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
姐姐在我跟了顧愷後,憤恨交織,各種找方法毒害與我,但是又擔心惹怒顧愷,只能作罷。
而她總會定期收到各種消息,顧愷是如何的寵愛我,又帶我去了什麼宴會出席,又給我買了什麼奢侈品。
她只恨我阻礙了她的計劃,卻又不得不與我表面惺惺作態。
所以當我假意姐妹情深說想家人的時候,想見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姐姐知道的,他只是覺得我可以替代你,才綁着我在身邊的。」我哭着捧起她的手「如果你願意回到他身邊,還有我什麼事呢?」
「姐,我知道,你是不忍心看我一個人被折磨,所以想着自己入局幫我,謝謝你。」
她得意的笑了,自以爲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的傻姐姐,你仔細想想,那些我得到萬般寵愛的消息,又是誰故意放出來給你聽的呢?
舒念夢則還沒有發泄痛快,她看到豹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她走到豹籠前,輕輕拍打着籠子的鐵杆,籠中的豹立刻被吸引過來,發出低沉的吼聲。
她對顧愷露出天真殘忍的笑:「阿愷,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但現在我回來了,你就把過去的髒東西處理幹淨吧,我也可以不計前嫌。」
她說着敲了敲豹籠:「它今天還沒吃飯,對不對?」
衆人的臉色都一變,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詭異。
顧愷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不好吧?我生意才開,你就讓我見血?」
姐姐倒是妝容華麗的見縫插針走了過來,大聲說道:「愷少不知道吧,生意開門都要活人血祭。」
顧愷這才看到她,對她的出現沒有一絲的反應,像是早都忘了她是誰,連一個意外都吝嗇給她。
她卻以爲是顧愷默認和接受,乖乖的站在他的身邊,冷笑着看我。
舒念夢示意幾名保鏢走向我,他們毫不猶豫地將我控制住,拖向豹籠。
「阿愷,你親自讓她進去。」舒念夢抬起下巴嬌嗔的指着我,「這女人我一刻鍾都不想看見她,否則我就再出國一次。」
出國這個詞很明顯觸碰到了大少爺那些不好的回憶,於是他沉默不語,一步步走向我。
而每一步,都是死神纏繞在我左右的窒息感。
但我,依舊沒有求饒。
我說過,我是至死不渝的賭徒,要麼死,要麼贏。
我不認輸。
我要賭他找不到比我更好的替身。
不,甚至,不是替身。
我賭,他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在衆目睽睽之下,我伸出手,環住了顧愷的腰。我看着他的眼睛,輕聲說:「如果這是你的要求,我願意。我說過了,爲了你,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沒有給顧愷回答我的機會,轉過身,自己走進了豹籠。
周圍的嘲笑聲和叫好聲混雜在一起。
籌碼上桌,等待揭牌。
籠中的豹低吼着向我逼近,吼聲震動着我的耳膜,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將我撕成碎片。
我依舊保持着微笑,眼神堅定地看向顧愷。
那是他這一年內,再熟悉不過的,充滿着我對他的無限溫柔愛意的眼神。
那是他,對愛意的具象化的感受。
只有在這個眼神裏,他才能感受到什麼是,愛。
好狗狗,我吹哨聲了。
現在,該做什麼反應?
7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熟悉的醫院。
我最後的記憶,是我的皮膚被撕開的血腥氣、一聲槍響,還有顧愷聲音帶着顫抖吼出我的名字
在我失去意識後,顧愷瘋了一般的把我抱起來,大喊着去醫院。
舒念夢見狀,不依不饒的喊鬧「你今天敢救這個賤人,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愚蠢的白月光,曾經得到了幸運之神的光環,自以爲自己什麼都不做,就可以永遠的成爲男人心中至寶。
你可知,一個女人萬般討好都不一定能讓男人忠誠,你又有何資本如此以此自傲去傷害旁人。
這個男人他愛的,自始至終都不是你,而是自己的深情人設罷了。
只是事到如今,這個深情地人設的適用對象,換人了。
「我寵着你,你倒是愈發不識好歹了?你」顧愷緊緊地抱着我,眼神中是舒念夢不曾見過的惡意:「你算是什麼東西,還敢威脅我?」
「舒念夢,你想讓她消失,我也可以讓你消失。如果你再敢刁難她,不用麻煩你出國,我讓你死個痛快。」
不過都是給他取樂的寵物罷了,怎可與他平齊,去決定另一只寵物的生死?
