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雲九重，煉體爲基
凌雲回到雜役房那簡陋的單間，隨手將掃帚靠在門後。
屋內只有一床、一桌、一凳，陳設簡單卻異常幹淨。他走到桌邊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清水，慢飲一口，仿佛剛才在廣場上隨手掃飛一個煉體五重修士的人不是他。
【叮。宿主完美詮釋“無形裝逼最爲致命”，積分+10。當前積分：10011。】
系統冰冷的提示音帶着一絲詭異的“贊賞”。
凌雲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抽。這系統戲真多。
他心念微動，調出系統商城界面。光幕上琳琅滿目，從最低等的【凡間饅頭】到最高等的【混沌至寶·開天斧（仿）】應有盡有，兌換積分也從0.0000001到後面一長串望不到頭的9。
對他而言，這些都毫無意義。他真正在意的，是借助這個“界面”，更好地觀察和融入這個他選擇體驗的“遊戲世界”。
“系統，調取此方位面‘青雲宗’及周邊區域通用的基礎修煉體系資料。”
【指令確認。信息整合中……】
光幕變化，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簡單的能量結構圖示。
【當前位面（蒼玄大陸）通用基礎修煉體系】
· 第一境：煉體境（共九重）
· 目的： 打熬筋骨，淬煉皮肉內髒，滋生內息真氣，爲後續修煉奠定基礎。乃修行之始，肉身是渡世寶筏。
· 特征： 一重一關卡，主要提升氣力、耐力、反應速度。煉體九重圓滿，氣血如汞，身強體健，遠超凡人。
· 局限： 真氣無法離體，僅能附着拳腳兵器增強威力。壽元與凡人無異，至多百二十載。
· 第二境：築基境（分初、中、後、圓滿四期）
· 目的： 築就道基，開拓丹田氣海，化內息爲更精純的靈力，初步溝通天地靈氣。
· 特征： 靈力可小幅離體，施展低級術法，御使法器初步飛行（需借助飛劍等外物）。壽元增至兩百載。此境是區分凡與修的第一道門檻，道基品質關乎未來成就。
· 第三境：金丹境（分初、中、後、圓滿四期）
· 目的： 凝聚靈力於丹田，結成本命金丹，靈力發生質變，總量暴漲。
· 特征： 可長時間御空飛行，施展威力強大的術法，煉制本命法寶。金丹一成，壽元五百載。在此地小宗門可稱老祖，在大宗門亦爲核心中堅。
· 後續境界（資料庫根據當前地圖信息模擬推演）：
· 元嬰境： 金丹破嬰，神識初成，可元嬰離體，保命能力大增，初步觸及靈魂奧秘。壽元千載。
· 化神境： 神魂壯大，感應天地法則細微之處，可調動部分天地之力爲己用。
· 煉虛境、合體境、大乘境…… （更高境界，於此偏遠地域僅爲傳說，青雲宗最高記載止步於元嬰境）
【功法等級劃分】（青雲宗認知）
· 凡階： 世俗武學，不入流。
· 黃階（低、中、高、極品）： 低級修仙功法，最多能修煉至築基境。外門弟子及多數散修主流。
· 玄階（低、中、高、極品）： 中級修仙功法，可支撐修煉至金丹境，甚至元嬰境。內門弟子及核心弟子方可修煉，乃宗門底蘊。
· 地階、天階…… （傳說中的功法，青雲宗僅有殘缺記載，據說存在於大陸中央的龐大聖地或古老世家之中）
【體質劃分】（青雲宗認知）
· 凡體： 絕大多數凡人及低階修士的體質。
· 靈體： 天生親近某一種或幾種天地靈氣，修煉對應屬性功法事半功倍。如“火靈體”、“木靈體”等。王昊的中等火屬性靈根，可視爲弱化版的“僞火靈體”，在此地已算天才。
· 寶體： 更爲罕見，不僅修煉速度快，肉身或神魂還有特殊天賦。如“金剛寶體”肉身強橫，“慧心靈體”悟性超群。
· 道體、聖體、神體…… （傳說中的無上體質，每一種出世都足以引動大陸風雲，青雲宗記載中僅有名稱）
看着光幕上的信息，凌雲微微頷首。
“煉體、築基、金丹、元嬰……倒是經典的底層修煉體系。靈氣濃度一般，規則壓制明顯，看來是個低武（低仙）位面。”
他對這些境界的力量強弱毫無興趣，畢竟都是吹口氣就能湮滅無數次的塵埃。他感興趣的是這種“成長”的過程和其中的人情百態。
“我的‘萬道源體’……系統，模擬一下在此界顯露的表現形式。”
【模擬中……萬道源體（億萬分之一氣息模擬）：表現爲亙古未有的“混沌道體”，親和一切天地法則與能量，修煉無瓶頸，悟性亙古唯一，肉身不朽，神魂不滅……（以下省略一萬字禁忌描述）】
“停。”凌雲趕緊打斷，“還是繼續僞裝‘枯竭廢體’吧，這個比較清靜。”
正思索間，門外傳來了急促卻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凌雲師弟？你在嗎？你……你沒事吧？”是林清瑤的聲音，帶着難以掩飾的關切和一絲驚疑未定。
凌雲揮手散去系統光幕：“門沒鎖，清瑤師姐請進。”
木門被輕輕推開，林清瑤探進頭來，先快速打量了一下屋內，見凌雲安然無恙地坐在桌邊喝水，似乎鬆了口氣，但眼中的驚疑更濃了。
她走進來，反手輕輕關上門，壓低聲音道：“凌雲師弟，剛才……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王昊他……你怎麼……”
她語無倫次，顯然廣場那一幕對她的沖擊太大，至今仍覺如夢似幻。
