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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靜止了。
姜芷檸的瞳孔猛地收縮,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心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她機械地扭過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商時序,聲音帶着幾分顫抖,又帶着幾分難以置信:“什麼意思?”
“商時序,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商時序的喉結動了動,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沙發扶手。
他移開視線,似是有些不忍與姜芷檸對視:“三天前,那艘船在公海上遇到了極端天氣,意外沉沒了。”
“救援隊只找到了部分殘骸,暫時沒有發現生還者......”
姜芷檸愣愣地站在那裏,只覺世界都按下了靜音鍵。
她什麼都聽不清了,腦海裏只回蕩着那幾個字,“沒有生還者”。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砸得她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猛然想起三天前,商時序端着早餐進來時,那古怪又欲言又止的模樣。
原來,就是那一天嗎?
她的爸爸媽媽葬身大海,屍骨無存,只換來那盤被她扔掉的早餐,真是可笑至極!
姜芷檸的身子晃了晃,幾乎要站立不穩。
林漪然提着裙擺,一步一步地走到姜芷檸的身邊。
她故意放柔了聲音,故作同情地開口:“真是不好意思啊,姜小姐,我是不是不該說得這麼直白。”
“可你爸媽就是回不來了,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呢,真是可惜。”
“姜小姐,節哀順變吧。”
她每說一個字,姜芷檸的心就跟着沉一分。
姜芷檸已經聽不下去了,她驀然抬起頭,目光如炬,直直地對視上商時序的眸子。
四目相對下,那目光交匯的瞬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商時序被姜芷檸的眼神震住,那裏面沒有淚,沒有歇斯底裏的質問。
有的只是一片荒蕪的死寂,和那觸目驚心的恨意,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吞噬進去。
緊接着,姜芷檸低低地笑出聲來,那笑聲沙啞又瘋狂,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讓人不寒而栗。
“是不是意外,你們心裏清楚。”她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如果不是他們,姜父姜母也不會被綁到海上,也就不會什麼意外發生。
都怪他們,不放過她,也不放過她的父母,該死,他們都該死!
姜芷檸攥緊了手裏那支被她磨得尖尖的鉛筆,那鉛筆在她的手裏,仿佛成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下一秒,她抬起手,眼神決絕,猛地向離她最近的林漪然扎了過去,動作又快又狠,帶着一股不要命的勁兒。
林漪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她踉蹌着退後了幾步想要躲開,卻被身上那碩大的婚紗裙擺絆了一下。
“啊!”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狼狽地跌坐在地上,那漂亮的婚紗也瞬間變得凌亂不堪。
姜芷檸不要命一樣,將林漪然按在地上,手裏的鉛筆離林漪然的眼睛越來越近。
可她手腕上的傷終是沒好,林漪然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稍微用力就將她推離自己。
緊接着,保鏢們全都一擁而上。
林漪然站在一旁,氣得渾身發抖,她指着姜芷檸,聲嘶力竭地喊道:“打,給我狠狠打!這個瘋女人,竟敢對我動手!”
保鏢們聞言,毫不留情地揮動着手臂,拳腳如雨點般密集地落在姜芷檸的身上。
姜芷檸只覺得身上各處都傳來陣陣劇痛,仿佛每一寸肌膚都在被烈火灼燒,可她卻漸漸感受不到疼痛了。
心裏失去父母的疼痛,早已讓她痛不欲生,這身體上的痛與之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
“漪然,住手!”商時序的聲音急切地傳來,伴隨着劇烈的咳嗽聲,讓他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的,“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現在不要節外生枝......”
“咳咳,住手,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可姜芷檸的意識已經不清晰了,她聽不清商時序說了什麼,絕望籠罩在她的心頭。
最後一下,保鏢重重地打在她的頭上,劇痛襲來,她瞬間眼前一黑。
最後的意識,竟是商時序推開保鏢,將她牢牢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