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秦臉埋進他懷裏蠕動兩下,沒搭理他。
路岐氣笑了聲,把人塞進車裏,帶回了住宅。
一路上她特別不安分,嚷嚷着要喝水,幾次還差點把路岐帶倒。
好不容易把人放在沙發上,路岐去廚房倒杯水的功夫,回頭一看她已經解開了領口,幾乎把自己脫成了比基尼。
路岐迅速挪開眼,手抵在唇邊咳嗽了聲,“林向秦,你注意點兒影響啊,這我家。”
她嘴裏嘟囔着,“好熱啊,開空調……”
路岐扯過一條毯子扔她身上,彎腰把空調打開,餘光掠過她露在毯子外纖細的四肢,神色不自然地坐在她身邊。
“起來,喝水。”
她沒反應,路岐一只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扶起她削瘦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準備喂她。
誰知她竟然翻身坐在他身上,雙臂撐在男人的臉頰兩側,將路岐禁錮在狹窄的空間內。
他不得不往後靠,那只手還拎着水杯。
“林向秦你……”
“噓。”女人纖細的手指抵在他的唇邊,觸感微涼,眼神迷離。
看着她不斷放大的小臉,他喉結不斷滾動,血液似乎都在此刻慢了下來。
“放心,我不會對你負責的。”
“?”
腦袋上的問號還沒散去,她柔軟的唇瓣貼了下來。
路岐拿着水杯的手指不斷收緊,眼眸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又啃又咬的,吻得生疏卻又急切,像是在找什麼宣泄口,又迷茫的找不到。
路岐讓她親得緊繃難受,隨手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扔。
水杯倒了,灑了一地。
清晰的聲響裏,他雙手用力捧住她的臉,呼吸灼熱,“林向秦,你在勾引我嗎?”
她迷茫。
路岐似在用力壓抑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親誰?”
“你好好看着我,我是路岐,不是沈蔚執!”
“想上我,是要負責的。”
林向秦傻笑,“啊?你說什麼?”
路岐視線壓低,黑漆漆的眼眸沁着復雜的情緒睨她,重復一遍,“我說,你特麼的知不知道你在親誰?!”
林向秦繼續傻笑,“你看看你,問的這是什麼問題。”雙手捏他的臉,很好玩那樣,“這上面不是有個大寫加粗的狗字嗎。”
“……”
“乖啊,讓我親親,我難受。”
他的唇瓣是透粉的,被她咬成紅色後更誘人了。
她揮開他的手,又毫不客氣地吻了下去。
體內的邪火亂竄,極快的血液和心跳讓她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一味地貼向令人舒適的微涼尋求慰藉。
路岐的襯衫被她暴力地扯了下來,黑曜石紐扣蹦在地板上,在寂靜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男人露出漂亮的肩部弧度,不知道她咬在了他什麼地方,他重重地深吸一口氣,上仰的脖頸線條繃直,看着天花板,喉結艱難地滑動一下,玉佩在冷白的鎖骨上起伏。
她真不知道憐香惜玉。
“林向秦你咬疼我了!”
她只管沒有技術含量的咬,發泄自己的欲望,在他的控訴下,敷衍地回了句,“那你就受着啊……”
路岐咬牙切齒地翻身,將她抵在身下。
因爲她的胡作非爲,他早就凌亂得不成樣子。
兩個人的呼吸都亂得一塌糊塗。
迷蒙中,林向秦聽到對方沉重的呼吸聲,像墜了磁。
“要吻的話就好好吻。”指腹蹭着她鮮豔紅腫的唇瓣,他斂了平日裏的散漫張揚,在這纏綿的夜色裏,看她的眼神愈發深沉,“在這方面,我可比你有品多了。”
林向秦被路岐的手指扣住下頜,迫使她抬頭,快要覆在她的唇上時,又恰到好處地停下來。
緋色的薄唇張合,像誘她上鉤的魚餌,“林向秦,想讓我吻你嗎。”
她看着對方漂亮的臉,鬼使神差地點頭。
“乖,說出來,想,還是不想?”
