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對着幹，尾音很重，驚的開車的李言方向盤一滑，差點飛到山路十八彎去。
這這這，小叔變老公？
商先生竟然對侄子女人下手了？
表面清風霽月，私底下玩的這麼刺激？
窩趣，哦呦呦呦呦呦……
就在他懷疑人生的時候，商鶴年冷掃過他，他背脊發麻，正襟危坐。
後座排，今霓說完揚起下頜看他，巴不得他起什麼反應，誰知他認真凝向她，“今霓”
“嗯？”
“自重。”
自什麼？
今霓胸口仿佛被插了一刀，面色難看，咬牙切齒道：“商鶴年，你就真的不能娶我嗎？”
“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乖巧懂事溫柔善良識大體，娶我你又不虧。”
她毛遂自薦依舊不死心，商鶴年一句話殺死比賽，“我不喜歡小的。”
“？”
他還嫌棄上她的年紀了？
“拜托，你都快三十了，我都沒嫌棄你老，還…”
她聲音頓了頓，目光往下看，一秒後收回，將那兩個字咽回肚子裏。
“總之，我勸你好好考慮一下。”
“你到家了。”
暖調車內，商鶴年半張臉掩於陰影之中，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她的話，她抿唇，拉開車門下去。
李言下車遞給她傘，她扭頭看向車裏坐着的男人，“知道今天我爲什麼沒躲在屋檐下嗎？”
商鶴年側目，撞入女孩狡黠的眸中，她笑眼彎起，“因爲，要遇見你。”
雨水還在滴，她的膝蓋滲出血水，他捻住佛珠的指尖收緊，淅瀝的聲音逐漸轉化少女撩撥的嗔語，“商鶴年，你看，我多鍾意你。”
一遍又一遍，猶如魔咒。
鍾意，是個可怕的詞。
車平穩行駛，商鶴年睜開眼，眉目劃過一抹燥意，“放點音樂。”
“是。”
李言打開歌單，熟練放出一首舒緩的鋼琴曲。
本以爲他會滿意，哪知後座溢出沉音，“關了。”
鋼琴，和她有關。
陰魂不散。
李言感受到他的低氣壓，手一抖，不小心切錯頁面，“滋…歡迎收聽番茄小說《霸道小叔狠狠愛上我》第一章，渣男綠我，我嫁他小叔，讓他痛哭流涕喊小嬸，膈應他到超生！”
“小叔有錢多金還不愛回家，問圖他什麼？就是圖他年紀大！還…”
“不舉！”
空氣溫度驟降。
李言顫抖着手關掉藍牙，小心翼翼的瞥眼後視鏡，男人側顏硬朗，慢條斯理吐出口煙圈，撥動一顆佛珠後足靜默十秒，指尖才有動作。
他唇瓣扯出抹溫潤笑意，不達眼底，“李言”
“在！”
“滾下去，聽個夠。”
李言：冤枉啊……
京市下了好幾天雨，雨停的那天，商鶴年得到助理的消息，楚叁什麼條件都不要，那個女人的原話是：“我和商宴是真愛，死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他眉眼劃過諷意，她要是真愛他，最該做的是放手，而不是鬧到頭條新聞，讓今家難堪，也丟了商家的臉。
“商總，熱搜用最快的速度撤下去了，只是今小姐和商少爺的事已經成爲圈內的笑柄，不少合作商都在暗戳戳打聽。”
商氏能屹立不倒穩居高位，對家自然也多，要是被拿捏到一點把柄都會被無限放大，何況有關商家的信譽問題。
商鶴年臉沉了沉，“告訴商宴，他要是不結這個親，就滾出商家。”
李言應聲，欲言又止，“商總，您不考慮和今小姐……”
他真心覺得，今小姐明媚活潑，比起商宴，商鶴年或許更適合成爲聯姻對象，一火一冰，日子雞飛狗跳的，多有意思。
商鶴年站在落地窗前，寬肩窄腰，擁有逆天的長腿比例，指尖抖落煙灰的動作似開了慢鏡頭，格外有魅力。
