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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個屁的警!”
“老子進去了,你以爲你能有好日子過?”
“林家那個真千金正等着看你笑話呢!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個連女兒都護不住的廢物?”
這句話,像一根毒刺,扎進了媽媽的心裏。
媽媽愣住了。
她不是怕林家,她是絕望了。
趙國強趁機一把搶過我的屍體。
“你要幹什麼!你把安安還給我!”
媽媽瘋了一樣撲上去咬他的胳膊。
趙國強疼得齜牙咧嘴,卻死死不鬆手。
“幹什麼?當然是處理掉!”
“後山那個廢棄的防空洞,沒人去。”
“這丫頭就是自己摔死的,跟我沒關系,聽見沒有!”
我飄在半空,看着這一幕,靈魂都在顫抖。
我想尖叫,想撓花他的臉。
可是我的手穿透了他的身體。
我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看着他找來一個編織袋。
那種裝化肥的袋子,又髒又臭。
他要把我像裝垃圾一樣裝進去。
“不!不行!安安怕黑!”
“趙國強你是不是人!那是你親生女兒啊!”
媽媽跪在地上,頭磕得砰砰響。
鮮血順着她的額頭流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求你了,讓我給安安換身衣服行不行?”
“她身上這件毛衣都破了,這是冬天啊,她會冷的......”
媽媽卑微到了塵埃裏。
她不求公道了,她只求讓我體面一點走。
可是趙國強連這點尊嚴都不給我。
“穿什麼穿!死了還穿給誰看?”
“趕緊埋了,老子今晚手氣肯定好,這叫做‘去晦氣’!”
他粗暴地把我的身體塞進袋子。
因爲我的腿摔斷了,姿勢很別扭。
他用力一折。
咔嚓。
又是一聲脆響。
我雖然感覺不到疼,但我的靈魂在那一刻,仿佛被撕裂了。
媽媽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徹底昏死過去。
趙國強扛起袋子,趁着夜色,鬼鬼祟祟地出了門。
我飄在他身後。
看着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後山走。
雪地上留下一串罪惡的腳印。
很快又被大雪覆蓋。
就像我在這個世界存在過的痕跡,正在被一點點抹去。
我不甘心啊。
我怎麼能留媽媽一個人在這個魔窟裏受苦?
我是被草草埋掉的。
沒有墓碑,沒有鮮花。
只有一個淺淺的土坑,上面壓了幾塊破石頭。
趙國強走的時候,甚至還還在坑上撒了一泡尿。
“死丫頭,下輩子投胎看準點,別來討債。”
我飄在土坑上方,看着那個令我作嘔的背影。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
似乎是因爲我的怨氣太重,我的靈魂並沒有消散。
反而變得更加凝實了。
我跟着趙國強回了家。
媽媽已經醒了。
她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裏,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
這時,那扇破舊的木門被人敲響了。
趙國強以爲是警察,嚇得一激靈,鑽到了桌子底下。
媽媽沒動。
門外傳來一個傲慢的女聲。
“沈曼,我知道你在裏面。”
“別裝死,趕緊開門。”
媽媽的睫毛顫了顫,終於起身去開了門。
門口站着一對衣着光鮮的中年夫婦,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