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谷的清晨,終於褪去了連日來的壓抑,多了幾分久違的生機。靈草園裏,阿竹蹲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爲一株受損的千年靈草施加靈力,指尖泛起淡淡的綠光,靈草枯萎的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煥發出新的綠意。張嬸站在一旁,看着他專注的模樣,臉上滿是欣慰:“這孩子對靈草的感知力,真是天生的,再過些時日,怕是能趕上谷裏的資深煉丹師了。”
不遠處的空地上,劍光交錯的聲音此起彼伏,卻少了往日的緊繃,多了幾分從容。陳硯穿着一身新制的青色勁裝,手持青鋼劍,正在指導弟子們修煉《青玄訣》的基礎劍招。他的動作行雲流水,青色靈氣順着劍勢流轉,每一招都溫潤而凌厲,將“青玄歸真”的真諦融入其中。弟子們看得格外認真,跟着他的動作反復揣摩,體內的靈氣運轉也愈發順暢。
趙虎站在隊伍前列,揮舞青鋼劍的力道愈發沉穩,煉氣三層後期的修爲已然穩固。他時不時看向陳硯的方向,眼神裏滿是敬佩——如今的陳硯,不僅實力遠超衆人,行事也愈發沉穩從容,早已成爲落霞谷弟子心中當之無愧的領袖。
“陳硯,歇會兒吧。”蘇清月端着一壺清茶走了過來,她的修爲在戰後的調養中,也突破到了煉氣四層中期,身姿挺拔,眼神清亮,“玄谷主說,今日要與我們商議谷內重建的後續事宜,還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陳硯收劍而立,接過清茶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順着喉嚨流下,讓他緊繃的心神漸漸放鬆。“重建的事,弟子們都很積極,竹屋修繕、靈田補種都已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慢慢恢復谷內的靈氣脈絡。”他頓了頓,看向蘇清月,“玄谷主說的重要事,是什麼?”
蘇清月眼底閃過一絲波瀾,輕聲道:“是關於外界仙門的消息,或許,與你師父當年的事,還有後續關聯。”
陳硯心裏一動,跟着蘇清月朝着玄機子的竹屋走去。一路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谷內的變化:受損的竹屋已修繕一新,屋檐下掛着新采的野果;巡邏的弟子步伐從容,眼神裏滿是安定;就連谷口的靈氣屏障,也在他和玄機子的共同修繕下,變得比往日更加凝實,泛着溫潤的青色光芒。
竹屋前,玄機子正盤膝坐在蒲團上,身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封封口印着金色符文的書信,符文閃爍着淡淡的靈光,顯然是來自某個大宗門的信函。看到陳硯和蘇清月走來,他緩緩睜開眼,示意兩人坐下:“落霞谷能渡過此劫,多虧了陳硯你,也多虧了谷內所有人的堅守。如今墨塵已死,暗靈閣群龍無首,短時間內不會再對我們構成威脅,谷內的重建,也該步入正軌了。”
陳硯點了點頭:“晚輩已安排弟子們分工協作,靈田補種、丹藥儲備都在有序進行,相信用不了多久,落霞谷就能恢復往日的生機。”
玄機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石桌上的書信上,語氣變得凝重起來:“今日找你們來,除了商議重建之事,還有這封書信。昨夜,一名來自青雲宗的弟子抵達谷外,送來的這封信函,是青雲宗宗主親筆所寫。”
“青雲宗?”陳硯瞳孔微縮。他曾聽師父提起過,青雲宗是正道三大仙門之一,實力雄厚,當年師父遭人陷害時,青雲宗曾有人提出過質疑,只是最終未能頂住壓力,還是參與了追殺。
玄機子拿起書信,遞給陳硯:“你自己看吧。青雲宗宗主說,當年陷害陳玄風的證據,他們早已暗中收集了一些,只是礙於暗靈閣的勢力,一直未能公開。如今墨塵身死,暗靈閣倒台,他們希望能邀請你前往青雲宗,共同整理證據,徹底爲陳玄風正名,同時,也想邀請你加入青雲宗,深造修行。”
陳硯接過書信,指尖微微顫抖。信紙質地精良,上面的字跡蒼勁有力,字裏行間滿是誠意。看到“爲陳玄風正名”幾個字時,他的眼眶瞬間紅了——這是他和師父夢寐以求的事,如今終於有了實現的可能。
蘇清月看着他激動的模樣,輕聲道:“青雲宗實力雄厚,若能得到他們的支持,你師父的冤案定能徹底昭雪,你也能在更高的平台上修煉,對你而言,是件好事。”
趙虎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聽到兩人的對話,立刻說道:“陳硯,我跟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我還能幫你擋一擋!”
陳硯握緊書信,心裏漸漸平靜下來。他看向玄機子,恭敬地問道:“前輩,您覺得我該去嗎?”