舒念夢此番,逾越的徹底,觸碰到了顧愷的底線。
而我這一次的赴死壯舉,成功點燃了他的愧疚和保護欲。
從此以後,我不再是姐姐的替身,也不再是白月光的替身。
我將是他的,唯一,摯愛。
有潔癖的他不顧我滿身的血污,把我送進醫院,衣服也不去換就死死的守在我的病床前。
醫生更是適時的帶給他一個好消息:我懷孕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姐姐作爲我唯一的家屬,正坐在我的窗邊,惡狠狠地看着我。
見我醒來,二話不說過來抓着我的頭發質問:「你不是說顧愷只是玩玩你嗎,你不是說待在他身邊是煎熬嗎?爲什麼你......」
大門忽然被打開,嚇得姐姐收回了手,跪坐在窗邊。
顧愷眼底青黑顯然一夜未眠,見我醒了,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裴珏,你真是瘋的。」他說。
我面色蒼白,虛弱地對他笑了笑:「阿愷,對不起。這次手臂要留疤了,不好看了......」
「你還有心思想這些?看來教訓還是不夠。」他的語氣嚴厲,但眼神中卻有一絲柔情。
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感受着裏面小小的生命。
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從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以懷孕接近他,都被他拉去做了人流。
而現在對我,他竟溫柔地撫摸着我的小腹,似乎非常期待這個孩子。
「有孩子的話......她懷着孕就不方便做......」姐姐像是得到了天降的好機會,上趕着推銷自己:「愷少不如這段時間換我陪你吧。」
顧愷的眉頭一皺,回手給了姐姐一個耳光「我和她說話,讓你插嘴了,你是她唯一的親人我才沒廢了你,趕緊滾。」
姐姐因此不能接近我,我要的就是她親眼看到我是怎麼搶走“本就屬於自己”的榮華富貴。
而她一個人,什麼都做不了。
這時候,還剩下另外一個束手無策的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那麼此時此刻,姐姐和舒念夢一定是摯友了。
8
顧愷命保鏢守在我的房門,沒有人可以接近。
直到某天,據說是舒念夢出了事,保鏢們被調走了,我的姐姐終於有了機會來到我的病房。
但是沒有了活人看守,病房內依舊是監控,她對着鏡頭笑意盈盈的點了點頭,輕手輕腳的在我身邊坐下了。
她一顰一笑學着本尊的模樣,把飯盒打開。
「小珏,這些天姐姐反思過了,之前是姐姐不懂事,但畢竟我們還是親人。」
「這是姐姐特意找中醫開得方子,燉的人參湯,相比你跟着顧少不缺名貴的東西,但畢竟是姐姐的一點心意,你不會嫌棄的對吧。」
不愧是見過了本尊,姐姐的學習能力一如既往地強,這三言兩,動作神態都像極了舒念夢本人。
並且頭到腳都打扮得和舒念夢一模一樣,我見猶憐。
她是爲了討好顧愷,展現出和我拉近關系的模樣,卻不知這些天顧愷每次見我傷痕累累都只會加對舒念夢的厭煩,早已到了極點。
我忍住笑意,裝出動容的模樣,留下了幾滴眼淚「姐姐,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是我的姐姐。」
時間差不多了,果不其然醫生見不對勁給顧愷打了電話,
豪車刺耳的刹車聲在窗外響起,不出片刻他就跑進了病房,如同地獄惡鬼一般抓住了姐姐的領口「誰他媽讓你來的,滾!」
我溫柔地一笑:「別激動啊愷,姐姐只是來給我送雞湯讓我補補。」
顧愷神色一變,從上到下打量了姐姐一番,戲謔着威脅到「可以啊,那就讓你姐姐替你,全喝光吧。」
姐姐慌了神,哼笑着擺手,雙腿發軟的想要逃走,卻被顧愷狠狠地捏住下巴,使勁把湯藥往她的嘴裏灌。
「自己都不敢喝,還在這裝什麼?」
這湯裏放了什麼不必多說,要麼是讓我流產的藥物,要麼能是要了我命。
我嚇得渾身發抖,聲淚俱下,「姐姐,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爲什麼還要害我啊?」
他大概是想起了我奶奶的慘死,愧疚涌上心頭。
一腳踢在了姐姐的臉上,精心打扮的小白花滿嘴血污,鼻涕眼淚一把黏在臉上,似乎還嚇尿了裙子,滿屋子的味道。
這一幕真的很精彩,但我不能笑,把頭埋在顧愷的懷裏。
「阿愷......」我淚盈於眶,抓住他的手,「我好怕......她是我的姐姐,可是她竟然想殺我......」
「乖,別怕。」顧愷撫摸着我的頭發,語氣柔和,看向姐姐的目光則如冰般寒冷。
