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天沒亮就醒了。在老家養成的生物鍾，改不了。
我輕手輕腳地出了門，憑着記憶找到了小區附近的菜市場。
清晨的市場最有煙火氣，各種新鮮的蔬菜水靈靈的，豬肉檔口的師傅手起刀落，幹淨利落。
我這心裏一下子就舒坦了，這才是生活該有的樣子。
我挑了一塊上好的五花肉，又買了些新鮮的土豆、青椒和一些配料。
這幾十年的食堂采購經驗，讓我對食材的挑選格外挑剔，哪個攤位的菜新鮮，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回到家，兒子兒媳都還沒起。我把廚房徹底打掃了一遍，把那些積了灰的鍋碗瓢盆都洗得鋥亮。
然後，我系上圍裙，開始大展身手。我決定做一道我的拿手菜——紅燒肉燒土豆。
五花肉切塊，焯水去腥，然後下鍋用冰糖炒出漂亮的糖色，加入蔥姜八角，料酒醬油，慢火慢燉。
肉的香氣混着醬香，一點點地從廚房裏溢了出去。
燉肉的工夫，我又拍了個黃瓜，炒了個青椒雞蛋。
等紅燒肉燉得軟爛脫骨，湯汁濃稠的時候，我把切好的土豆塊放進去，再燉上二十分鍾。
「好香啊！」兒子趙輝打着哈欠從房間出來，聞到味兒眼睛都亮了，「爸，您這是做什麼呢？」「開飯了，去把你媳婦叫起來。」
我把菜端上桌，白米飯也燜得恰到好處，粒粒分明。
紅燒肉色澤紅亮，肥而不膩，土豆吸收了肉汁，綿軟入味。
趙輝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燙得直吸氣，卻又舍不得吐出來，眼睛都眯起來了：「爸！這味道絕了！比國營飯店的大師傅做的還好吃！」
兒媳林曉靜也被香味吸引了出來，她看着一桌子熱氣騰騰的家常菜，眼神裏有些驚訝。
她試探着夾了一小塊土豆，剛一入口，就愣住了。
那不是調料包能調出來的味道，是時間和火候熬出來的醇厚。
這頓飯，兒子吃了足足三碗米飯，連曉靜也比平時多吃了一碗。
看着他們倆滿足的樣子，我心裏比什麼都高興。
可這香味實在是太霸道了，順着門縫、窗戶，飄滿了整個樓道。
我正收拾碗筷呢，門鈴突然響了。
我打開門，門口站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瘦高個，戴着眼鏡，看着斯斯文文的。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探着頭往裏看，手裏還端着個空碗。
「大爺，不好意思打擾了......我住您隔壁，剛才......剛才聞到您家做飯實在是太香了，我就想問問，您這是做的什麼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