光灑在他精壯的臂膀，他恍惚記起她坐在上面微弱的重量，喉結輕滾，“不考慮。”
他平緩的世界不需要漣漪驚擾。
聞言，李言也沒膽子在勸，商鶴年偏執的很，他決定的事沒人能打破，“商總，八點和李總有應酬，周總也在。”
“知道了。”
“錦尚”會所。
一樓是熱鬧激舞的酒廳，吧台旁邊還有個巨大遊泳池，不少公子哥帶着女人在調情，勁歌熱舞，整個場子嘈雜火辣。
“美女，喝一杯？”
已幹完一杯冰玫瑰烈酒的今霓臉上起團紅暈，醉醺醺的招手回絕，那人手搭上她的肩膀，“別拒絕嘛，哥哥房裏還有好酒，跟哥哥過去比劃比劃？”
今霓抬眼，擰眉，“你大爺今天死嗎？這麼閒。”
“哎，你怎麼說話的，臭婊子，給臉不要臉了還！”
男人也喝醉了，抬起手就要往她臉上招呼，旁邊的人趕緊拉住，“哎哎哎，別沖動，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可是今霓。”
男人諷笑，“今霓又怎麼了，還當自己是什麼小公主，今氏都快不行了吧，未婚夫又不要你，鋼琴彈的是不錯，改天小公主打算去哪彈？”
“給你一萬去我床上彈給哥倆聽，好不好？”
“哈哈哈哈”
男人笑的猥瑣大聲，猝然，一瓶價值幾萬的酒從他頭頂澆下，他惱怒瞪向今霓，“你瘋了！”
女孩丟掉瓶子，歪頭笑，“清醒了？”
她站起身，“我這人素來有仇當場報，想聽我彈琴是吧？”
“讓你聽聽頭骨響不響”
她撈起一瓶酒，舉起直逼他天靈蓋。
男人見她來真的，急忙抱頭，“女俠饒命！”
酒瓶在離他腦門一毫米的距離停下，今霓哼笑聲，索然無味，丟他腳邊，酒瓶炸的跟煙花閃耀。
她客氣問：“還不滾嗎？”
“走走走”
他被她嚇的有幾分清醒，拉着同伴走，離開前瞪她一眼。
今霓在吧台繼續坐着，沒一會來了個齊肩短發的鬼馬少女，黑馬甲皮衣，耳骨一排耳釘，攬過她的肩。
“霓霓，想妹沒？”
此時，二樓下來一行人，周平川和李總拼酒失敗，被酒保扶着，嘴裏念叨着什麼，DJ音樂嘈雜，走在前頭的商鶴年不太能聽清。
酒廳藍紫色調變幻，男人金絲眼鏡下的眸流光溢彩，不經意側頭，目光就這麼落在一抹身影。
今霓半小時前接到商宴的電話：“今霓你怎麼能這麼惡毒，竟然搬出我小叔來逼小叁離開我，我告訴你，你做夢！”
“我是你永遠得不到的男人！”
她哼笑，歪倒在方樂怡肩膀，發出抱怨的小嗲音，“樂怡，商宴好煩噥。”
路過的商鶴年斂神，下秒，她又說：“商鶴年也是。”
方樂怡好奇：“商鶴年又怎麼你了？”
周平川在後面走的歪歪扭扭，大喊：“鶴哥，你扶我一下。”
商鶴年頓住步伐，伸出一只手肘，這一轉身，周平川恰好踉蹌下，手沒抓住，而他往後看的眸與某人有短暫的交匯。
她醉意朦朧看着他，歪靠她人肩頭，半眨眼，嬌聲嬌氣的，“他啊，偷走了我的心。”
“討厭的很。”
不過半米的距離，嘈雜因子靜止。
地上的周平川摔的東倒西歪嘴裏嚷嚷着要他扶。
商鶴年指尖撫過冰冷的佛珠，喉結滾動，剛嚐過的烈酒好似又一次入喉。
像桌上殘留的威士忌，上面漂浮一片花瓣。
羽毛撓過。
有了溫柔，有了癮。
在他失神的這一秒，她伸出手指，肆意的攀爬在他掌心，從腕骨滑至指腹，讓他有一瞬想抓住的沖動。
女孩醉眸紅唇，彎起來，充滿狡黠和勾引。
商鶴年克制地捏緊佛珠，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身後，今霓笑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