我瑟縮在他的胸前,眼淚一顆顆被我擠出來:「阿愷,我死了沒關系,可是我肚子裏有你的孩子......我怕,我不敢再看到她。」
顧愷點頭:「我明白。」
他讓保鏢進來,保鏢心領神會,拖着姐姐的頭發,把她拽了出去。
姐姐拼命地喊叫着,她的手用力抓住門框,指甲被掰斷,鮮血四濺。
「放了我吧愷少,這一切都是夢姐教我的啊!」
聽到這個名字,我不由得嚇得一抖,害怕的把頭蒙進被子裏。
她的叫喊聲越來越遠,終於在走廊的盡頭消失。
「你不會再見到她了。」他溫柔地撫摸我的頭,笑着說「誰都不會傷害到你的。」
處理完姐姐後的幾天,顧愷都忙於處理生意,不能來看我。
我出院那天,由他身邊的保鏢親自護送。
他們把我送回了顧愷的別墅,而不是那金絲雀籠。
這代表我正式得到了他的心。
我踏入別墅。看着眼前昂貴的吊燈、地毯、家具......每一樣都讓我感到無比惡心。
保鏢送我進門,但他沒有離開。
我們四目相對,他摘下墨鏡:「裴小姐,車已經備好了。」
9
那所謂的保鏢名叫秦離。
五年前,秦離的父親被顧愷陷害破產後跳樓自殺,母親被他強暴後扔入大海。
秦離發誓要復仇,辦完父母的葬禮後,他就潛伏在顧愷身邊。
或許是因爲都是一路人,冥冥之中,他發覺了我對顧愷的計謀,一拍即合,我們都要顧愷的命。
自我們交換情報後,他便一直在私下計劃。
現在,差不多是計劃實施的時候了。
他在郊外給我安排了一處小房子住,我一走進去,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那房子像極了我和奶奶的家。
我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在顧愷身邊這一年,我爲了扮演好我的角色,完全不敢想起奶奶。
即使是三更半夜無人的時候也不敢,我只怕自己稍微一鬆懈,就露了餡。
我對着鏡子看着自己的臉。
美豔嬌媚,但目光裏沒有一點神采,像一個精心雕刻的瓷偶,沒有靈魂。
我試圖露出那個天真無邪的笑容,那個因爲考試而緊張期待的表情,卻只露出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苦笑。
我自嘲地笑了笑,怕是奶奶現在見到我,也認不出我來了。
我關閉了手機,在這間小房子裏住了一個星期。
秦離來的時候,正看到我在洗手間裏嘔吐。
他稍微有些驚訝:「你是真的懷孕了?」
我撐着洗手池,抹了一把嘴角:「不然呢?我假懷孕,顧愷隨便找個醫生檢查,知道我在騙他,還不直接把我弄死?」
他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你真是瘋。」
我輕笑了一聲:「咱們誰也別說誰,你還不是爲了對他表忠心,砍了自己一根手指,親手燒了自己從小長大的房子?」
他無法反駁,只能沉默。
隨後他換了個話題,問道:「我們的計劃什麼時候實行?」
據他所說,這一星期顧愷發瘋地找我。
舒念夢則是看利用我姐姐不成,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帶了人想我迷暈帶走,卻遲了一步,我已經和秦離走了。
但顧愷似乎認定了是舒念夢綁了我,將她囚禁在地下室,發瘋逼她把我交出來。
「舒念夢怎麼交出一個她根本不知道在哪的人?」秦離笑着說,「顧愷就是不相信她,大小姐現在還在地下室裏關着,那日子過得狗都不如。」
「活該。」我淡淡地說。
「你可真有本事。我還沒見過他愛誰像愛你這樣,看來真的是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啊。」
「帶我去醫院吧。」我撫摸着自己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最後一面了顧愷,總要送他一個禮物呢。」
10
又過了一個月。
我讓秦離對顧愷放出消息,說找到我了,在一處荒廢的建築工地。
工地一片寂靜,雜草叢生,鋼筋水泥的殘骸堆積如山,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塵土和腐朽的味道。
我站在工地中央,看見顧愷狼狽地走過來。
他的眼眶深陷,胡子拉碴,早已沒了高高在上太子爺的模樣。
在見到我的一瞬間,他的眼神中迸發出一種近乎瘋狂的熱情和喜悅。
「小珏!」他快步走向我,沙啞的聲音中滿是迫切,「你終於回來了,這一整個月,我快要瘋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目光沒有任何波動,心中無比愉悅。
爲了這一刻,我付出了多少代價!
