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擦着頭上的冷汗。
“知……知……”
“哎呀!黎總,夫人去了鼎峰消費,現在已經把你的黑卡給刷爆了!!!”
黎琛握着手機,指關節因爲用力而泛白,他幾乎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助理在電話那頭嚇得魂飛魄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黎、黎總……夫人她……她在鼎峰商場,用、用您的黑卡……消費金額巨大,剛、剛才銀行提示……卡被刷爆了……”
“鼎峰?!”
黎琛猛地拔高聲音,額角青筋暴起,眼睛裏此刻燃着滔天怒火。
沈南音她竟然敢——!
她不僅一夜未歸,跟黎峋廝混在一起,居然還敢跑到他死對頭的地盤,刷他的卡?!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誰的女人!
還是說,她真的以爲傍上了黎峋那個野種,就能爲所欲爲了?!
“砰——!”
一聲巨響,最新款的定制手機被狠狠砸在玄關的大理石地面上,瞬間四分五裂,屏幕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黎琛胸口劇烈起伏,抓起車鑰匙就沖出了門,引擎的咆哮聲幾乎要掀翻車庫頂棚,黑色賓利瞬間駛向鼎峰商場。
他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他抓住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有黎峋那個雜種!
他要讓他們知道,挑釁他黎琛的代價!
一路風馳電掣,不知闖了多少紅燈,黎琛以驚人的速度趕到了鼎峰。
他陰沉着臉,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恐怖氣場,大步流星地朝着助理匯報的樓層和品牌店走去。
而此時黎峋正因爲沈南音那句帶着挑釁的反問和那個偷來的吻而心花怒放呢。
他攬着沈南音的肩膀,正準備去下一家店繼續他們的刷卡大業。
“有了衣服可不行,還得有一個配得上你的頭盔。走,哥哥帶你去挑一個最配你的!”
黎峋低頭,故意用鼻尖蹭了蹭沈南音泛紅的耳垂。
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黎琛看個正着。
沈南音身上穿着她以前從來不會穿的衣服,而黎峋的手正攬在的她肩頭。
“沈、南、音!”
黎琛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頓地低吼出來,聲音不大,卻充滿了駭人的壓迫感。
他幾步沖上前,伸手就要去抓沈南音的手臂。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爸爸!”
一道帶着哭腔的童聲突兀地響起。
緊接着,一個抱着玩具小熊的小男孩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一把抱住了黎琛的大腿,仰着小臉,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爸爸!你去哪裏了?寶寶找不到你了!嗚嗚嗚……”
黎琛:“……?!”
他所有的動作和怒火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碰瓷打斷了,整個人僵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朋友,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爸爸。”
黎琛試圖甩開小男孩,語氣極度不耐煩。
他現在滿心都是抓奸,哪有功夫理會一個走丟的小孩?
可那小男孩抱得死緊,哇哇大哭起來:“你就是爸爸!爸爸不要寶寶了!哇——!”
這邊的動靜立刻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不少人駐足觀望,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哎呀,這當爸爸的怎麼回事?孩子哭成這樣都不管?”
“看着人模人樣的,怎麼對孩子這麼凶?”
“是不是吵架了老婆跑了,拿孩子撒氣啊?”
甚至有人掏出了手機開始錄像:“快看,這男的好眼熟啊……是不是黎氏集團的那個總裁黎琛啊?天啊,他居然對自己孩子這樣?!”
黎琛聽到有人認出他,臉色瞬間鐵青起來。
他試圖掰開小男孩的手,但那孩子不知哪來的力氣,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腿上,哭聲震天響。
他越是用力,小男孩哭得越凶,周圍譴責的聲音也越多,手機鏡頭更是毫不客氣地對準了他。
“我不是他爸爸!你們別拍了!”
黎琛氣急敗壞地低吼着。
他一邊要應付腿上的人形掛件,一邊還要用手擋臉,避免被拍到更多清晰畫面,狼狽得滿頭大汗,哪裏還有半分平日裏的沉穩矜貴?
至於質問沈南音和黎峋?
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混亂沖擊得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而幾步之外的黎峋和沈南音,自然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黎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差點沒忍住爆笑出聲。
他拼命抿着嘴,肩膀卻控制不住地抖動,湊到沈南音耳邊,氣息不穩地低語:“嫂嫂,你看……報應來了。”
“老天爺都看不過眼,派了個小天使來收拾他呢,哈哈哈……”
沈南音看着黎琛那從未有過的狼狽模樣,心底升起一股報復的快意來態。
沒想的黎琛也有被逼的滿頭大汗的一天啊。
黎峋看着她平靜的側臉,眼底閃過一絲惡劣的光芒。
他非但沒有趁機帶着沈南音離開,反而故意將她往懷裏又帶了帶,低下頭,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臉頰。
用一種曖昧到極點的姿勢和音量對沈南音說道。
“寶貝,你看他多狼狽……哪有我半分好?”他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肩膀,語氣帶着蠱惑,“不如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繼續?嗯?”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帶着撩人的癢意。
要是放在今早以前,沈南音或許會慌亂,會羞怯。
但此刻,她只是微微側過頭,近距離地迎上黎峋那雙帶着挑釁和期待的眼睛。
她漂亮的杏眼裏沒有了之前的無措,只剩下一種洞悉一切的清明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戲謔。
她抬起手,指尖輕輕點在他湊近的胸膛上,阻止了他更進一步的動作。
紅唇微啓,聲音輕柔得像是一片羽毛,卻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反客爲主的撩撥。
“黎峋,”她叫他的名字,尾音微微上揚,“人都是貪圖新鮮的。”
她頓了頓,看着他瞬間怔住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足以顛倒衆生的弧度。
“你確實很新鮮。”
“但是,”她的指尖在他胸口不輕不重地劃了一下,帶着微妙的癢,“現在……我還不想嚐你。”
黎峋:“!!!”
他整個人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瞬間僵在原地!
血液仿佛在刹那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涌向四肢百骸,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燥熱和羞窘。
她說什麼?
不想嚐他?!
她把他當什麼了?
一道擺在面前卻暫時不想動筷子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