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曖昧氣氛涌動,男人的命令沉穩有力:
“脫.了”
“自己上來。”
霧色暖光,牆影重疊。
窗外下雨了,洶涌到漫溼足尖。
她嗚咽一聲,卻在下一刻聽見佛珠墜地的聲音。
“叮”
男人動作停了。
他靠在床頭,黑襯敞開,眼睛被領帶蒙住,冷白的頰面清冷深邃,臨危不亂的樣子帶有年上的禁欲,更有壓抑不住的野性。
今霓瞧的失神,看似克己復禮的人,發起瘋來會是什麼樣?
他沾染上欲望,會瘋狂嗎?
在她的觀賞下,男人薄唇輕扯,“今小姐,你有點貪-吃。”
她臉頰赤紅。
慌慌張張下去,今霓坐在床邊,立即理好裙邊,餘光看見被揪出褶皺的床單,她咬唇。
商鶴年下了地,扯去領帶,黑色綢緞面料在指尖反復擦拭,她耳根發燙,眼睫顫的厲害。
餘光看見他戴上佛珠,系好紐扣,又恢復那副無欲無求,惹人犯罪的姿態。
她抿唇,不對。
他剛才,對她沒感覺。
想到這,她抬起頭,無意對上那一道幽深的視線,“出房門就忘了。”
她乖巧,“我知道,小叔叔,今天,謝謝你。”
商鶴年點頜,嗓音低沉,“不用感謝,就當日行一善,”
“日…”
什麼玩意?
她不可置信盯着他,腦子裏又犯出疑惑,反反復復想,在他背影消失那刻,嘴裏嘟囔:
“他是不是,不行?”
所以才不婚的?
當佛子,其實是爲了掩飾那方面的問題?
她恍然大悟!
“鈴鈴鈴”
“霓霓,管家說你一夜沒回,你跑哪去了?”
“舅舅,我沒事,在樂怡家住了一晚。”
今霓說完謊,進浴室洗了把臉,看着鏡子裏的臉,緋紅未褪,跟做了春夢似的。
她想起昨晚的一切,嘆息聲。
今褚聽見她這聲,以爲她在難過,聲音沉重,“霓霓,商宴那混小子竟然敢這麼對你,訂婚宴當場逃婚,這不是狠狠打我們今家的臉。”
“你放心,這聯姻我們不要也罷!”
“下次舅舅見到他,給他揍到緬甸去當孫子!”
聽見他義憤填膺的說,今霓失笑,父親去世後,本閒雲野鶴到處畫畫的舅舅被迫回來接手公司,也成了她的監護人,她算是他一手養大的。
今家比不上商家勢力磅礴,但也算豪門,舅舅慣寵她,將她養的嬌氣貌美,十八歲參加國際大賽,被譽爲亞洲genius pianist(天才鋼琴家).
勾人的狐狸眼一彎,那些貴公子更是追着喊“公主”
她和商宴是老一輩定下的,從小青梅竹馬,商宴更是從小把她捧着,十八歲互換定情信物,即便情侶關系一直很模糊,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倆人是一對,將來要結婚的。
可商宴在十九歲有了白月光,三年後,白月光回國,當着今霓的面撲進他懷裏。
舊人重逢,她楚楚可憐,他心疼至極,糾糾纏纏,白月光楚叁在訂婚宴哭着說:“阿宴,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商宴當場逃婚,讓今霓成了笑話!
想到這,今霓冷笑,聲音輕快,“舅舅,婚是要結的。”
今氏從去年開始就走下坡路,對家裏外勾結企圖搞垮今氏,今霓很清楚,和京圈頂級豪門商家聯姻,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她肆意這麼多年,怎麼也得爲舅舅做些什麼。
今褚蹙眉,“霓霓,我不需要你爲公司去犧牲自己的幸福。”
她哼聲,“誰說是爲公司,舅舅,你要是把公司搞破產了,我包包珠寶找誰買單,養尊處優的生活找誰要,還有我那些寶貝鋼琴,保養一次很貴的。”
“再說說我,嬌裏嬌氣的,就是當大小姐的命,舅舅將來你要是養不起我,我不得找我便宜老公養。”
今褚氣笑了,“是是是,你是千金大小姐,我活該給你打一輩子工。”
當初要不是爲了養這小崽子,他現在估計娃都到處跑,現在不僅沒娃,連親親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你最好想清楚,商宴還跟那小什麼三的糾纏不清,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嫁給他…”
“誰說我要嫁給他。”
“要嫁就嫁人上人!”