玄機子沉吟片刻,緩緩說道:“該去。一來,爲你師父正名,是你我共同的心願,有青雲宗相助,此事會順利得多;二來,你的《青玄訣》雖已入門,但落霞谷的資源終究有限,青雲宗有更完善的功法和更充沛的靈氣,能讓你更快地提升實力。只是,青雲宗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當年之事,或許還有隱情,你此去,務必小心謹慎,堅守本心。”
陳硯點了點頭,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晚輩明白。我會盡快晚輩明白。我會盡快處理好谷內的事,前往青雲宗。只是,落霞谷的安危,還要勞煩前輩和蘇師姐多費心。”
“放心吧。”玄機子笑了笑,“有我在,還有清月和趙虎相助,落霞谷不會出事。你此去,只管安心辦事,若有需要,落霞谷永遠是你的後盾。”
接下來的幾日,陳硯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谷內的事務。他將《青玄訣》的完整吐納心法和基礎劍招,整理成冊,交給蘇清月,讓她繼續指導弟子們修煉;又將青崖玉的聚靈心得分享給阿竹,幫他提升對靈草和丹藥的感知力;趙虎則被他托付了谷內的安保事宜,負責訓練弟子,加強巡邏。
臨行前一夜,陳硯獨自來到谷口的石階上,望着遠處的青崖方向。懷裏的青崖玉和木牌溫溫發燙,仿佛在呼應他的心境。他輕輕撫摸着木牌,輕聲道:“師父,我要去青雲宗了,很快,就能讓你的冤屈徹底昭雪,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清白的。”
木牌微微震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他的話語。陳硯笑了笑,心裏滿是釋然。這些日子,從青崖的孤苦修行,到落霞谷的生死堅守,再到即將前往青雲宗的征程,他的修仙之路,早已不再是爲了復仇,而是爲了堅守正道,守護身邊的人,完成師父未竟的心願。
“大哥。”阿竹拿着一個小小的木盒走了過來,將木盒遞給陳硯,“這裏面是我煉制的療傷丹、解毒丹還有凝氣丹,你路上用得上。還有這個,”他從懷裏摸出一片翠綠的竹葉,正是當年他第一次見到陳硯時掉落的那片,“這個給你,就當是個念想,我會好好修煉煉丹,等你回來,給你煉更好的丹藥!”
陳硯接過木盒,將竹葉小心翼翼地收好,摸了摸阿竹的頭:“好,我等着。你要好好跟着張嬸學習,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谷裏的靈草。”
趙虎和蘇清月也走了過來,趙虎將一把新打造的青鋼劍遞給陳硯:“這把劍比你之前的更鋒利,還刻了聚靈符文,你帶着。路上要是遇到不長眼的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蘇清月則遞給陳硯一枚青色的令牌:“這是落霞谷的身份令牌,若在外面遇到危險,出示此令牌,一些與落霞谷交好的勢力,會出手相助。你此去,務必保重自身,我們在落霞谷等你回來。”
陳硯接過令牌和新劍,一一收好,朝着三人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前輩,多謝蘇師姐,多謝趙虎,多謝阿竹。等我爲師父正名,定會盡快回來,與大家一起守護落霞谷。”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陳硯就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前往青雲宗的征程。玄機子、蘇清月、趙虎和阿竹,還有谷內的弟子們,都來到谷口爲他送行。
“一路順風!”弟子們齊聲喊道,聲音裏滿是不舍與敬佩。
陳硯朝着衆人揮了揮手,轉身朝着蒼梧山外走去。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青色勁裝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芒,懷裏的青崖玉和木牌溫溫發燙,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他的腳步堅定而從容,沒有絲毫猶豫。落霞谷的新生,師父的冤屈,未來的修行之路,都在前方等待着他。蒼梧山的晨霧漸漸散去,少年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山路盡頭,只留下一道堅定的背影,朝着更廣闊的世界,不斷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陳硯來到蒼梧山外的一處小鎮。剛走進小鎮,就看到不少修士模樣的人,神色匆匆地朝着同一個方向走去。他拉住一個路過的修士,禮貌地問道:“這位道友,請問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多人往那邊去?”
那修士看了他一眼,語氣帶着幾分激動:“道友是剛從山裏出來的吧?聽說青雲宗近期要舉辦宗門大選,廣招天下英才,不僅能加入青雲宗深造,還能得到宗門賞賜的豐厚資源,各地的修士都趕去參加了!”
陳硯心裏一動,沒想到自己趕得這麼巧。若是能通過青雲宗的大選,正式加入宗門,不僅能更快地爲師父正名,還能得到更好的修行資源,提升實力。
他謝過那名修士,朝着修士指引的方向走去。小鎮上人流涌動,到處都是前往青雲宗的修士,空氣中彌漫着濃鬱的靈氣波動,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期待與興奮。
陳硯混在人群中,朝着青雲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