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陸宴州不容置疑的語氣,莊雪曼一愣,不解的看向他:“爲什麼?”
這件不是挺好的嗎?
本來也是他選的。
陸宴州移開目光,語氣生硬地找着借口:“太素了。”
“素?素點挺好,免得壓了莊雪晴的風頭。”莊雪曼差點被氣笑了,“我總不能穿大紅色去人家的訂婚宴吧!”
“你穿什麼,”陸宴州的目光仍舊直直的刺向莊雪曼,語氣中還帶着幾分咬牙切齒,“都不會壓了她的風頭。”
莊雪曼這下,終於聽出他話裏的不對勁了。
她幾步走到輪椅前,微微俯身,直視着他面具下的眼睛:“陸宴州,你這兩天怎麼了?吃槍藥了?公司不順利?還是......”
她故意拖長了尾音,紅唇輕啓,“還是你白月光嫁人了?”
“白月光嫁人了”幾個字落在陸宴州耳中,他蹙了蹙眉,猛地伸出手抓住莊雪曼纖細的手腕。
他用力的將她拉向自己,兩人呼吸交織,他咬牙切齒的開口:“我從來,沒有什麼白月光。”
感受着陸宴州灼熱的氣息,莊雪曼臉頰泛紅,下意識想收回自己被他攥住的手腕。
可陸宴州的手紋絲不動,緊緊盯着她近在咫尺的紅唇,眼神幽暗。
“陸總。”突兀的敲門聲響起,房間內那危險的氣氛瞬間消散,陸宴州鬆開攥着莊雪曼手腕的手,操控輪椅迅速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面具下又恢復了一貫的冷靜無波:“說。”
“陸總,公司有緊急事務,需要您處理一下。”季沉的聲音隔着門沉悶的傳進來。
陸宴州沉默片刻,目光掃過一旁氣息不穩的莊雪曼,淡淡開口:“讓陸叔先送你去薛家。”
說完,他沒再給莊雪曼一個眼神,徑直朝門口駛去。
莊雪曼看着陸宴州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
憑什麼?他憑什麼對自己甩臉子?
自己利用他的權勢不假,但他娶自己,也不是毫無所圖吧?
憑什麼他就可以高高在上,自己就得逆來順受?
莊雪曼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心頭的怒火,轉身去衣帽間整理好自己的儀容。
離開房門時,眼神恢復了從前的清冷。
不就是薛家嗎!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她自己去就是了。
收拾妥當下樓時,她意外的發現,陸宴州的車還沒走。
不是說公司有緊急事務嗎?怎麼?良心發現了,想等自己一起?
這個念頭讓莊雪曼心中一動,但又想到剛才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她心中頓時被不滿充斥,冷着臉,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上車。”就在莊雪曼準備拉開自己那輛奧迪的車門時,陸宴州的車窗緩緩降下,冰冷的聲音傳來。
“陸總不是要去公司嗎?”莊雪曼的手頓在原地,皺眉看向他。
“順路,”可陸宴州依舊言簡意賅:“處理完公司的事,一起去薛家。”
雖然剛才在心裏把陸宴州的祖宗八輩罵了一遍,但作爲一個合格的總裁夫人,她還是有分寸的。
她抿了抿唇,壓下心中的不滿,順從地走向他的車。
季沉看着後視鏡裏沉默的兩人,低頭淺笑。
什麼順路,明明車剛才已經走到門口了,陸總又叫停了。
陸總分明是不放心夫人獨自去薛家那個龍潭虎穴,還嘴硬......
車廂內依舊沉默,陸宴州閉目養神,莊雪曼也樂得自在,轉頭看向窗外,刻意忽略身旁的男人。
“嘶---”一聲輕微的聲音響起,莊雪曼轉頭,卻見陸宴州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身體也保持着僵硬的姿態。
“你怎麼了?”
陸宴州並沒有答話,他緊抿着唇,壓抑着自己那絲痛楚。
從這個角度,莊雪曼甚至能看到他額角滲出的冷汗,尤其是他的大腿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痙攣,整個人也跟着微微顫抖。
來不及多想,莊雪曼解開安全帶,半蹲下去,手掌直接覆上他痙攣地最劇烈的大腿肌肉,隔着他的西褲,有節奏的按壓着。
以陸宴州這樣驕傲能忍的性子,能讓他露出這樣的神情,說明這疼痛已經超出了常人的忍耐極限。
她以爲他是下身癱瘓,可沒想到他的大腿居然還有疼痛感。
“唔---”莊雪曼的近距離接觸,讓陸宴州下意識抗拒,想要推開她。
“放輕鬆,深呼吸。”可莊雪曼完全無視他的抗拒,手上的動作不停,用專業的手法用力的揉/捏着他的肌肉。
陸宴州原本推拒的手停在半空中。
大腿上那劇烈的疼痛感,在莊雪曼的按壓下,竟真的有了一絲緩解。
而他的神經,也隨着她柔和的動作,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
他不再抗拒,只是怔怔的看着半蹲在自己身前全神貫注按壓的莊雪曼。
因爲用力,她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臉頰也微微泛紅。
從這個角度,他可以看到莊雪曼那修長的脖頸,不得不說,她很漂亮。但此時的陸宴州心底沒有絲毫旖/旎的情緒,反而是她掌心傳來的那種力量,讓他忘記了疼痛,也忘記了抗拒。
季沉從後視鏡中看到這一幕,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立刻撥通電話:“立刻讓周醫生到總裁辦公室待命。”
在莊雪曼持續的按摩下,陸宴州腿部的痙攣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車子抵達陸氏集團的時候,莊雪曼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要支撐不住了。
剩下的事情,自然交給季沉。
周醫生早已經在辦公室等候,見陸宴州進來,立刻上前詢問情況。
陸宴州雖是擺手,但周醫生還是不放心,堅持做了簡單的檢查,也詢問了相關的問題。
“陸總這次痙攣比較劇烈,但好在緩解及時。”周醫生目光贊賞的看向一旁的莊雪曼,“或許是夫人的按摩對緩解神經性痙攣有效。”
莊雪曼被醫生點名誇獎,禮貌地點了點頭:“但是,陸總這種痙攣,是經常性的嗎?會不會對他的身體有什麼影響?”
她問的認真,在等待醫生的答案。
而陸宴州在聽到她這話時,正在扣袖扣的手指幾不可查的頓了頓。
站在陸宴州身後半步的季沉看到自家總裁的反應,飛快的低下頭,掩飾住嘴角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