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故意把話說得曖昧。
裴時嶼眼神沉了沉,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淡淡道:“別玩太晚。”
說完,他便起身,示意自己用完了,離開了餐廳。
江夏看着他挺拔卻透着冷硬的背影,心想:他果然更關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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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浪酒吧裏音樂震耳欲聾。
金融系的男男女女散落在卡座和舞池裏,氣氛熱烈。
江夏穿着一條黑色的吊帶短裙,襯得肌膚愈發白皙,她坐在卡座裏,手裏晃着一杯莫吉托,唇角帶笑,聽着季小小和周念嘰嘰喳喳地聊天。
“快看快看!陳歸帆來了!”季小小激動地捅了捅江夏。
江夏抬眼望去,只見陳歸帆穿着一件潮牌印花T恤,身高腿長,笑容陽光,在一群男生中確實很打眼。
他一進來,目光就巡弋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江夏身上,隨即笑着朝她們這邊走來。
“江夏,好久不見。”
陳歸帆坐在江夏旁邊的空位上,手臂看似隨意地搭在她身後的沙發靠背上,形成了一個半包圍的姿勢,“季小小,周念,你們也在啊。”
“大帥哥,眼裏就只有我們夏夏是吧?”季小小打趣道。
周念笑着抿了口飲料。
陳歸帆也不尷尬,笑着對江夏舉了舉杯:“慶祝結課,喝一杯?”
他的眼神帶着毫不掩飾的欣賞和興趣。
江夏和他碰了碰杯,笑容得體,帶着點疏離。
“下學期實習找好了嗎?”
陳歸帆找着話題,身體又微微傾向江夏這邊,聲音在嘈雜的音樂中不得不壓低,顯得有幾分曖昧,“我們專業好幾個牛人都在爭‘盛江集團’的實習名額,聽說門檻超高。”
旁邊一個男生聽到,插話道:“歸帆你也想去盛江?那你得跟江夏多取取經啊!”
語氣帶着點起哄的意味。
陳歸帆挑眉,看向江夏:“哦?江夏有門路?”
季小小快人快語:“那當然,夏夏她哥不就是……”
江夏在桌下輕輕踢了季小小一下,截住了她的話頭,對陳歸帆笑了笑,語氣平淡:“沒什麼門路,自己投簡歷罷了。”
她不想在這種場合把裴時嶼搬出來。
陳歸帆卻以爲她謙虛,或者說,這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湊近了些,幾乎貼着江夏的耳朵說話,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那看來我們可能是競爭對手了。不過,要是能和你一起實習,肯定很有意思。”
他的撩撥意圖很明顯,周圍的同學也發出善意的哄笑聲。
江夏能感覺到他靠近帶來的壓迫感,以及那帶着酒精氣息的熱度。
她往後靠了靠,拉開了些許距離,臉上依舊那副清冷又慵懶的笑容:“到時候各憑本事唄。”
她應付着陳歸帆,心思卻有些飄遠。
眼角餘光不經意地掃向酒吧入口的方向,心裏莫名地閃過一絲念頭:如果裴時嶼看到這一幕,那張萬年冰山臉,會不會有一絲裂痕?
這個想法讓她覺得比陳歸帆的撩撥更有趣。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一條新消息彈了出來。
發信人:裴時嶼。
內容只有言簡意賅的三個字:【幾點回?】
江夏看着那條消息,再看看身邊還在努力找話題的陳歸帆,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拿起手機,慢條斯理地回復:【才剛開始玩呢,哥。放心,有同學照顧我。】
然後附贈了一個定位共享。
把手機扔回包裏,她迎上陳歸帆探究的目光,笑容加深,主動拿起了酒杯:“來,陳同學,再喝一杯?”
她倒要看看,那條信息和這個定位,能讓某人,冷靜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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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時嶼的書房,燈火通明,與酒吧的喧囂仿佛兩個世界。
他面前攤開着一份文件,但目光卻時不時掃向桌面的手機。
“同學”?
哪個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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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那個定位共享的請求跳了出來,標注了她此刻所在的位置——熱浪酒吧。
他幾乎能想象出她發出這條信息時,臉上那帶着狡黠和勢在必得的笑容。
她是故意的,她在試探他的底線,或者說,她在故意點燃他掩埋的東西。
裴時嶼摘下眼鏡,用力按了按鼻梁。
腦海裏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酒吧混亂的場景,陌生男人不懷好意的搭訕,酒精,還有江夏那身吊帶短裙。
煩躁一擁而上。
他重新戴上眼鏡,鏡片後的眼眸暗流洶涌。
他沒有回復,只是盯着那個閃爍的定位光標,像是在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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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發完信息和定位,等了幾分鍾,沒收到裴時嶼的回復。
她也不急,反而覺得更有趣了。
沉默,往往意味着在意。
陳歸帆見她看手機,又湊過來:“怎麼?男朋友查崗?”
語氣帶着點試探。
江夏將手機屏幕朝下扣在桌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避重就輕:“我哥,問我幾點回去。”
“哦,家長啊。”陳歸帆似乎鬆了口氣,笑容更燦爛了些,“放心,待會兒要是太晚,我送你回去。”
他說話時,手臂又搭上了江夏身後的沙發背,幾乎將她圈在自己的氣息範圍內。
“哇哦!”季小小在一旁起哄,“陳帥哥很會嘛!”
江夏沒有立刻推開他,反而側過頭,黑長直的發絲滑過肩膀。
她看着陳歸帆,眼神在迷離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朦朧:“那你酒量好嗎?可別自己先倒了。”
她的話帶着點嬌嗔的意味,讓陳歸帆心神一蕩,靠得更近:“放心,保證安全把你送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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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這時換上了一首節奏感更強的舞曲,舞池裏的人群更加躁動。
“光喝酒多沒意思,去跳舞吧!”
陳歸帆順勢向江夏發出邀請,朝她伸出手,眼神灼熱。
周圍的同學也開始起哄:
“去啊江夏!”
“跳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