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夕陽的金輝灑在青陽城的石板路上,林澈背着趙小虎,快步朝着城中唯一的醫館 “回春堂” 走去。趙小虎趴在他背上,呼吸漸漸平穩,只是偶爾因腿部傷口的疼痛,發出細微的呻吟。路過街角的面攤時,攤主聞到趙小虎身上的血腥味,忍不住探頭張望,林澈卻無暇顧及旁人的目光,心中只想着盡快讓趙小虎接受治療。

“回春堂” 的木匾在夕陽下泛着暗紅光澤,還未進門,藥杵撞擊石臼的 “篤篤” 悶響便先傳了出來,混着藥罐裏湯藥沸騰的 “咕嘟” 聲,裹着濃鬱的苦香撲面而來。夥計看到兩人走來,連忙迎了上來,粗布衣袖掃過門邊懸掛的藥草束,帶起一陣細碎的 “沙沙” 聲。他瞥見趙小虎血肉模糊的左腿,臉色驟變:“這位公子,您的同伴傷得不輕啊!快請進,李大夫正在裏間碾藥呢!” 林澈點點頭,跟着夥計跨過門檻,堂內靠窗的長椅上坐着幾位候診的百姓,有人捂着胸口低咳,有人輕聲交談,看到趙小虎的傷勢,都下意識地收了聲,紛紛起身讓出一條路,木椅在青石板地上拖動,發出 “吱呀” 的輕響。

李大夫是位年近花甲的老者,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他正站在藥櫃前,握着青石藥杵反復碾磨草藥,聽到動靜抬頭,看到趙小虎腿上滲出的黑血,眉頭瞬間皺起,連忙放下藥杵,藥杵落在石臼裏發出 “當” 的一聲輕響。“快扶到裏間病床上!” 他話音未落,已快步上前,指尖剛觸到趙小虎的傷口,便沉聲道:“左腿肌肉撕裂,還沾了迷霧狼的毒性,幸好送來及時,再晚半日,這腿就保不住了。” 林澈心中一緊,連忙掏出十塊下品靈石放在八仙桌上,靈石碰撞發出清脆的 “嗒嗒” 聲:“李大夫,麻煩您務必治好他,靈石不夠我再補。”

李大夫擺擺手,枯瘦的手指收起靈石,笑着說:“公子放心,老夫行醫幾十年,這點傷還能治。只是需先排毒,再縫合傷口,後續還要服半個月的療傷丹,才能徹底痊愈。” 說着,他轉身打開身後的藥櫃,抽屜拉開時發出 “譁啦” 的聲響,取出幾株帶着晨露的草藥,又拎過一個黑陶藥罐,將草藥碾碎後倒入罐中,加入清水置於炭火上。不多時,罐口便冒出白汽,清苦的藥香愈發濃烈,混着炭火 “噼啪” 的燃燒聲,在不大的內間裏彌漫開來。

林澈坐在床邊的木椅上,看着李大夫用銀針刺破趙小虎的傷口排毒,黑血滴落在瓷碗裏,發出 “嘀嗒” 的輕響。趙小虎趴在病床上,額角滲出冷汗,卻仍看着林澈,輕聲說:“師兄,你不用在這兒守着我,快去宗門向長老匯報任務吧,別耽誤了正事。” 林澈笑了笑,指尖輕輕拂過床邊懸掛的藥草簾,草葉 “簌簌” 作響:“不急,等你情況穩定了我再走。你放心,我已經跟夥計交代過了,後續的湯藥會按時送來,我也會常來看你。”

趙小虎眼中泛起淚光,用力點頭:“謝謝師兄……” 林澈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多說,只是靜靜守在床邊,看着李大夫用羊腸線縫合傷口。窗外的夕陽漸漸沉落,暮色從窗櫺縫隙裏鑽進來,醫館外傳來晚歸行人的腳步聲和偶爾的叫賣聲,直到趙小虎服下湯藥後沉沉睡去,呼吸變得均勻,林澈才起身,又叮囑夥計幾句,然後轉身離開醫館,朝着流雲宗的方向疾馳而去。

夜色中的流雲宗,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霧氣中,山門處的石門緊閉,兩名弟子手持長劍,警惕地守在門口。看到林澈回來,弟子們連忙行禮:“林師兄,您回來了!” 林澈點點頭,掏出核心弟子令,石門緩緩打開,發出沉重的 “轟隆” 聲。他快步走進宗門,直奔核心殿 —— 玄陽長老此時應該還在處理宗門事務。

核心殿的 “傳功堂” 內,燭火通明,燭花偶爾 “噼啪” 爆開,玄陽長老正坐在桌前,翻閱着一卷古籍,書頁翻動發出 “沙沙” 的聲響。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看到林澈進來,臉上露出笑容:“林澈,你回來了!黑木林的任務完成得如何?” 林澈快步走上前,恭敬地行禮:“回師父,弟子已查清修士失蹤的原因,是迷霧狼作亂,弟子已斬殺部分迷霧狼,還救下了一名幸存的外門弟子。”

玄陽長老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做得好!只是不知,你是否發現了關於墟界遺跡的線索?” 林澈心中一動,知道師父早已預料到遺跡的存在,他從懷中掏出那塊黑色的墟界碎片,雙手捧着遞到玄陽長老面前:“師父,弟子在黑木林深處的山洞中,發現了墟界遺跡,這是從遺跡中找到的碎片。”

玄陽長老看到碎片,眼中閃過震驚,他連忙接過碎片,指尖輕輕摩挲着上面的符文,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這…… 這果然是墟界遺跡的碎片!上面的符文,與宗門古籍中記載的墟界符文一模一樣!” 他將碎片放在桌上,又取出一卷泛黃的古籍,書頁因年代久遠而變得脆弱,翻開時發出 “譁啦” 的輕響,上面畫着與碎片上相似的符文。“你看,這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墟界符文圖譜,與你帶來的碎片完全吻合。”

