看着那顆糖,我最終心軟了。
和院長溝通後,準備領養下小女孩。
帶她回家那天,我問她叫什麼,
“我有很多名字,每去一個新家都會有一名字,但是我都不喜歡。”
我和段嘉硯對視一眼,心疼地摸摸她的頭,
“那你喜歡小滿這個名字嗎?”
她重重點了一下頭,“喜歡。”
“好,以後你就叫小滿,許滿好不好?”
段嘉硯兌現了他的承諾,所有家產給我和他的孩子繼承。
小滿辦完領養手續之後,他立即舉辦了家產繼承公布大會。
這場會議國內外所有商業巨頭都會來見證。
我抱着小滿上台,段嘉硯舉着話筒笑着介紹,
“各位,這位是我段嘉硯的太太和女兒,今天是我爲我們女兒舉辦的家產繼承公布會,請各位前來見證。”
台下卻響起了震驚的議論聲,
“段太太有些眼熟啊,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不就是國內傅氏傅津丞那個去世的太太麼!他跟瘋了似的到處找他太太,這人死了還能復活!”
“段太太看起來和傅津丞的太太長得還真是相似,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一個人呢!”
我笑了笑,對那些議論聲無心辯解。
傅津丞對我來說,早已過去許久。
我不想辯解,卻沒想到傅津丞主動追了過來。
當晚,他就出現在了洛杉磯,沖進了聚會裏。
6.
我和段嘉硯發言完,牽着小滿要從聚會退場。
一道沙啞、艱澀的聲音喊住了我,
“語心,是你。”
我背影一頓,緩緩回頭。
看到的是滄桑頹然的傅津丞。
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半年前,那時的他滿身是金錢堆出來的從容氣度,誰看都是個富家少爺。
僅僅半年,向來重視外形的他變得不修邊幅,雙眼充滿紅血絲。
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
驚訝的情緒只是閃過片刻,我很快恢復了自然的微笑,
“你好,請問你是?”
傅津丞怔住了,因爲這句話渾身在發抖。
他睜大雙眼,不斷搖頭反問,
“你不認識我了?!語心,我是津丞,你別告訴我,你忘記我了!”
“走!我現在去找醫生過來,哪怕是你忘了,我也會把咱們的記憶找回來!”
他伸手來拽我,我皺着眉往後躲了躲。
看他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陌生人,冷漠道,
“這位先生,我想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口中什麼語心。”
“我有老公,麻煩你對我放尊重點。”
小滿從沒見過我對人這麼不客氣,對傅津丞自然也不客氣。
擋在我的身前,爲我說話,
“我媽媽說不想看見你!”
傅津丞眼神直愣愣放在小滿身上,驚愕得連話都快要說不出,
“這是......你的女兒?”
我沒回答,段嘉硯從我走來,抱起女兒牽着我的手笑說,
“這是傅氏集團的總裁?我不記得這場聚會邀請了你,不好意思,你的公司還不夠參加我舉辦的這次聚會。”
“傅先生是想讓我請,還是自己主動出去?”
按照從前,傅津丞斷然是不允許任何人對自己這種態度的。
可現在他滿眼都放在許語心的身上。
他想不通,面前的人長相、聲音,甚至連看到他緊張得摸了摸頭發的小動作都是和許語心一樣的。
可她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女兒。
這些又在告訴他,面前的人只是和許語心長相相似,並非是同一個。
他緊緊盯着許語心,頹然笑着垂頭,
“也對,她從來不會用這麼冷漠的語氣跟我說話,是我認錯了。”
“抱歉,段太太,是我認錯人了,打擾你們了,我現在就走。”
傅津丞一別三回頭,失魂落魄出了會廳。
聚會又繼續進行,可我心裏卻不安起來。
我了解傅津丞的性格,如果他認定我沒有死,一定會找到證據非得得到一個確定的回答才甘心。
段嘉硯陪着我去了休息間,輕聲安慰,
“別怕,他不敢對你做什麼,有我在你身邊呢。”
“除了我,還有小滿會護着你,你沒看到剛才在會廳上小滿對你維護的樣子,果然是有幾番我的氣度在。”
我被他逗笑了,
“領養小滿快一個月了,她還是第一次叫我媽媽,我剛才都愣住了。”
段嘉硯捏了捏我的臉,
“是啊,以後會越來越好的,你現在是全新的身份,別活過去是不是?所有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
我點點頭,安心地靠在他懷中。
聚會散場,段嘉硯還有事情和助理交代,讓我帶着小滿先行回去。
出會場,傅津丞竟然還等在外面。
寒風凜冽,他急匆匆從國內趕來就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風衣。
現在被凍了唇色有些烏青,面色近乎病態。
我當做沒看見要走,他追了上去。
“段太太,抱歉打擾你,你和我太太長得太像了,我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嗎?”
