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打聽到了！大哥他們部隊已經開拔往回走了！
最多還有半個月就能到！”
李秀花急匆匆從外面跑進來，臉上帶着興奮和急切。
王桂芬猛地從炕上坐起來，渾濁的眼睛裏射出精光：“半個月？好！太好了！”
她一把抓住李秀花的手，指甲幾乎掐進她肉裏：
“秀花，這是咱們最後的機會！絕不能讓你大哥一回來，就看到那賤人得意洋洋的樣子！
必須在她見到征子之前，把她摁死！”
李秀花疼得齜牙咧嘴，連連點頭：“娘，您說怎麼辦？我都聽您的！”
王桂芬壓低聲音，臉上滿是狠毒：
“光靠咱們不行了，那賤人現在有劉主任護着，院裏人也大多向着她。
得找個由頭，讓她犯個大錯，一個讓誰都保不住她的大錯！”
“什麼大錯？”
王桂芬眼神陰冷：“她不是仗着肚子裏的孩子金貴嗎？
要是孩子沒了呢？或者……生下來發現不是咱們老陳家的種呢？”
李秀花倒吸一口涼氣：“娘，您的意思是……”
“去找你那個在衛生所的遠房表舅！”
王桂芬語氣森然，“讓他想辦法，在許昭昭下次產檢的時候動點手腳！
要麼讓她‘意外’流產，要麼……
在診斷書上做文章，就說孩子月份不對，根本不是征子的！”
李秀花嚇得臉色發白：“這……這能行嗎？軍區醫院查得那麼嚴……”
“怕什麼！”
王桂芬厲聲道，“又不是讓他明着來！制造點意外還不容易？
摔一跤？吃錯東西？至於診斷書……
只要錢給到位，總有辦法！你告訴他，事成之後，我給他五十塊！”
五十塊！李秀花心動了，也膽大了：“好！娘，我這就去！”
許昭昭對此一無所知，但她敏銳地感覺到，王桂芬和李秀花最近安靜得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更加警惕。
這天，孫嫂子來看她，閒聊時提起：
“昭昭，你下次產檢是不是快到了？
我聽說最近外面不太平，好像有什麼傳染病，去醫院人多口雜的，可得小心點。”
許昭昭心裏一凜，聯想到王桂芬最近的安靜，立刻警覺起來。
她握住孫嫂子的手：“嫂子，謝謝你提醒我。”
孫嫂子嘆口氣：“唉，我也是聽人隨口一說。
不過你這身子，確實經不起折騰。要不……我陪你去？”
許昭昭搖搖頭，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她不能連累孫嫂子，而且，她倒要看看，王桂芬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晚上，她再次聯系彈幕。
“各位，我婆婆最近太安靜了，我懷疑她在我產檢上動了歪心思。
你們能幫我查查，鎮衛生所或者軍區醫院，有沒有一個和李秀花有親戚關系的醫生？”
彈幕立刻活躍起來：
【主播警覺性真高！我翻翻原著……】
【找到了！鎮衛生所有個姓錢的醫生，是李秀花的遠房表舅！人品不咋地！】
【對對！書裏後期提到過，這人因爲收受賄賂被開除了！】
【主播千萬別去鎮衛生所！肯定有陷阱！】
【軍區醫院也不是絕對安全，但比鎮上好太多！】
果然！許昭昭眼神冰冷。王桂芬，你真是賊心不死！
她立刻做出了決定。
這次產檢，不僅要去，還要大張旗鼓地去，而且要拉上“見證人”！
第二天，她直接去找了劉主任。
“劉主任，我下次產檢的時間快到了。
李主任說我情況特殊，最好每次都有人陪着。您看……”
許昭昭面露難色，“我婆婆年紀大了，不方便。
院裏能不能派個人陪我去一下？我也安心些。”
劉主任一聽，立刻答應了：“這是應該的！
你放心，到時候我讓小王幹事陪你去！正好她也熟悉流程。”
“謝謝劉主任！”
許昭昭感激地道謝。有組織上的人陪同，王桂芬的手再長，也伸不到軍區醫院！
王桂芬很快從李秀花那裏得到了消息。
“娘！不好了！那賤人找了劉主任，產檢那天會有家屬委員會的人陪着一起去軍區醫院！
表舅那邊……沒法下手了！”
“什麼？！”
王桂芬氣得砸了一個搪瓷杯，“這個狡猾的賤人！”
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在屋裏轉了好幾圈，突然停下，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不去醫院……也好。在家裏，更方便！”
李秀花不解：“在家裏？怎麼下手？”
王桂芬陰惻惻地說：“她不是快七個月了嗎？
雙胞胎都容易早產，何況她六個？要是受了‘驚嚇’，提前發動了……
七個多月生下來的孩子，能活幾個？
就算活下來，那也是病秧子！到時候，我看她還怎麼得意！”
李秀花眼睛一亮：“娘，您是說……”
“去找幾只死老鼠，”王桂芬吩咐道，“要血淋淋的那種。再弄點符紙朱砂什麼的。”
“娘，您這是要……”
“哼！”王桂芬冷笑，“我要讓她知道，懷了妖孽，是要遭天譴的！”
產檢的日子到了。小王幹事準時來接許昭昭。
一切都很順利，軍區醫院的檢查顯示，孩子們雖然擠了點，但發育得都還不錯。
只是許昭昭的負擔越來越重，需要更加小心。
從醫院回來，許昭昭剛推開東廂房的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騷臭味！
她定睛一看，差點吐出來！
她的炕上、桌子上、甚至她疊好的衣服上，都被扔了幾只死狀淒慘、血肉模糊的老鼠！
牆壁上還用朱砂畫了一些歪歪扭扭、看起來像是符咒的圖案！
“啊——！”跟進來的小王幹事嚇得尖叫一聲。
許昭昭也是臉色煞白，胃裏翻江倒海。
但她強忍着惡心和恐懼，立刻退了出來，死死關上門。
“王幹事，你都看到了吧？”
許昭昭聲音發抖，不是裝的，是真被惡心到了，“這是我婆婆的房間！
她這是要逼死我和孩子啊！”
小王幹事又驚又怒：“太不像話了！我這就去報告劉主任！”
劉主任聞訊趕來，看到屋裏的慘狀，也是氣得臉色鐵青。
她立刻讓人清理了房間，然後直接沖進西廂房，指着王桂芬的鼻子罵道：
“王桂芬！你還是不是人？！
昭昭懷着六個孩子，你搞這些封建迷信的肮髒東西來嚇唬她？
你是不是真想鬧出人命才甘心？！我告訴你，這次的事情非常嚴重！
我們必須上報政治處！
陳征回來之前，你給我老老實實待着，再敢搞小動作，立刻把你送回老家！”
王桂芬沒想到許昭昭會帶着人直接回來，更沒想到劉主任反應這麼激烈。
她本想嚇唬許昭昭讓她動胎氣，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徹底暴露了。
她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來：
“冤枉啊！不是我幹的！是秀花！都是秀花那個死丫頭幹的！跟我沒關系啊！”
剛進門的李秀花聽到這話，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婆婆。
許昭昭冷眼看着這場狗咬狗的鬧劇，心中毫無波瀾。
王桂芬，你的手段，也就到此爲止了。
她撫摸着肚子，感受着孩子們不安的躁動，眼神望向遠方。
陳征，你還有多久才到？這個家，需要你來做個了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