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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三次在醫院裏醒來。
不過這次又換了張病床,床邊的人變成了溫雨。
她臉色很難看,手裏拿着兩頁紙。
跟其她兩個攻略對象不一樣,溫雨是自己找到我的。
她找我的目的也很純粹,因爲我和許遠的眼睛有七分相似,她便來找我做替身。
當時許遠還是她姐姐的男人,她對人家愛而不得,每天跟收集周邊一樣,收集對方的替身。
除了眼睛像許遠的我,她還有鼻子像許遠的替身,背影像許遠的替身,側臉像許遠的替身。
替身很多,唯獨我留在她身邊最長。
原因有兩個,一是我本來就要救贖她,二是我要用她的錢養溫晴。
剛開始溫雨對我也沒什麼特殊的,她爲人淡漠,職業特殊,外加這麼多替身,十天半個月才見我一次。
我一直沒有什麼機會對她好。
直到那天我在大街上碰到她暈倒,才知道她飲食不規律,有嚴重的胃病。
於是我從這件事入手,每天都給她送飯,監督她一日三餐正常吃。
溫雨工作忙,我倆見面是最少的,但我給她發的消息是最多的。
每天早安晚安,噓寒問暖。
不但調理她脆弱的胃,還調理她扭曲的價值觀。
溫雨對我心動值在那段時間增長得飛快,從百分之二十漲到了八十,就在我以爲她會是我第一個成功的攻略對象時。
她姐姐和姐夫出了車禍。
姐姐死了,許遠大出血。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溫雨知道了我和許遠不僅眼睛像。
就連血型也一模一樣,都是稀有的熊貓血。
當天晚上,我就被溫雨摁着抽了2000cc的血。
許遠車禍後,心理和身體創傷極大,動不動就鬧自殺。
每次自殺,溫雨就來找我。
就這樣,我成了許遠的移動血庫。
溫雨頭頂百分之八十的心動值沒有變過。
但我早就看透了,她對我的百分之八十的心動,比不上她對許遠的百分之一。
我摸了摸脖子,發現傷口已經被處理好了。
我緩緩起身,看到溫雨手裏的東西是我的病歷。
“腦震蕩,腿骨折,胳膊擦傷......”她一條條念着我的診斷,然後抬頭,“你今天情緒激動,是因爲這個?”
我說:“什麼?”
“因爲你受傷,我沒有陪在你身邊?”溫雨臉色更加陰沉,“高勝寒,你以爲用自殺的方式就能換來別人的關注?幸虧你就在醫院,不然根本搶救不回來,你是小孩子嗎,用這種招數只會讓人看不起你,不會讓人心疼。”
一股火氣直沖我頭頂,“我用不着你心疼。”
話音剛落,手機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動着溫晴的名字,我直接接聽。
對方急促的聲音立刻傳來:“高勝寒,你怎麼不在病房?爲什麼不聽話好好休息亂跑?你想死嗎?”
又是這句話。
我腦仁一跳一跳地疼,沒好氣地對着話筒嚷:“是啊,我正找地方死呢,別煩我了。”
說完直接按掉。
幾乎同時,屏幕再度亮起,溫雪電話也打了過來。
我本想掛斷,卻摁錯了。
她那邊背景音嘈雜,語氣竟然有些焦灼,“高勝寒,有人看到你在醫院大廳拿刀刺傷了一個醫生?你現在在哪兒?立刻告訴我位置!”
我一個已讀亂回:“捅了人還能在哪,我在監獄,被抓了,別找我了!”
不等她反應,再次掛斷,關了機。
罵了這兩個人後,我心裏痛快了一點。
直到我抬起頭,正對上溫雨陰沉到極點的目光。
我心一咯噔。
壞了。
溫雨聲音比她這個人還冷,“給你打電話的兩個女人是誰?”
害怕被搞死。
我從來沒有在她們三個人面前暴露過其她兩個人的存在,然而此刻我累了。
被搞死就搞死吧。
正好我求死不能呢。
我看着她,“她倆啊,一個是我P友,一個是我童養媳。”
“高勝寒,你胡說什麼!”溫雨瞬間破防。
看她這個樣子,我心裏痛快極了。
不過還沒爽幾秒,溫雨像是冷靜下來。
“好了,勝寒,別鬧了,你一心都撲在我身上,哪有時間找她們。”
溫雨說這話時明明也是冷着臉的,我卻有種她還挺驕傲的感覺。
她上前一步,彎腰跟我臉對臉,甚至差一點點她的嘴就要跟我的嘴對上了。
我在床上後退幾步,“你要做什麼?”
“你不就是想看我吃醋?”溫雨勾唇笑了笑,“你的目的達到了,現在我可以如你所願,親親你。”
滾啊。
誰要你親啊。
她使勁往下壓,我就使勁將人往外推。
忽然,門外響起熟悉的聲音。
“晴晴,你冷靜一點,高哥肯定不是故意亂跑的,你好好跟他說,別再刺激他。”
隨着謝航聲音傳過來的,還有門被踢開的聲音。
溫晴走進來,看到我們兩個姿勢後。
她暴怒,大步邁過來後,將旁邊的溫雨猛地一推。
“你在對我男朋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