他的笑容給這張精致的臉注入無限生機。
她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被勾走魂,“想……”
下一刻,男人彎唇,掌心覆於她的掌心上,五指緩慢而強勢地插進她的指縫裏,直至十指毫無縫隙的相抵。
低頭,唇齒相依,重重地掠奪她所有的呼吸。
室內溫度逐漸攀升,安靜中有衣服和高跟鞋窸窸窣窣落地的聲音。
昏黃的光線從飄動的白紗窗簾裏鑽進來,在沙發的兩人身上落下一道銀白。
彼此滾燙的呼吸猶如潮汐般的撲上來。
女孩被迫承受對方窒息般的碾磨,柔順的發梢粘溼在臉側,微仰的白皙肩頸已經蒙了層薄薄的晶瑩的細汗。
不知到了哪一步,她難以忍受地扇他耳光。
“疼……”
他手臂緊繃,呼吸錯亂的不可收拾。
低聲安撫她的情緒,“祖宗,我壓根都沒動……”
事情遠比想象的結束得快。
短暫發泄後,藥性過去了,她腦袋昏昏沉沉,扭頭抱着枕頭睡了過去。
這就完了?
才一半。
“逗我玩呢?”路岐想她叫醒,快碰到她時,手不自覺停了下來。
沒了裝腔作勢的高冷和故作強硬的外殼,她呼吸淺淺的,柔軟的長發散亂在枕芯上,幾縷貼在微微泛紅的臉頰,把自己蜷縮起來,像只沒什麼安全感的小動物,雙手無意識地抓着被子。
路岐落下的手扯過被子把她輕輕包住,低頭看了眼精神抖擻的自己,認命去了浴室。
四十分鍾後從浴室出來,她還是原來的睡姿。
一動沒動。
路岐擦着頭發坐在床邊,床頭昏黃的光線勾出女孩安靜的輪廓,即便只露出半張臉,也能看出她頂頂的漂亮,褪去青澀的她,好像比四年前更讓人難忘。
又或許,有些人天生就有令人難忘的本事。
桌面上的手機震動個不停,他把燈調暗一些,拿着手機,進了客廳,把臥室門輕帶上。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秦硯川緊張的聲音,“歧哥,你下手輕點兒啊,林向秦再怎麼不討人喜歡,那也是個女孩子,咱別跟女孩一般見識。”
路岐摸了摸被她扇了巴掌的側臉,“這話,你下次跟她說。”
秦硯川,“啥意思?”
“吧嗒”一聲,打火機擦亮了男人的側臉。
路岐穿着鬆垮的睡袍,點燃一根煙,陷入沙發的身子慵懶而消靡。
這寂靜,讓秦硯川有點緊張,“哥,你別鬧出人命啊,林向秦還活着吧?!”
路岐看着窗外的夜色,打火機在他指尖翻轉,“周振豐跟林向秦是怎麼回事兒?”
“哦,你出國後,沒人治這個周振豐了,他特別囂張,林向秦大三的時候,周振豐向林家提親,但她媽媽看不慣周振豐的爲人,當場婉拒了,周振豐覺得自己丟人,一直記恨林向秦母女倆,後來林向秦和沈蔚執訂婚,周振豐顧及沈家才消停。”
路岐薄唇微動,“沈蔚執。”
秦硯川,“咱們高中那會兒,不就經常在學生會辦公室看到她跟沈蔚執待在一塊嗎,大家都說他們很合拍,把學生會上下料理得井井有條,對了,沈蔚執比咱們高一屆,林向秦畢業後選擇的大學也是沈蔚執那個,大家都猜她是爲了沈蔚執去的。”
路岐低垂的長睫在眼瞼落下一片暗影,青灰色的煙霧在黑暗中,寂靜的繚繞。
“反正他倆順理成章訂完婚,周振豐不敢正面對上沈家,就消停了很久,但被退婚的面子哪掛得住,對此一直怨恨在心,現在沈家退了婚,周振豐肯定會想着法兒的報復林向秦,要找回場子。”
秦硯川說着感嘆,“有時候長得漂亮也挺倒黴的,讓周振豐這種臭蟲盯上,可沒什麼好日子過。”
他吧噠吧噠說了一堆,電話那邊安靜得不像樣子。
“歧哥?你還在聽嗎歧哥?”
黑暗中,路岐語氣不急不緩,“你說,我是不是也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這話題轉得猝不及防,秦硯川差點沒反應過來的“啊?”了一聲。
“等等,你不是在毆打林向秦嗎,怎麼忽然間想這問題。”
路岐仰頸,吐出一口煙霧,還沒開口。
秦硯川就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看到林向秦被未婚夫踹了,又把她揍了一頓,你氣順了,心情也就好了,開始考慮終身大事了,放心,包兄弟身上,明天小弟就給你安排上。”
“……”
“歧哥晚安,歧哥明天見。”
說完秦硯川掛斷了。
路岐把電話落下,偏頭看了眼臥室的方向,好笑,“瞧見了吧,就你對我這態度,哪怕你上了我,別人都以爲我們在互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