我被他攔着,只能僵硬對話,
“你想說什麼?”
他靠近了我一些,想伸手來碰我耳垂,我連忙躲開。
“我太太耳垂下有顆紅痣,那是只有我知道的,我想知道——”
“段太太會不會有同樣的一顆紅痣。”
他眼神帶着強烈的侵略,我不由得心顫了一下。
猛地推開他,抱着小滿上了車。
“傅先生,我最後說一句,麻煩你對我放尊重點!如果冒犯我,下次和我見面就是我的律師來找你談話了!”
在車上,我摸着耳垂心有餘悸。
幸好,傅津丞沒有碰到我耳朵,也沒有發現。
段嘉硯對傅津丞在聚會上的出現心存警惕,給我派來好幾個保鏢保護我的出行。
擔憂我心裏再度出問題,還推掉公司的事情陪了我好幾天。
他坐在書桌邊,看着我教小滿練字,笑得滿足,
“我覺得小滿來了之後,你的心情比以前提高了不少,看來小滿陪着你比我陪着你有效。”
我將手搭在他手上,笑着說,
“哪有,有你在,我會覺得很安心。”
他眼中閃過動容,將我擁抱住,
“有你這句話,哪怕是讓我付出一切也是值得的。”
我隱隱感覺到他這句話背後的不對。
段嘉硯做什麼都是在背後默默付出,從來不會當面主動和我邀功。
傅津丞出現之後,他的確是每天抽時間陪着我。
但看手機、回復消息卻比以前更加頻繁了。
就好像有着忙不完,還需要躲着我才能完成的事情。
我不禁不安,拉着他擁緊的手問,
“阿硯,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傅津丞又做了什麼嗎?”
他將頭埋入我的頸窩中,輕聲說,
“沒有,他掀不起任何風浪,我會保護好你的。”
“語心,等律師那邊把財產公證弄完之後,咱們把爸媽也接過來吧。”
“好。”
7.
段嘉硯雖然給了我承諾,但我心裏的不安卻愈發嚴重。
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即便每通電話裏都叫我安心,可我怎樣都安心不下來。
直到傅津丞的助理出現。
“太太,先生出事了!段嘉硯覺得您心裏還有先生要殺了先生滅口!你快和我回去救救先生吧!”
我本能地警惕,給段嘉硯打去電話。
從來秒接電話的他,卻打了十幾通都沒有接聽。
我慌亂了,詢問助理,
“他們在哪裏?!”
助理拽着我就上車,“太太,您跟我走就好了。”
車子往城區越開越遠,直到停到一個豪華的莊園外。
我意識到不對勁時,傅津丞帶着上百個保鏢已經過來迎我了。
他笑着朝我伸出手,要接我下車。
“語心,我就知道肯定是你,這是我們的新家,歡迎回來。”
我恐懼地往後縮了幾步,瞳孔緊縮,
“傅津丞!我現在有老公,你想幹什麼?!你讓你的助理騙我過來就是爲了這個?我和你早就沒有關系了!”
他雙臂一展,將我從車上抱了下來。
他的笑聲就好像獲得了失而復得的寶物,激動又歡喜。
“語心,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我們的人生早就綁定了。”
“我變賣了傅氏所有的錢買下了這個莊園,你不是喜歡洛杉磯嗎?那以後我們就留在這裏好不好?”
“我再爲你領養個孩子,咱們不生了,段嘉硯能爲你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咱們再也不要分開好不好?”
我看着他近乎執念的眼神,一口咬在他肩上,
“瘋子!我和你早就沒有關系了!我不是許語心,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她!”
傅津丞卻極爲冷淡的笑了聲,他撫摸着我的發絲,露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別想騙我了,你就是我的語心,上次我試探想摸你的耳垂,其實是想取你的發絲。”
“語心,你這個笨蛋還是那麼容易相信人,你需要我的保護。”
我被傅津丞囚禁在了這座巨大的莊園裏。
他每天都哄着我吃飯睡覺,買了不知道多少養身體的藥來給我。
無論他怎樣示好,我只會以冷眼嘲諷相待。
“你的祝雪呢?你放棄她和那麼死去那個孩子不要了?傅津丞,你真的很惡心。”
他眸光一暗,手也微微發顫。
他想握我的手,卻被我滿臉厭惡的躲開,
“語心,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和她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那個孩子我以爲就是個意外,沒想到祝雪那個賤人騙了我。”
“我和她根本沒有孩子,是她一直在利用我!”
