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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葉驚秋的眼前一片黢黑。
滿布全身的疼痛,讓她這個醫生都甚至辨別不清,自己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葉驚秋掙扎時才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牢牢捆住,根本動彈不得。
她從凳子上狠狠摔下時,才有人推門而入,將燈摁開。
眼前一亮,葉驚秋終於看清楚綁她的人是誰。
其中一個,居然是下午醫鬧的那個男人!
此時,他正舉着一把剁骨刀,逐漸靠近葉驚秋,一臉陰翳:
“醒了?”
“醒了正好,你害我女兒沒了一雙腿,我今天就要你親眼看着,我砍下你的腿,還給我女兒!”
他舉起砍刀,表情猙獰、可怖。
葉驚秋發出一聲驚呼,連忙開口:“不是我!”
“我已經近半年沒再進過手術室,怎麼可能會毀掉你女兒的腿!”
男人刹時一僵,舉刀的手頓在空中,眼中閃過一絲 迷茫之色。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立刻從兜裏掏出來一張手術記錄單。
“怎麼可能不是你?單子上白紙黑字寫着你的名字,你這賤人還敢唬我!”
“你不是叫葉驚秋嗎?就是你給我女兒做的手術!”
男人將那張紙懟到葉驚秋的眼前。
她的目光直接落到最角落的第一主刀醫生位置上。
“葉驚秋”三個大字,猶如一把利劍般狠狠刺穿葉驚秋的雙瞳!
“怎麼可能?”葉驚秋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將那三個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無比確認,就是她的親筆筆跡。
可她從沒籤過這樣的字!
除非......
葉驚秋心中閃過一個猜測。
這猜測便如一桶涼水般,兜頭澆下,讓葉驚秋瞬間如墜冰窖。
鶴邵元曾經送過她一份禮物,是一枚刻着她親筆籤名的私章。
雖然葉驚秋覺得這私章沒太大用處,但因爲鶴邵元做的是情侶款,所以她便細心妥善地保管了起來,將私章和其他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一同鎖在她的保險櫃裏。
而保險櫃的密碼,只有她和鶴邵元知道......
是鶴邵元。
意識到這一點後,葉驚秋的呼吸變得越發急促,慌得結巴起來:
“真的不是我!你去醫院查一下就知道,我傷了右手,已經不是醫生了,不可能上手術台。”
“這籤字是有人僞造——”
可沒等她把話說完,男人已經“啪”地甩了她一個巴掌,滿眼不耐:
“閉嘴!”
“葉小姐,你這張嘴如此巧言善辯,我聽得心裏很不爽。”
“既然你死活不承認,那我就只有想辦法讓你承認。”
“你們要幹什麼......”葉驚秋眼裏流露出驚恐之色。
下一秒,男人直接伸手箍住她的下巴,發出一聲冷笑:
“把她的牙,一顆一顆拔下來。”
“她什麼時候承認,就什麼時候停止!”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葉驚秋承受了非常人所能承認的極致折磨!
她滿口白牙,被這群人給一顆一顆的撬了下來,口水混合着血水,含糊不清地從她的口腔裏流出來。
她痛得不停發出慘叫,卻始終堅持着,不肯承認這場手術事故,是她導致。
只因爲她從業十年,從未在手術台上犯過一絲一毫的錯誤!
她憑什麼要爲李夭夭買單!
葉驚秋就這樣堅持着,疼得幾度昏迷過去,又被他們給潑水澆醒。
終於,又一次葉驚秋將要昏迷之際,房門突然被人“轟”地一腳踹開。
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映入眼簾。
葉驚秋被滿臉震怒的鶴邵元一把擁入懷中,聞到熟悉的雪鬆氣味。
可這一次,她一點都不覺得安心。
反而全身顫抖着,問出那句在心中環繞了一整晚的質問:
“鶴邵元,你是不是偷拿了我的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