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一早,陸家老宅內。
陸氏衆人齊聚祠堂,氣氛凝重。
陸老夫人站在祠堂正中。
她穿着一襲黑色旗袍,手裏攥着一串佛珠,語氣裏透出了幾分不滿:“遲宴,你的媳婦還沒有來嗎?”
其他陸氏旁支紛紛低下頭,不敢吱聲。
陸遲宴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祭拜先祖的時間已經到了,可沈若微還是沒來。
陸遲宴身邊的林雪見狀,便上前攙扶住了陸老夫人的手臂,笑着說:“奶奶,您先別生氣,陸夫人可能是有事耽誤了,我這就讓人去催。”
“胡鬧!有什麼事能比祭拜先祖更重要?”
陸老夫人黑着臉:“去,把人給我綁過來!”
陸家的規矩多,陸老夫人更是說一不二。
平常連沈若微的衣食住行,她都要管上一管。
連祭拜先祖這麼大的事,沈若微都敢耽誤時間,真是缺乏管教!
陸老夫人心裏窩火,陸遲宴眉頭緊鎖。
“我去催催......”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就傳來了鞭炮的聲音。
衆人聽到這個聲音,一個個都傻了。
這裏可是陸家老宅!誰敢在祠堂外面放鞭炮?
這不是活膩了嗎?
果然,陸老夫人的臉色鐵青,她怒道:“誰!誰放的鞭炮?”
陸遲宴看向祠堂外面,只見白煙彌漫,一個身穿着紅色長裙的女人踩着亮眼的高跟鞋從祠堂外走了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女人還特地踩了一下祠堂門口高高的門檻。
沈若微踩的那一腳用足了力氣,老舊的門檻頓時發出了‘吱吖’的聲音。
“咳咳!好嗆!果然放放炮,能去一去黴氣。”
沈若微一臉嫌棄的掃了掃鼻尖。
陸家的老宅是上個世紀留下來的,處處都透着陳舊腐朽的氣息。
當看到沈若微的那一刻,全場都愣住了。
這還是從前那個端莊矜持的陸夫人嗎?
今天沈若微的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那身紅裙子在祠堂顯得格外顯眼。
“夫人!你怎麼能穿成這樣?”
林雪的臉色是最先變的。
今天是祭拜先祖的日子,但凡是陸家的子孫,都要穿着黑衣。
可沈若微,竟然敢穿紅裙子進門!
“我穿成這樣不好嗎?”
沈若微故作不解的低頭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着的裙子。
“你!今天是祭拜祖先的大日子!你在祠堂外面放鞭炮!還故意踩門檻!還穿成這樣!這是對祖先不敬啊!”
沈若微不以爲然的說道:
“林秘書這話就說錯了,先祖們在這祠堂都幾百年了,我放個鞭炮讓先祖們熱鬧一下不好嗎?況且,這門檻都爛的,踩壞了換新的就是了,至於我的穿着......紅色多喜慶呐!爲了見先祖們,臨出門前,我還特地做了個頭發呢。”
“你!”
林雪被氣的臉色煞白。
陸老夫人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陸遲宴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上前死死的拽住了沈若微的手臂,語氣裏透着壓抑的怒意:“沈若微!你發什麼瘋?”
“我可沒發瘋,我說的都是實話。”
沈若微走到了祠堂前,看着眼前一排排的牌位,只覺得好笑。
祠堂中還供奉着一條白蛇,更好笑了。
陸家規矩多。
其中有一個規矩,就是要家主夫人割血喂蛇,還要虔誠跪拜三天三夜。
前世她的身體不好,割血喂蛇之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陸家人不但不送她去醫院,還把她關在祠堂,與蛇共處三天三夜。
一想到這些,沈若微的表情就冷了下去。
林雪看了一眼白蛇,她一邊給陸老夫人順氣,一邊說:“奶奶,時間都到了,別因爲夫人搗亂,就耽誤了祭祖大事!”
陸老夫人的臉色十分難看:“哼!等祭祖過後,我必須傳家法!否則她還要反了天了!”
林雪給了旁邊人一個眼神。
很快就有人雙舉一把小刀走了過來。
陸老夫人眼神陰冷:“割!”
刀被遞到了沈若微的面前。
林雪不緩不慢地說:“祭祖獻血是規矩,夫人既然是陸總的妻子,就應該守規矩。”
“哦,也是。”
沈若微接過了林雪遞過來的刀,她看了看,故意問:“這刀......快嗎?”
“夫人放心,很快。”
“確定能見血嗎?”
“當然!”
林雪看着沈若微的眼神像是啐了毒。
沈若微勾了勾嘴角。
林雪是陸老夫人爲陸遲宴精挑細選的童養媳,從小就被當作陸夫人來培養。
卻因爲陸遲宴已故母親的一句陋習,就此打碎了林雪的美夢。
林雪恨她,毫不掩飾。
“夫人,還不趕快動手?需要我來幫你嗎?”
“不用,我準備好了。”
沈若微直接抬手,手起刀落,小刀輕易劃破了陸遲宴的手掌心。
鑽心蝕骨的疼痛頓時蔓延了陸遲宴的全身,他的眉頭不自覺皺了一下,卻沒叫出聲音。
“遲宴!”
林雪的臉色難看,她着急的上前抓着陸遲宴的手臂,對着外面的人喊道:“來人!快叫醫生!快啊!”
陸遲宴沒說話。
似乎刀子劃的不是他。
陸老夫人氣得都站不穩了:“沈若微!你瘋了不成?你竟然敢對你的丈夫動刀!”
“老夫人,明明是陸家先祖說要割血喂蛇,供養祥瑞,當然應該用陸家人的血去喂!怎麼?難道陸遲宴這個家主,算不得陸家人?”
“混賬!!!”
陸老夫人被氣的渾身發抖,她指着門口喊道:“來人!給我傳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