林澈湊上前,仔細對比,發現古籍上的符文與碎片上的符文果然如出一轍,只是古籍上的符文更完整。“師父,這墟界遺跡到底是什麼來歷?弟子在遺跡中,還看到了一段模糊的影像,影像中的女子,與弟子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 玄陽長老聞言,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沉默片刻,說道:“墟界在上古時期,是一個比修仙界更強大的世界,擁有獨特的修煉體系和無數寶物。後來不知爲何,墟界突然崩塌,只剩下一些遺跡碎片散落在修仙界各地。”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流雲宗歷代祖師,都在尋找墟界遺跡,希望能從中找到墟界崩塌的原因,以及傳承墟界的修煉法門。只是千百年來,宗門只找到一些零星的符文碎片,從未發現完整的遺跡。你這次找到的碎片,以及你母親與墟界的關聯,或許是解開墟界秘密的關鍵。” 林澈心中激動,連忙問道:“師父,那弟子母親的身份,會不會與墟界有關?”

玄陽長老點點頭:“很有可能。從你描述的影像來看,你母親或許是墟界遺民的後代,或者曾守護過墟界的重要寶物。只是這些都需要進一步查證,你暫時不要對外透露此事,以免引來其他勢力的覬覦。” 林澈連忙點頭:“弟子明白!”

就在這時,傳功堂的門突然被推開,發出 “吱呀” 的巨響,一位身着白色長袍的長老快步走進來,他是流雲宗的 “外事長老” 李默,負責宗門對外的事務。李默看到桌上的墟界碎片,眼中閃過驚訝:“玄陽師兄,這難道是…… 墟界遺跡的碎片?” 玄陽長老點點頭,將碎片遞給李默:“不錯,這是林澈在黑木林的墟界遺跡中找到的。李師弟,你來得正好,此事事關重大,需要立刻召集其他長老商議。”

李默接過碎片,仔細查看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此事確實非同小可!最近,我聽說青陽城的趙家,以及隔壁的 “天劍門”,都在暗中尋找墟界遺跡的線索。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們找到了碎片,恐怕會引來麻煩。” 林澈心中一凜,想起趙坤在弟子對決中的囂張模樣,沒想到趙家竟然也在覬覦墟界遺跡。

玄陽長老皺起眉頭:“趙家與天劍門一直野心勃勃,若是讓他們得到墟界的傳承,後果不堪設想。看來,我們必須盡快派人前往黑木林,將遺跡保護起來,同時組織人手研究碎片,爭取早日解開墟界的秘密。” 李默點點頭:“師兄說得對!我這就去通知其他長老,明日清晨在傳功堂召開長老會,商議此事。” 說完,他拿着碎片,快步離開了傳功堂,木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

玄陽長老看着林澈,語氣溫和:“林澈,這次你立下了大功,不僅完成了任務,還爲宗門找到了墟界遺跡的關鍵線索。只是接下來,你可能會面臨危險,趙家與天劍門若是知道碎片在你手中,或許會對你不利。” 林澈心中一緊,卻沒有絲毫畏懼:“師父放心,弟子有鎖塵匣和《塵墟訣》,定能保護好自己,也不會讓碎片落入他人手中。”

玄陽長老滿意地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枚金色的令牌,遞給林澈:“這是‘護宗令牌’,持有此令牌,可調動宗門的護宗弟子,遇到危險時,捏碎令牌,護宗弟子會立刻趕來支援。你務必保管好,不要丟失。” 林澈雙手接過令牌,令牌入手冰涼,上面刻着流雲宗的徽章,散發着淡淡的靈氣。“多謝師父!弟子定當妥善保管!”

玄陽長老又叮囑道:“明日長老會,你也來參加,向各位長老詳細匯報黑木林遺跡的情況。另外,你這段時間要抓緊修煉,盡快突破到煉氣一層,只有實力強大了,才能更好地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林澈點點頭:“弟子明白!弟子會努力修煉,不辜負師父的期望!”

離開傳功堂時,夜色已深,月光灑在流雲宗的石板路上,泛着淡淡的銀光。林澈握着護宗令牌和墟界碎片,心中滿是感慨 —— 黑木林的任務,不僅讓他收獲了同門情誼,還讓他離母親的秘密更近了一步,只是他也沒想到,這碎片竟然會引來如此多的覬覦。他深吸一口氣,朝着清玄居的方向走去,心中暗下決心:“無論遇到多少危險,我都要查清墟界的秘密,找到母親的下落,守護好宗門和身邊的人。”

回到清玄居,林澈沒有立刻休息,而是走進修煉室。他將墟界碎片放在桌上,碎片上的符文在燭火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黑色光芒。他盤膝坐下,運轉《流雲心法》,開始修煉。聚靈陣中的靈氣源源不斷地涌入體內,發出細微的 “嗡鳴” 聲,丹田內的靈氣越來越濃鬱,距離煉氣一層的屏障越來越近。“只要突破到煉氣一層,我的實力就能再上一個台階。” 林澈心中想着,更加專注地修煉起來,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才緩緩收功。

清晨的陽光透過修煉室的窗戶,灑在林澈身上。他睜開眼睛,感受着體內更加充盈的靈氣,嘴角露出笑容 —— 距離突破煉氣一層,只差最後一步了。他起身整理好衣裝,拿着墟界碎片,朝着傳功堂的方向走去。今日的長老會,將決定流雲宗對墟界遺跡的後續行動,也將是他揭開母親秘密的重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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