凌雲放下水杯，神色淡然：“或許是王師兄練功急於求成，岔了真氣，走火入魔了吧。我只是運氣好，碰巧躲開了。”
這個解釋漏洞百出，但卻是最符合他當前“人設”的說法。
“走火入魔？”林清瑤一愣，秀眉微蹙。煉體五重雖然不算多強，但修煉基礎功法走火入魔的概率極低，更何況是剛好在攻擊的時候？而且那震碎長劍、吐血倒飛的樣子……
她看着凌雲平靜無波的臉，那雙深邃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情緒。她本能地覺得事情絕沒那麼簡單，但凌雲不願多說，她也不好追問。
或許……真的是巧合？是王昊自己出了問題？
她只能暫時接受這個解釋，轉而擔憂道：“即便如此，王昊醒來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師父是外門張長老，最是護短……還有，你打傷了人，執法堂那邊……”
“師姐多慮了。”凌雲打斷她，語氣依舊平淡，“衆目睽睽之下，是王師兄先動手‘指點’我，我只是慌亂躲閃，他自己運氣不佳出了岔子，與我何幹？執法堂總要講道理吧。”
林清瑤看着他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一陣氣結，但莫名的，又覺得他這份淡定似乎很有感染力，讓自己焦躁的心也稍稍平靜下來。
“但願如此吧……”她嘆了口氣，“對了，外門小比，你……還要報名嗎？”
按照凌雲以往的表現，肯定是不會參加的，純屬自取其辱。但經過早上那詭異的一幕，林清瑤忽然有些拿不準了。
凌雲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小比麼……聽起來像是能接觸到更多“劇情”和“NPC”的地方。閒着也是閒着。
“報，爲什麼不報？”凌雲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宗門規定，煉體一重以上弟子皆可報名。我剛好符合要求。”
林清瑤：“……”她突然覺得，凌雲師弟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具體哪裏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
與此同時，外門弟子居住區，一座遠比雜役房寬敞精致的院落內。
昏迷的王昊已經被抬了回來，服下了療傷丹藥，此刻正悠悠轉醒。
剛恢復意識，全身散架般的劇痛和胸口的氣悶就讓他差點再次暈過去。
“呃……噗！”他又咳出一小口淤血，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廣場、掃地、廢物、掃帚、那淡漠的眼神、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量……
“凌雲！！”王昊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眼睛瞬間布滿血絲，充滿了屈辱、憤怒和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
“師兄！您醒了！”旁邊的狗腿子連忙上前。
“怎麼回事？！那個廢物到底用了什麼妖法？！”王昊抓住小弟的衣領怒吼。
狗腿子嚇得臉色發白：“我……我們也不知道啊師兄！就看到您沖過去，然後……然後就飛回來了……劍也碎了……大家都說，都說您是……是練功走火入魔了……”
“放屁！”王昊一把推開他，氣得渾身發抖，“走火入魔？哪有那麼巧的事！是那個廢物！一定是他隱藏了實力！或者用了什麼一次性的邪惡符籙！”
他絕不相信自己會敗在一個煉體一重的廢柴手裏，還是以那種羞辱性的方式！
“可是……很多人都看見了，他就是用掃帚那麼一掃……”
“閉嘴！”王昊眼神陰鷙無比，“不管他用了什麼手段，讓我當衆出如此大醜，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他深吸幾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氣血，嘶聲道：“去！告訴我舅舅（張長老），就說那凌雲暗藏邪術，偷襲重傷於我！讓我舅舅請執法堂重重治他的罪！”
“還有！”他補充道，眼中閃過狠毒，“給我盯緊他！外門小比……如果他敢參加，我要在擂台上，親手廢了他！讓他生不如死！”
“是！師兄！”
狗腿子連忙應聲退下。
王昊獨自躺在榻上，握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裏。
“凌雲……不管你到底有什麼古怪，下次，我絕不會大意！我要你死！”
雜役房中，凌雲似有所感，抬眼望向外門弟子區的方向，輕輕搖頭。
“戾氣太重，道心不堅，難成大器。”
說完，他便不再關注，轉而研究起系統商城裏那些標價零點幾積分的、諸如《煉體基礎心得（大衆版）》、《低階草藥圖鑑》之類毫無用處的玩意兒，看得津津有味。
仿佛那即將到來的風波，還不如手裏這杯清水來得重要。
他的“磨難”，在別人看來，或許才是真正的災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