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冷靜室”待了一夜。
第二天，門開了。
刺眼的光線讓我下意識地眯起了眼。
門口站着的，是我那位好弟弟，陸川。
他穿着一身名牌，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與我狼狽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他看到我憔悴的樣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哥，你看你，就是不聽話。”
他走進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假惺惺地說。
“在這裏，聽話才有好日子過，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他蹲下來，拍了拍我的臉。
“這樣吧，只要你肯跪下，給我磕頭認個錯，再錄個視頻。”
“我就跟爸媽說，讓他們給你換個好點的病房，改善一下你的待遇。怎麼樣？”
我看着他那張虛僞的臉，笑了。
“讓我給你下跪？”
我聲音沙啞，卻帶着一絲說不出的詭異。
“你家祖墳的風水，承受得起嗎？”
陸川的笑容僵住了。
他被我眼神裏的東西刺痛了。
他站起身，臉色陰沉下來。
“哥，你好像還不清醒。”
他回頭，對跟在身後的李紅梅說。
“李護士長，看來我哥的病，還需要深度‘治療’一下。”
“治療”兩個字，他咬得特別重。
李紅梅心領神會。
“陸少爺放心，我們有的是辦法。”
很快，我就被安排了新的“治療項目”。
清洗醫院C區最髒的公共廁所。
沒有任何工具，只有一塊破布。
我面無表情地跪在冰冷潮溼的地上，用手和破布，一點點擦拭着惡臭的污穢。
我沒有反抗。
我的眼睛，卻在觀察着周圍的一切。
記下攝像頭的位置，記下護士巡邏的路線，記下食堂送餐的時間，記下排水管道的走向。
我像一匹蟄伏在泥潭裏的狼，隱忍着，等待着。
因爲我的“不配合”，午飯時，我的那份飯菜，被一個護工“不小心”打翻在地。
飯和菜，混着地上的髒水。
李紅梅走過來，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飯。
“哎呀，真不小心。”
她看着我，冷笑着說：“別浪費了，就在地上吃吧。”
飢餓懲罰。
我沒有動，只是抬起頭，死死地盯着她。
就在這時。
醫院的廣播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
裏面傳來夏晚晴焦急的聲音。
“緊急情況！A區302房病人突發心梗！重復一遍，302房病人突發心梗！王院長，快！需要立刻急救！”
廣播一響，所有醫護人員都像被鞭子抽了一樣，沖向A區。
現場一片混亂，沒人再管我。
夏晚晴趁亂從人群中跑出來，飛快地塞給我兩個饅頭。
她壓低聲音，語速極快。
“302那個病人，一直有嚴重的心髒病史，醫生叮囑過不能受刺激。”
“我剛才......只是‘不小心’告訴他，他兒子把他偷偷藏在外面的私房錢全輸光了。”
她看着我，眼神裏有智慧，更有膽識。
我看着她，接過饅頭，第一次鄭重地開口。
“謝謝。”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
“等我出去，我保你一輩子平安。”
監控室裏。
陸川和我那對父母，通過屏幕看到了這一切。
他們的耐心，被徹底耗盡。
父親拿起桌上的內部電話，直接打給了院長。
他的聲音，冰冷而不容置疑。
“王院長，我不想再看這些小打小鬧了。”
“給他用最有效的辦法！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電擊也好，藥物也罷，我要他變得像條狗一樣‘聽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