「我從來不知道,我會這麼愛你,我離不開你。」他繼續說,「我知道,我過去讓你生氣,讓你傷心了。你能不能原諒我,回到我身邊?」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失去你,我每時每刻都在想着你,夢裏都是你的身影。」
「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真的,任何事,只要你回來,只要你不離開我。」
他拼命地說着,他這樣一個不可一世的太子爺,現在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他甚至不敢問我這一個月去了哪裏,只是懇求我回到他身邊。
我冷漠地看着他,沒有說一句話。
「舒念夢她傷害你,我已經讓她消失了。我答應你,所有欺負你,傷害你的人,我都會讓他們消失。」
他說到這裏,我的眉毛終於一動。
「真的?」
「是真的!」他似乎看到了一抹希望,連連點頭。
「我希望你消失,你能做到嗎?」我眼神冰冷地問。
他怔住了,似乎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一字一頓地說:「去年的六月,你爲了威脅我姐姐,殺死了我的奶奶。顧愷,你真的很厲害,你想讓誰消失,就可以讓誰消失。我相信你有這樣的本事。所以,我也想和你學一學。」
「不,不......」顧愷搖着頭,「小珏,你不會這樣對我。你說過你愛我的。你說你爲了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自己似乎也明白,這樣的話現在聽起來非常蒼白。
隨後,他雙膝一軟,跪了下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愛你,我和你道歉......你希望我做什麼?我現在可以砍掉我一只手!只要你和我回去......」
「我不要你的手。你這雙手殺了那麼多人,我要來做什麼?」
他絕望地搖着頭,接着,他想到了我肚子裏的孩子,眼裏浮現了一抹可憐的希望:「那......我們的孩子呢?你不會對我這樣殘忍的,對不對?」
我無動於衷地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假裝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是啊,我們還有一個孩子。」
他淒慘的臉上終於露出一點笑容,像是找到了最後的希望一樣:「對,你要生下他。我會娶你,我們結婚,以後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我一定好好對你們母女......」
我冷笑着打斷了他,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裏面裝着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那是我流產的胎兒。「太遲了,顧愷。這就是你的孩子。」
他愣住了,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不,不可能......小珏,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無動於衷地看着他痛苦的樣子,把瓶子扔到他面前。「顧愷,你以爲我會真的留下你的孩子?我懷他,就是爲了今天這一刻。」
他跌坐在地上,眼中滿是絕望和痛苦。他的手顫抖着,捧起那瓶子:「小珏,求你不要這樣......我會改變,我願意爲了你改變......」
我看着他的狼狽樣子,心中沒有一絲憐憫。
我一步步後退,引導着他向工地的一角走去。
「跟我來,顧愷,我有最後一樣東西要給你。」
他毫無防備地跟在我身後,眼神中交織着希望和絕望。
就在我們走到建築物的正下方時,我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着他:「站在那裏,不要動。」
我登上了身後的台階,他果然如此聽話,一動未動。
我早就和秦離安排好了一切,只等他上鉤。
「顧愷,這就是我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我淡淡地說,然後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
他愣住了,還沒來得及反應,頭頂巨大的鋼筋轟然墜落。他驚恐地抬頭,試圖逃離,但爲時已晚。瞬間,巨大的重量將他埋沒在廢墟之中,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塵土飛揚,我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場悲劇的終結。
秦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幹得漂亮,裴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冷酷。」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爲了復仇,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
11
秦離將這一切僞裝成了意外。
工地的事故在新聞中被報道,但由於無人指證,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
顧家的生意因爲缺乏接盤人,被秦離這個心腹順利接手,他東山再起,成爲了新的商業巨頭。
他邀請我與他合作,我搖了搖頭:「我還有我的事要做。」
回到住處後,我開始了徹底的改頭換面。
首先是卸妝,洗去所有的僞裝,再然後,我拿起剪刀,毫不猶豫地剪掉了那一頭長發。
鏡中的我,似乎一下子從那個被仇恨籠罩的女人,變回了一個普通的學生。
我回到了學校,重新開始準備高考。
我還改了名字,把裴珏重新改回了裴玉。
我是我人生的主角。
我把這一切過往都封鎖,專心苦讀。
來年的六月,高考成績揭曉,我如願考入清華大學。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我熱淚盈眶。
這是對奶奶在天之靈的告慰。
我帶着通知書去給奶奶掃墓。
墓碑前,我輕輕放下鮮花,跪在地上,輕聲說道:「奶奶,我考上清華了。希望您在天上能看到,我會好好生活,不辜負您對我的希望。」
風吹過,一只鳥從樹上飛下來,落在我肩上。
它的藍色羽毛像極了奶奶愛穿的藍衣服。
我的淚水終於忍不住,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鳥啄了一下我的臉,就像小時候我難過時,奶奶抱着我親吻我的臉,安慰我一切都會好起來一樣。
我的人生,我的夢想。
都剛剛開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