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壓一處。
“嘶...再往下一點..對,就這,特別疼!”
女人悶悶的聲音傳來。
找到了痛點,陳凡回憶着爺爺的手法,拇指指腹用力,壓住那處緊繃的肌肉,開始緩慢而沉穩地畫圈揉按。
他的力道起初很輕,見沈清嵐沒有喊疼,才逐漸加重。
指尖傳來肌肉僵硬的觸感,溫熱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
他變換着指法和力道,推、拿、揉、捏。
女人起初身體僵硬得如同鐵板,但隨着他專業的揉按,那繃緊的肌肉開始一點點軟化。
她緊蹙的眉頭也稍稍舒展了一些,壓抑的痛哼逐漸變成了細微的、放鬆的低吟。
陳凡鼻尖滲出細汗,車廂裏空氣燥熱。
他強迫自己只專注於手下那片緊繃的肌肉,不去看那誘人的曲線起伏,不去感受指尖下溫熱的彈性。
可心跳依舊快得像是要撞出胸膛,一股熱氣在小腹處盤旋不去。
陳凡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世間竟有如此性感迷人又冷若冰霜的少婦?
如果有一天能征服她,讓她乖乖臣服在自己腳下,那才算的上是成功男人吧?
按摩持續了十幾分鍾。
“好了,姐,您試着活動一下?”
陳凡收回手,手心和後背都是汗。
女人遲疑了一下,慢慢撐起身。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扭了一下腰,幅度很小,隨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咦?”
她又試着左右轉了轉,痛感果然減輕了大半,雖然還有些酸脹,但那股鑽心的疼痛消失了。
“真....真管用?”
她抬頭看向陳凡,眼神裏的冰冷和狐疑第一次被驚訝和些許感激取代,“小夥子,真有兩下子。”
陳凡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小手法而已,可惜我沒帶針,不然給你扎兩針,效果更好。”
女人扶着鋪位慢慢坐直,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眼神裏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你叫什麼名字?去東莞做什麼?”
“我叫陳凡。”
陳凡臉上掠過一絲黯然,“高考砸了,沒考上...去那邊找個廠子打工唄。”
“打工?”
女人微微挑了下精致的眉毛,似乎在思考什麼。
她從放在枕邊的手袋裏摸出一張名片,遞給陳凡。
“我叫沈清嵐,‘雲水閣’的老板。”
她的語氣恢復了平靜,但少了那份拒人千裏的冰冷,“這是我的店,在東莞東城區那邊,主要做高端推拿理療和SPA。
我看你手藝是家傳的,底子不錯,與其去工廠流水線上擰螺絲,不如考慮來我這裏試試。”
陳凡一愣,下意識地接過那張還帶着淡淡香氣的名片。
名片上,“雲水閣”三個字下面是“總經理——沈清嵐”,還有地址和電話。
“我們店裏技師待遇,比你在工廠掙死工資肯定要好得多。”
沈清嵐看着他,補充了一句,“名片上有地址和電話,到了東莞安頓好,想好了可以來找我。”
列車依舊在夜色中穿行,發出有節奏的轟鳴。
但在這個小小的硬臥包廂裏,空氣仿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陳凡捏着那張意外得來的名片,看着眼前這位明豔動人、身份似乎也不簡單的女人,心髒在胸腔裏有力地跳動起來。
高考失利的陰霾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際遇撕開了一道口子,透進一絲光亮。
東莞,那座陌生的城市,似乎在這一刻,向他展露出了一個全新的、意想不到的可能性.....
不久後,悶熱的車廂隨着廣播裏機械的女聲宣告終點站抵達而騷動起來。
陳凡拎着自己簡單的行李,隨着人流擠下火車,潮溼悶熱的空氣夾雜着陌生的喧囂撲面而來。
他有些茫然地站在擁擠的站台上,目光下意識地搜尋着那個黑色的身影。
很快,他就看到了沈清嵐。
她站在出站口不遠處,身姿依舊挺拔,在略顯混亂的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的優雅。
一輛黑色虎頭奔無聲地滑停在她面前,車頭那個醒目的奔馳立標在渾濁的空氣裏閃爍着冷硬的光澤。
車門打開,駕駛座下來一個穿着筆挺襯衫、氣質幹練的中年男人。
“回來了?生意談的怎麼樣?”
男人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很自然地接過沈清嵐手中的行李箱,動作熟稔地放進了寬大的後備箱。
沈清嵐微微側頭對他說了句什麼,男人點頭,然後她才拉開副駕的車門。
就在她彎腰坐進去的那一刻,緊裹着黑色絲裙的飽滿臀部弧線清晰地繃緊、凹陷,接着流暢地滑入真皮座椅裏。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探身出來,精準地捕捉到了不遠處呆呆站着的陳凡的目光,朝他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紅唇微動,像是在說“聯系我”。
隨即,車門關上,那輛氣勢不凡的黑色轎車平穩地匯入車流,迅速消失在陳凡的視線裏。
陳凡站在原地,手裏緊緊攥着那張帶着冷香的名片,心頭翻涌起復雜的情緒。
剛才沈清嵐坐進豪車的一幕,那流暢的曲線,那車子無聲的威嚴,像一塊巨石砸進了他高考失利後的心湖。
羨慕,強烈的羨慕,混雜着一絲難以言喻的自慚形穢——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開得起這樣的車?
東莞,這個傳說中的地方,第一次用如此具象的方式向他展示了什麼是“成功”。
走出火車站,陳凡徹底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寬闊的街道上車流如織,高聳入雲的玻璃幕牆大樓在陽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巨大的廣告牌閃爍着炫目的霓虹,衣着光鮮、步履匆匆的人們穿行其間。
喧鬧的汽車喇叭聲、店鋪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帶着各種口音的嘈雜人聲....匯集成一股巨大的聲浪,與他生活了十幾年的那個灰撲撲、節奏緩慢的小縣城形成了天壤之別。
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活力,卻也透着一種冰冷的疏離感。
他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渺小而格格不入...
新鮮感和震撼過後,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住哪裏?
兜裏揣着的錢不多,經不起揮霍,他循着站前小廣告和路人的指點,走向那些相對便宜的城中村片區。
巷子越來越窄,樓宇越來越舊,空氣中彌漫着飯菜和潮溼的氣味。
他問了幾家貼着出租告示的房子,要麼是單間太貴,要麼環境實在不堪。
終於,一個嗓門洪亮、燙着卷發的本地包租婆打量了他幾眼,叼着煙開口:
“靚仔,單人房冇(沒有)便宜的了。合租你介不介意?有個小套間隔成兩間,另一間住着個女仔(女孩),價錢可以便宜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