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一聲軟軟糯糯的聲音喊着媽媽，李春霞心都化了。
她姨母笑着:“唉。”
見兩人這般，婦女主任疑惑了。
【這也不像其他人說的，李同志不管不問自己女兒的樣啊。
難道說，真有什麼隱情?】
蘇芽聽見婦女主任的心聲，連忙趁熱打鐵。
“阿姨，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其實這些傷，是我想引起爸爸媽媽的注意，故意調皮搗蛋……”
“媽媽，對不起，只有這樣做，你才能看見我。”
她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還好，媽媽終於疼我了。”
李春霞抱住了蘇芽，不敢用力。
【芽芽原來是這樣想的，可她明明很乖，一點都不調皮。】
【明明是這一家人壞。】
【在現代，六歲的女兒，那就是捧在手裏的小公主。】
【芽芽要是能去現代就好了，指定是最幸福的公主。】
蘇芽眼中全是向往。
現代是哪？
是媽媽的老家嗎？
真的有這麼好嗎？
婦女主任眼眶紅了，已經信了。
她拍了拍李春霞的肩膀:“孩子這麼乖，以後好好對孩子。”
等婦女主任走了，李春霞還沒反應過來。
還是蘇芽輕輕推了她一下。
“媽媽，我想小便。”
“媽媽跟你一起去。”李春霞越來越適應母親的角色。
明明一開始還抱怨，自己一個黃花大閨女成了老婦女來着。
蘇芽有些害羞，耳尖都紅了。
自從三歲開始，洗澡全是她自己來。
她屁股上很醜，有一個很大的胎記，不想讓新媽媽看到。
“媽媽，我想自己去。”
“我可以的，真的可以的。”
“這樣吧，媽媽跟你一起，等到了廁所，媽媽不進去可以嗎？”
對於蘇芽，李春霞還是十分尊重的。
蘇芽點點頭。
她不知道的是，打退燒針的時候，屁股已經被李春霞看光了。
廁所離病房還是有一段距離，門口沒有門，只有一條布做的門簾。
蘇芽撩起門簾還在想着現代在哪裏，結果眼前出現了刺眼的白光。
而在李春霞的視角，卻什麼都沒看見。
蘇芽往前一步，白光慢慢消失了。
她迷茫地站着，打量着陌生的周圍。
幹淨整潔是地，而且還是花色的，就連腳下水井都是白的。
她一動，還會自動出水。
水聲很大，嚇了她一跳。
只是這水不知道流到哪裏去了。
蘇芽觀察了一會兒，推開門走了出去。
只見，旁邊還有一面很大很清的鏡子。
她好奇地打量，往外面繼續走。
大棚子裏。
卡車卸貨聲此起彼伏，成筐的菠菜帶露翠綠，紅皮蘿卜沾着泥土，卷心菜露出嫩白菜心，還有辣椒刺鼻的辣味彌漫在微涼的空氣裏。
那一筐一筐的菜，也有她沒見過的。
這是來到天堂了嗎？
蘇芽咽了咽口水。
搬運工吆喝着:“誰家的丫頭，讓開一些。”
蘇芽往旁邊的空地躲去。
搬運工扛起半人高的菜筐，腳步踩在溼漉漉的地面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批發商守着自家攤位，手裏的計算器“噼裏啪啦”響個不停，和買菜商販的討價還價聲纏在一起。
“這黃瓜再便宜兩毛，我全要了！”
“不行啊兄弟，今早剛從地裏摘的，水分足着呢！”
各種各樣的聲音，以及心聲全部涌入蘇芽的耳朵裏。
她沒有覺得吵。
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
這時，蘇芽發現一個嬸嬸掰着白菜葉子，丟進了綠色的大桶裏。
心裏還嘀咕着。
【這些白菜葉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現在的人怎麼想的，幹巴一點點都不要。】
【沒辦法，只能丟掉了。】
蘇芽不可思議。
這麼多白菜葉子，就丟掉了！
這白菜葉子還好好的，真是浪費，撿回家吃。
她鼓起勇氣，走到垃圾桶旁。
“嬸嬸，這白菜葉子你真不要了嗎？”
王老板只聽見軟軟糯糯的小女孩音，卻沒見到人。
直到她轉了一圈，才在垃圾桶後面看見蘇芽。
女孩穿着單薄的破棉襖。
這棉襖還打着補丁，看起來像七十年代的穿着。
甚至，十分瘦。
看起來估摸着才三歲左右。
王老板皺眉。
【這年頭哪有穿這麼破的，家裏的孩子都當成寶一樣，該不會是被拐賣的?】
【不行，我先問問，萬一是只能先報警了。】
她蹲下身子問:“小丫頭，你家大人呢？”
蘇芽連猜帶蒙，猜到報警大概就是報公安。
這個嬸嬸是擔心她被拐子拐走的。
她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兩眼彎彎。
“嬸嬸，你別擔心，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我媽媽在那邊等着我呢。”
蘇芽隨便指了一個人，恰巧那人見蘇芽這麼可愛，也回了一個笑。
這下，王老板信了。
“小朋友要跟緊媽媽哦，離開大人視線很危險的。”
蘇芽胡亂點頭。
其實她知道，這不是醫院廁所，爲了不被公安叔叔問話，所以才胡亂指人。
去了廁所卻來到這，難道這就是媽媽說的現代?
蘇芽腦子轉過了彎。
她指着垃圾桶，又問了一遍:“嬸嬸，這白菜葉子不要了嗎？”
王老板以爲蘇芽家境不好。
畢竟剛才她指的媽媽看起來穿的雖然比小丫頭好一點，但也是破破爛爛。
她點點頭。
“是的，阿姨給你裝一點回去。”
王老板找了一個袋子，假裝在垃圾桶裏裝，實際是在把好好的白菜全掰成了一片一片。
【可不能給這丫頭吃蔫吧的，反正白菜不值幾個錢，多給她裝點好的。】
蘇芽感動了。
她喊道:“嬸嬸，謝謝你，我不要好白菜，我就要你丟掉的那些就好。”
王老板探頭，心中奇怪。
【這丫頭人沒桶高，怎麼知道我掰得是好的?】
她嘴裏卻道:“沒有，都是不要的。”
“給，阿姨給你裝好了。”
要不是怕蘇芽拿不動，王老板還想再掰多一點。
她怕蘇芽不要，把袋子放到地上就假裝去忙了。
蘇芽知道，再拒絕就傷了嬸嬸的好意。
以後要是還能再來，她要給嬸嬸回禮。
“謝謝嬸嬸！”
蘇芽怕媽媽擔心，道了謝就準備回去。
她吃力地提着紅色袋子，當看見前面那座平房，腦子靈光一閃。
對了，她是從這水井房出來的，是不是能從這回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