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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鬆警惕,手掌輕輕用力。
入戶門發出沉重的咯吱聲。
打開的那瞬,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早已破舊不堪的皮鞋,隨後是一把鋒利的菜刀。
我的手腳瞬間發麻,大腦卻更快一步。
將門迅速閉合,立刻給門上了鎖。
兩秒後,菜刀砍門的聲音順着門縫飄進屋裏。
我打着哆嗦顫着雙腿,將客廳的桌子搬到門口。
死死抵住入戶門。
拿出手機報了警。
“死女人,有本事半夜敲老子房門,怎麼沒本事出來了?”
“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男人的聲音沙啞,手上的力道極重。
剛換的新門在他手下變得坑坑窪窪。
“老子讓你敲,讓你敲。”
我躲在臥室的床底,屏住呼吸。
害怕得不知所措。
直到門外響起輕重有序的敲門聲後,緊繃的神經瞬間緩和。
“您好,趙女士,我們是警察。”
我哆嗦起身,站在門口詢問警察的信息。
見對方身份真實後,才將房門打開。
打開門的那一瞬。
物業和鄰居不知何時站在外面。
女警察先是安撫住我的情緒,然後開口詢問:
“你認識這個男人嗎?”
我抬頭,視線落在吊眼男人的身上,他的臉上有兩道劃痕嚴重的傷疤,渾黃的眼睛裏情緒翻滾。
似是想將我弄死。
我搖了搖,僅是一瞬又立刻點頭:
“昨天見他從樓上下來過。”
“但......”
話還沒說完,物業快速出聲制止:
“趙女士,說話要講證據,六樓壓根沒有人。”
我恍惚一瞬,看向出聲的方向。
卻見他額頭冒着細細密密的冷汗。
再開口,語氣更加堅定:
“他就是六樓的住戶。”
“每天凌晨都會吊嗓,吵得我不能入睡。”
警察將持刀男人帶走後,我和物業一起去了警局做筆錄。
直到晚上七點,夕陽落山。
這場鬧劇才慢慢落下帷幕。
我同物業一同出了警局,他點着煙狠狠吸了一口後,嘆了口氣:
“趙女士,你還是盡快搬家吧。”
緊繃的身體剛剛放鬆,瞬間又開始戰鬥狀態。
物業接着說道:
“你鬥不過他的,趁早把房子賣了吧。”
他說完,沒給我任何反應的機會,轉身離開。
不久,手機裏傳出了嗡嗡的震動聲。
【小區業主群】
老張:@所有人,那瘋子又開始發瘋了,大家記得做好應對準備。
我不解。
但下一秒,群裏的消息讓我瞬間後背發涼。
【?】
【怎麼又發瘋了?他兒子不是說治好了嗎?】
【我還是搬家算了。】
老張:那瘋子吊嗓,吵到樓下的小姑娘了,沒想到小姑娘半夜敲了他的門,現在剛被抓去警局。
【抓去警局又能怎麼樣?神經病過兩天不久放出來了。】
【出來肯定又要報復人,這小姑娘是閒得沒事幹了嗎?】
張姐的話似是一顆誘餌,扔在水裏。
釣出了無數的魚。
【原房東賣房的時候沒提醒嗎?就不能忍忍裝作沒聽見。】
【這小姑娘,害死人。】
我愣在原地,後背發涼。
原來所有人都能聽見,但大家都選擇了沉默。
我打車,一路恍惚回到了家。
抬眼看見那扇被損壞的門,心裏不禁打了個哆嗦。
【咔嚓。】
身後響起一陣開門聲,我應激轉身,卻見鄰居張姐正躲在門口。
她縮着身子看向我身後,聲音發緊:
“來我家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