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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
我肚子裏除了晚飯時喝的一碗湯，什麼都沒有。
趙博看着我，眼睛裏沒有一絲愧疚，全是算計。
瞬間我就明白了。
他捏造我懷孕的事實，就是爲了在道德上徹底鎖死我。
讓他媽覺得我是個爲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壞女人。
這一刻，我回憶起無數個和他在一起的“節儉”瞬間。
第一次約會，他帶我去吃人均十塊的麻辣燙，用的還是團購券。
他說：“剛開始，先簡單點，感情到了，吃什麼都香。”
我過生日，他說送我禮物。
結果是他在信用卡積分商城兌換的一個廉價的銀項鏈。
他說：“心意最重要，真金白銀多俗氣。”
我們同居，房租水電AA，精確到分。
有一次我多用了一度電，他念叨了我三天。
他說：“這叫會過日子，爲我們的未來打基礎。”
一樁樁，一件件，曾經被我用“他只是節儉”、“他想爲我們省錢”來美化的行爲，此刻全部撕下了僞裝。
那不是節儉，是徹頭徹尾的自私和算計。
是我從未被他真正愛過的證明。
趙博掛斷電話，順手把我的手機裝進了他的口袋裏。
然後看着我，開口說道。
“小希，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
“回想起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在大學城的路燈下，你第一次牽我的手，我的心跳得好快。”
“那時候我就發誓，這輩子一定要給你一個家。”
“我今天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我有了婚前焦慮，我太害怕了。”
“我怕給不了你和我們未來寶寶好的生活，所以才想拼命省下每一分錢。”
“我愛你，我是因爲太愛你了，才做出了這種傻事。你原諒我好不好？”
還“未來寶寶”，他真敢說。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上面寫滿了虛僞的懇求。
我什麼都沒說，直接從他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我爸的電話。
然後，按下了免提。
“喂，囡囡，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爸溫和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趙博的臉色變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把今晚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從五塊錢的砍一刀，到他群發家庭群，再到我反擊。
最後，到他跟他媽說，我懷孕了，拿孩子要挾他。
電話那頭，是我媽。
我爸大概是把手機給了她。
一陣死寂後，我媽的聲音像火山一樣爆發了。
“操他媽的趙博！他們一家子還要不要臉！給我女兒潑這種髒水？”
“馮希，你聽着，立刻！馬上！跟他分手！”
“這種人渣，我們家倒貼都不能要！”
我爸拿回了電話。
他的聲音很冷靜，但每一個字都像冰錐。
“趙博，你在旁邊聽着吧。”
“第一，我女兒懷沒懷孕，明天去醫院，一張化驗單就能證明。”
“你敢造謠，我就敢拿着證據去法院告你誹謗，讓你在檔案裏留一筆。”
“第二，你說我女兒拿孩子要挾你，說你想爲了孩子省錢。”
“既然你媽這麼關心這件事，這麼想抱孫子。”
“那我們就約個時間，雙方家長坐下來，當着所有人的面，好好聊聊你們這個‘精打細算’的未來，到底要怎麼規劃。”
趙博的臉，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
他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爸的聲音還在繼續，沉穩而有力。
“囡囡，你別怕。”
“我跟你媽明天就訂票過去，天塌下來，有爸媽給你撐着。”
電話掛斷。
我感覺所有的委屈，在父母無條件的支持下，都煙消雲散了。
我挺直了背，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趙博。
他終於怕了。
“小希，我......我錯了，我剛才是胡說八道的，我跟叔叔阿姨道歉......”
他開始語無倫次地道歉，試圖挽回。
“你不是說要見家長嗎？”我打斷他。
“好啊。”
“就約明天，讓你爸媽也來，好好‘算算’我們的未來。”
第二天，趙博和他媽果然表現得極其熱情。
一見面，趙博媽就親熱地拉住我的手，噓寒問暖。
“小希啊，你看你，都瘦了。”
“是不是趙博沒照顧好你？阿姨回去一定好好說說他！”
她的手很粗糙，力氣也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趙博跟在旁邊，臉上堆着討好的笑，一個勁兒地給我遞眼色。
去餐廳的路上，我們路過一個超市門口。
一群大爺大媽正圍着一個攤位，上面擺着切成小塊的火腿腸。
“免費試吃！免費試吃！”
趙博媽眼睛一亮，拉着我就往人群裏鑽。
“走走走，小希，嚐嚐這個，好吃咱就讓他爸也來排隊領點，晚上回家下面條吃。”
她硬是擠到前面，用牙籤扎了兩塊，一塊塞進自己嘴裏，另一塊舉到我嘴邊。
“快吃啊，別客氣，不要錢的。”
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嫌惡地別過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