“我現在已經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我知道最愛我的那個人是你,語心,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什麼都願意爲你做。”
我惡狠狠地說,
“你哪怕付出所有也改變不了我對你的厭惡!傅津丞,我警告你放我離開,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出來!”
這話威脅的話之後,傅津丞擰着眉,滿臉痛苦的離開。
好幾天沒再出現過。
段嘉硯現在應該在到處找我,我必須馬上跟他聯系,告訴他我的位置。
傅津丞這個人警惕心很中,接我來的時候肯定在一路上做了手腳,段嘉硯現在都還沒找來。
我能碰到手機的唯一機會,是傅津丞趁着夜色,以爲我睡着跑來守着我的時候。
他靜靜守在床邊,會拉着我的手說很多話。
他說這半年來找我都快找瘋了,無時無刻不再想我。
還說,祝雪已經被他狠狠懲罰過了,絕對不會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之中興風作亂了。
他說要給我全世界,要彌補我,要彌補我們過去那九個孩子。
可惜,那有什麼用呢。
再怎麼彌補都修復不好,他曾經我帶來的傷害。
這天晚上,我輕輕地說,
“上來一起睡吧,你這樣會着涼的。”
他受寵若驚,輕手輕腳的上床。
小心翼翼給我蓋好被子,每一個動作都又輕又柔,就好像在對待一個珍視的易碎品。
他輕輕地按住我的手,眼裏全是驚喜。
他和從前每一次一樣,輕柔地將我的頭摟在肩上,他說,
“語心,謝謝你還能給我機會,我會好好珍惜......”
他的話還沒完,我握着枕頭下早就放好的刀抵入他的心口,
8.
“傅津丞,現在把手機給我,我要給段嘉硯聯系!”
他愣了一下,看着胸口那把刀苦笑,
“原來......你是想殺我,語心,我還以爲你終於肯給我靠近的機會了。”
黑暗之下,也能讓人感受到他落寞又傷心的情緒。
“好啊,那我把我這條命給你,反正你不在我身邊我早就不想活了!”
“但你想回去找段嘉硯,休想!語心,你是我的!”
“是不是只要把這刀捅下來,你就解氣了?”
他握着我的手,帶着笑意將刀一寸寸捅入他心口。
鮮血不斷從他胸口涔出,我雙手在顫抖。
他的笑容也愈發深,他握着我的手在他身上摸索,
“這裏,可以一刀斃命,你舍得下手嗎?”
“語心,你還是這麼心軟,哪怕都被我囚禁在這裏,還是不舍得殺掉我。”
“你心裏還是有我的,對嗎?”
他身上被捅出十幾個口,鮮血遍布在我和他身上。
我意識到自己在被他帶着走,連忙扔下刀,惡狠狠瞪着他,
“傅薄丞!你能囚禁得了我多久,段嘉硯遲早會找過來的!”
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十分苦澀,
“多能留你一會,是一會,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刻,那你就是我的。”
他話剛說完,莊園外響起來直升飛機的降落的聲音。
段嘉硯帶着上百保鏢前來,冷冷地對裏面放話,
“傅津丞!把語心交出來!你這是在囚禁,你征求過她的意見嗎?!”
我着急壞了,不管不顧往外面沖。
傅津丞下床來追我,可渾身都在流血,哪裏有體力支撐。
我哭着撲津段嘉硯懷中,
“怎麼現在才來!”
段嘉硯摸着我的手,同樣哭了,
“是我來晚了,這段時間忙着打壓傅氏,我竟然沒想到他傅津丞的心思根本不在公司上!”
“我們回家,現在就走。”
我被他扶着上了直升飛機,傅津丞追了出來,臉色慘白倒在地上,
“別走,你別走語心......”
“我很愛你,我真的離不開你,語心,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冷漠看向他,一字一句,
“傅津丞,我的心裏早就沒有你了,沒有對你動手只是因爲你這種人不配死在我手上。”
“愧疚一生是對你最好的折磨。”
我頭也不回上了直升飛機。
傅津丞,我和你,這輩子都不要在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