她彎眸笑,在霧水沾染的玻璃上畫了一顆小愛心,指尖輕點化開水暈。
今褚耳朵不太好,“什麼往上扔,高空不準拋物。”
她抿唇,“閉嘴吧,舅舅。”
走出頂樓套房,今霓進入電梯,戴着墨鏡,一身香奈兒紅裙出了酒店。
波浪卷黑發攀爬上絲縷金光,風吹過發絲露出潔瑕後背,精美曲線下蝴蝶結束着一截勾魂腰。
坐上車,“去商家老宅。”
“是”
約半小時,車穩停落在一棟豪華莊園,保留古氏風格,裏有庭院幾十座,樹植縈繞,泉水清涌,一切透着莊肅。
門衛見到她,恭敬點頜,“今小姐”
手一抬,車輛放行。
在步入大廳的一刹那,今霓頓住腳,傭人見她低頭翻包,禮貌的避開視線。
等再抬眼,看見女孩精俏如雪雕過的容顏上掛着一行淚,卷翹濃睫扇啊扇,眼裏晶瑩盛大,她泣憐着,楚楚動人。
傭人正想出聲安慰,只見她手半掩面,揚聲喊道:
“爺爺,我要告發商宴私通!”
“嗚嗚嗚,我的心好痛痛……”
古棕色沙發上,今霓哭泣着,旁邊拄着拐杖的商老爺子滿臉愁容,“小霓啊,別哭了,別哭了。”
“嗚嗚嗚”
她抬手,“爺爺,你不用管我,我待會就好了,被傷透的心還可以愛誰,沒人懂我心痛的滋味。”
商禾摸了把白胡子,看着地上,“我是想說,你的眼藥水掉了。”
“……”
今霓猛地睜開眼,看見地毯上的藍色小瓶,伸手立即撈回塞包裏,唇角擠出一抹尷尬的笑,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商禾,“爺爺,我”
“不用說,我都懂。”
商禾拍下她的肩膀,嘆息聲,“是商宴對不住你。”
“只是商家世代聯姻,沒有退親這一說法,小霓,你要體諒爺爺。”
今霓目光黯下去,她知道商禾是個老頑固,想改變他的口風還得下一劑猛藥,她給他遞上溫茶。
“我和商宴的事可以從長計議,只是昨晚我落魄成那樣,還有人敢給我下藥。
“霓霓實在不懂,究竟是做錯了什麼,要遭受如此大的屈辱。”
她眼眶溼紅,商禾一聽,勃然大怒,敲拐站立,“什麼!”
“在商家的地盤有人敢動你,當真是無法無天,小霓,你有沒有出什麼事?”
今霓扯唇,欲言又止。
商禾急的抹了把胡子,“那畜生不會…”
“沒有”
她垂簾解釋,手指不安的攪在一起,“我逃到了頂樓套房,遇到好心人幫助逃過一劫。”
“那就好那就好。”
商禾放心的坐下,“你放心,我派人去查,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今霓眸中涌過碎芒,輕應聲。
陪老爺子下了盤棋,到晌午被留下吃過午飯,將要道別,門口傳來動靜。
“商先生,您回來了。”
“嗯”
淡然的一個音,令今霓側轉身。
視線恰好與望來的商鶴年撞上,刹時仿佛有電流擊在耳廓,耳畔驚起那句揮散不去的低音:
“今小姐,你有點…”
她頭皮發麻,目光下滑,落定在他修長的食指,指腹暈粉,與透亮的白膚相襯出誘惑的吸引力。
昨晚:丄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