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吧》是一款極限挑戰型的綜藝,只是節目開播以來一直都處於不溫不火的狀態,大火的明星請不到,願意上綜藝的都是些三四線的藝人。
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敢上,因爲綜藝項目比較嚇人,但凡有點心裏毛病的,那都能整點毛病出來,所以參加節目之前,還要籤訂各種協議。
江嶠一早就收拾好了東西,原本打算打車去公司的,但樓下已經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
周遠川站在三兩步接過他手裏的行李,微笑着說道:“江老師,以後這種重活給我就是了。”
江嶠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真的是公司給我安排的助理?”
周遠川微笑:“反正,我是您的助理就對了。”
那天周遠川敲門站在他門口的時候,江嶠就知道了,以他現在糊穿地心的程度,經紀人還能給他安排助理,這不是天方夜譚?
更何況,周遠川的氣質跟助理一點也不相符合。
周遠川長得斯斯文文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無框的眼鏡,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閒服,乍一看有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但江嶠見的人太多了。
這人只是看着斯文,收斂起了全身的刺芒,但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助理。
也是之後他才知道,周遠川是傅沉越一手提拔出來的人,是他最得力的心腹,能力地位在公司堪比副總。
給他當助理,何止是大材小用,簡直暴殄天物。
周遠川拎着行李箱上了車,又充當了司機,將人一路給帶到了公司。
金優優不在公司,原本公司安排了車送他去的,但等到他公司的時候才發現,原本安排好的車子壞了。
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在這個時候。
江嶠面不改色,甚至沒有露出一點怒氣,只是重新上了車。
看着似乎好欺負極了。
周遠川不理解:“就這麼算了嗎?”
這要是按照他的處事習慣,負責這事的人從上到下,一個都免不了責任。
江嶠笑了笑:“踩低捧高這種事情在圈子裏太常見了,就因爲這個生氣,耽誤時間,沒那個必要,真生氣了,那就正中別人的下懷,給人當跳梁小醜了。”
以他現在的能力,就算是鬧開了,也掀不起半點水花,旁人不會覺得他沒錯,只會覺得無理取鬧。
江嶠能屈能伸,從來不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計較。
周遠川還是覺得有些憋屈的,他在高位久了,受氣這種事情只有他給別人的份。
被派到江嶠身邊的時候,他多少帶着點怨氣。
心高氣傲的人,就來當一個小助理,任誰都高興不到哪兒去。
但聽了江嶠這幾句話,莫名的覺得,這人跟表面上看到的不一樣。
他應該相信傅總的決定。
周遠川有心跟他多聊一會兒:“那如果一直這麼受氣,就一直忍讓着?”
江嶠正在用手機查看他跟公司籤約的合同,合同還有半年就到期了,聞言回道:“怎麼可能,我又不是什麼受氣包。”
周遠川忍不住腹誹,但你現在看着就像是受氣包。
江嶠大概理解了他話中的意思,溫聲道:“有些事情現在不做,不代表我就放下了。”
多餘的話他沒說,但聰明人理解是什麼意思。
周遠川沒再多問,專心開車,兩個多小時後,車子終於到達目的地。
《飛翔吧》第一期錄制的集合地點在海城的一處極限運動俱樂部,俱樂部旁邊有個酒店,大家會在酒店集合。
江嶠一下車就在酒店門口看到了節目組的人。
攝像機懟到面前,有人過來接待,他倒是絲毫都不覺得慌亂,也沒了以前看鏡頭時候的緊張和畏縮,倒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他走在面前,周遠川拎着行李跟在身後,與別人好幾個助理包圍着的場景相比,顯得過於單調了。
參加節目的嘉賓一共十位,到時候會抽籤分成五個組,兩兩組合共同完成挑戰項目。
從前台拿了房卡,找到自己的房間。
周遠川幫他將行李箱給拎進去,一進門眉頭就微微皺了一下。
房間很小,環境也不是很好,一米二的床看起來又短又窄,就連床單被套都帶着一股許久沒人睡過的黴味。
節目組安排的房間未免太過敷衍,不知道是別人也這個待遇,還是只有江嶠一個人是這樣。
周遠川放下行李,面色不虞,輕聲說了句:“您先休息,我出去看看。”
江嶠似乎並不在乎,眼神掃過整間屋子裏就已經將房間裏的攝像頭全都看清楚了。
床尾一個,床頭一個,大門上還固定着一個,除了衛生間,幾乎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了。
這種綜藝直播,要的就是鏡頭下面藝人最真實的反應,沒有後期的剪輯加工,更能反映人品。
有不少藝人就是在直播裏塌房的,所以要謹言慎行,每一步都走的小心,千萬不能脫離了平日裏的人設。
江嶠的人設極其簡單,就一個字——糊。
那就是沒有人設,可以自由發揮。
這些攝像頭亮着紅燈,應該是工作狀態,從踏進房間開始,一言一行就都在鏡頭的拍攝下面。
江嶠還在收拾行李,周遠川又進來了,冷着臉看不出表情,但看的出來有點情緒,這說明一個問題,每個人住的地方都不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廣播裏突然播放出了一則消息。
“直播將在十分鍾後正式開始,請各位參加人員做好準備。”
導演,隊友,遊戲規則什麼都沒有,直播就即將開始。
這算是《飛翔吧》的一個吸睛的地方,沒有規則就是最大的刺激。
江嶠麻利地將行李收拾完,看着周遠川說道:“直播開始,助理就要離開了,你忙你的,謝謝你送我過來,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可以。”
周遠川遲疑:“是我哪裏做的不好?”
江嶠笑了笑:“不是,節目需要,我這裏也不需要……”
“這什麼破地方,這種地方怎麼能住人,我要升級房間,或者換個酒店,要不然這節目,我就不錄了。”
話還沒說完,喧鬧聲從走廊傳來,房間的門沒關,聽的一清二楚。
江嶠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