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祝與澗,額頭埋進她微溼的頸窩裏,聲音悶悶地傳出來:“與澗,我喜歡你。”
“只喜歡你。”
“最喜歡你。”
她的擁抱很用力。
祝與澗僵了一下,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背。
“知道了。”她的聲音沒有推開。
於將九看着這一幕,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
電梯上升。
祝與澗靠在廂壁上,指尖摩挲着口袋裏的新手機。
腦海裏不受控制地回想。
祝與鬆把她拽離那裏,一路無話,直到走出那棟建築。
“我……”祝與鬆停下腳步,“我去朋友家一趟,還有點事。”
祝與澗沒應聲,只是靜靜地看着他,那雙清冷的眸子像是看進他心底。
祝與鬆在她的注視下越發不自在,喉結滾動了一下,語氣帶上幾分強裝出來的理直氣壯:“我真有事……”
他們都有各自的秘密,如同深藏在海底的暗礁,不願讓對方觸碰,生怕掀起不必要的驚濤駭浪。
最終,祝與澗什麼也沒問,只是極輕地點了點頭。
兩人分道揚鑣。
……
電梯到達27樓。
門緩緩打開。
她下意識抬頭,便撞上了蹲在她家門口的那個身影。
應執妄。
果然是他。
他穿着一身黑衣,幾乎要融進走廊的陰影裏。
黑色的頭發凌亂散垂着,像是被主人煩躁地抓撓過無數次。
他看向電梯方向,那張過分好看的臉上帶着明顯的倦色,眼底有着烏青,紅血絲也不算少。
在看到祝與澗的瞬間,靜謐着的表面掀起海嘯,焦躁,陰鷙,隱晦着讓祝與澗潛入破譯,可又像是怕淹沒到她一般,硬生生壓了回去。
可那情緒藏匿不住,祝與澗看清了半分,卻不願浸入他似的,略微移開視線。
祝與澗走出電梯,因爲淋了雨,身上那件單薄的灰色針織衣物有些溼濡,布料黏在皮膚上。
她走到2702門口,在應執妄面前站定。
他蹲着,仰頭看着她。
“你在這待多久了?”祝與澗說。
應執妄盯着她,薄唇抿了抿,吐出兩個字:“一天。”
祝與澗微微蹙眉,想着估計是從早上她離開後,才守在這裏了。
她想解釋一下,“我……”
剛開口,蹲在地上的應執妄卻忽然伸出手臂,結實的手臂猛地環住她的腰,將臉深深埋進她的小腹處。
祝與澗身體一僵。
他不在乎她身上還帶着室外的涼意和溼氣,布料下傳來他帶着委屈的控訴,熱度透過薄薄的衣料熨着她的皮膚:
“我沒有你的電話……沒有你的微信……什麼聯系方式都沒有……也不知道你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
手臂收得更緊,臉埋得更深,故意似的亂蹭。
“祝與澗……你不該什麼都不告訴我的。”
祝與澗被他弄得有些無措,手在空中懸停了一下,才輕輕落在他的黑發上。
“你先……”她想讓他先鬆開。
應執妄卻像是被她的觸碰刺激到,猛地抬起頭,緊接着手臂用力,竟直接抱着她的腰將她托抱起來。
祝與澗低呼一聲,驟然升高的視野讓她下意識地扶住了他的肩膀,低頭對上他仰視的目光。
“應執妄!放我下來!”她皺眉,“我身上是溼的,要去換衣服。”
他穩穩地托抱着她,仰頭的姿勢讓他頸部的線條繃緊,喉結滾動時更是明顯,祝與澗不敢去看。
“解釋。”他盯着她,“我要解釋。”
祝與澗嘆了口氣,說:“手機掉水裏,壞了,送去修了。然後去上班,沒回來過。”
她頓了頓,補充道:“剛拿到新手機。”
但應執妄似乎並不真的在意她具體去做了什麼。
他在意的,或許只是那種在她世界裏徹底“失聯”的失控感,以及……在昨晚那個近乎失控的吻之後,她竟然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早起、上班、晚歸。
他耿耿於懷。
“是嗎?”應執妄哼了一聲,手臂依舊箍着她的腰,沒有放下她的意思。
他仰頭看着她,眼神裏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幽怨和……欲求不滿的躁動,“我昨天一晚沒睡。”
他湊近了些,鼻尖觸到她的下巴。
“洗了好幾次冷水澡……”他聲音壓低,“都沒用。”
“腦子裏全是你。”
“在床上,在沙發上,在廚房,在落地窗前,在浴室……浴缸裏也是。”
他每說一個地方,祝與澗的心髒就跟着緊縮一下,臉頰漫上熱度,發燙。
他話語裏的畫面感太強,欲念循着聲音開始點滴。
“你呢?”他逼問,“祝與澗,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心跳失序。
她抬手鬆鬆地虛掐在他脖頸兩側。
“你…先別說了……”
應執妄被她這動作激得低笑起來,胸腔震動,連帶抱着她的手臂都緊了緊。
然後喉結刻意地滾動一下,那凸起的骨骼戳了戳在她的掌心。
祝與澗嚇得縮回手。
在她收手的瞬間,應執妄立刻湊近,溫熱的唇貼上她微溼的下巴,然後輕咬廝摩。
“應執妄!”祝與澗再次用手卡住他的脖頸,皺着眉頭瞪他,“放我下來,我要回去洗澡。”
她身上還穿着半溼的衣服,黏膩感讓她很不舒服。
應執妄抱着她,轉身就刷開了對面2701的門,“在我這洗。”
“什麼?”祝與澗錯愕,掙扎起來,“不行!你放我下去!我回自己家洗!”
“爲什麼不行?”他抱着她徑直走入公寓,反手關上門。
“哪有爲什麼!你那裏沒有我的衣服,沒有我用的沐浴露,什麼都沒有,我怎麼洗?”
“有浴巾。”他抱着她往臥室走,“新的。沐浴露用我的。”
“你的和我用的能一樣嗎?”
“有什麼不一樣?”他說,“洗完了,都是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