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林硯睡得格外踏實。第二天一早,他照樣六點多就起床了,洗漱完畢後,就去後院整理貨物。經過昨天的事情,他對這份學徒工作有了新的認識,不再像以前那樣覺得枯燥乏味,因爲他知道,這些看似不起眼的貨物中,可能就藏着意想不到的寶貝。
他一邊整理貨物,一邊用異能仔細觀察着每一件東西。大多是些價值不高的普通物件,偶爾有幾件老物件,價值也就在幾百到幾千塊錢之間,沒什麼太大的驚喜。但林硯並不氣餒,他知道,淘到寶貝需要運氣,更需要耐心。
上午十點多,店裏來了一個熟客,姓王,是個做建材生意的老板,平時喜歡收藏一些古玩,雖然眼力不怎麼樣,但出手闊綽,劉德海最喜歡接待這樣的客戶。
“劉老板,最近有沒有收到什麼好東西啊?”王老板一進門,就大聲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豪氣。
“王老板,您可算來了!我昨天剛收了一件好東西,正想給您打電話呢!”劉德海趕緊迎了上去,臉上堆滿了笑容,然後轉身對林硯說:“小林,把昨天收的那件明代官窯殘片拿出來,給王老板看看。”
林硯心裏一動,明代官窯殘片?他趕緊走到後院,從一個木盒裏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瓷片。那瓷片呈青白色,釉色溫潤,上面還殘留着一部分青花紋飾,看起來確實很精美。他集中注意力看向瓷片,金色紋路浮現:“明代宣德青花官窯殘片,青花發色濃豔,釉色細膩,是典型的宣德官窯風格,價值五萬元。”
林硯心裏一驚,沒想到這塊殘片竟然這麼值錢!他拿着瓷片走到前店,遞給劉德海。劉德海接過瓷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櫃台上,用放大鏡指着瓷片上的紋飾,對王老板說:“王老板,您看這塊殘片,胎質細膩,釉色溫潤,青花發色是典型的‘蘇麻離青’,這可是明代宣德年間的官窯殘片,非常罕見,我花了三萬塊錢收來的,您要是喜歡,給個五萬塊錢就行。”
王老板拿起放大鏡,仔細地看了看瓷片,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劉老板,你確定這是宣德官窯的殘片?我可是聽說,宣德官窯的瓷片很難得啊!”
“那是當然!我劉德海什麼時候賣過假貨?您放心,這絕對是正宗的宣德官窯殘片,要是有假,我賠您十倍價錢!”劉德海拍着胸脯保證道。
王老板猶豫了一下,說道:“行,五萬就五萬,我買了!”他平時就喜歡收集各種官窯瓷片,雖然只是一塊殘片,但也算是一件不錯的藏品。
劉德海心裏樂開了花,趕緊拿出一個錦盒,把瓷片裝進去,遞給王老板。王老板付了錢,拿着錦盒,滿意地走了。
林硯站在一旁,心裏有些復雜。他知道,劉德海這次算是撿了個漏,花三萬塊錢收來的殘片,轉手就賣了五萬塊錢,淨賺兩萬。而自己昨天淘到的銀鎖,雖然也賺了不少,但和這個比起來,還是差遠了。他更加堅定了要努力學習古玩鑑定知識的決心,只有自己真正懂行,才能淘到更有價值的寶貝。
中午的時候,林硯正準備去吃午飯,突然,店裏來了幾個不速之客。爲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眼神凶狠,身後跟着兩個跟班,看起來像是社會上的混混。
“劉德海呢?給我出來!”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大聲喊道,聲音洪亮,震得店裏的玻璃都嗡嗡作響。
劉德海從後院走了出來,看到爲首的男人,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堆起笑容:“是趙老板啊,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快請坐,快請坐!”
林硯心裏疑惑,這個趙老板是誰?看劉德海的樣子,似乎很怕他。他站在一旁,默默地觀察着。
這個趙老板名叫趙虎,是潘家園附近的一個地痞流氓,平時靠敲詐勒索古玩商爲生,很多古玩商都被他欺負過,但因爲他背後有靠山,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劉德海也被他敲詐過幾次,每次都只能忍氣吞聲。
趙虎沒有坐下,而是雙手叉腰,惡狠狠地說道:“劉德海,少跟我來這套!昨天你是不是從一個老農手裏收了一塊明代官窯殘片?”
劉德海心裏一驚,不知道趙虎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他趕緊說道:“趙老板,您這是聽誰瞎說的?我昨天確實收了些東西,但都是些普通物件,沒有什麼官窯殘片啊。”
“放屁!”趙虎罵道,“我都打聽清楚了,那個老農是我遠房親戚,他不知道那塊殘片的價值,被你用低價騙走了!你趕緊把殘片交出來,或者給我十萬塊錢,不然的話,我就砸了你的店!”
劉德海臉色蒼白,他知道趙虎說的是實話。昨天他收那塊殘片的時候,確實花了很低的價錢,那個老農不懂行,以爲只是一塊普通的瓷片,就很便宜賣給了他。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被趙虎知道了,還想來敲詐他。
“趙老板,您誤會了,我昨天收那塊殘片花了三萬塊錢,不是低價騙來的。而且,那塊殘片我已經賣給別人了,真的沒辦法還給您啊。”劉德海哭喪着臉說道。
“賣給別人了?”趙虎眼睛一瞪,“我不管你賣給誰了,今天你必須給我拿出十萬塊錢,不然我就拆了你的聚寶閣!”說着,他身後的兩個跟班就開始動手,把櫃台上的一些古玩掃到地上,摔得粉碎。
“住手!”林硯忍不住開口喊道。他看不慣趙虎這種仗勢欺人的行爲,雖然他只是個學徒,但也有自己的底線。
趙虎轉過頭,惡狠狠地瞪着林硯:“你小子是誰?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收拾!”
劉德海趕緊拉了拉林硯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多管閒事。林硯卻掙脫了他的手,走到趙虎面前,平靜地說道:“趙老板,做生意講究的是公平公正,劉老板收那塊殘片是合法的,你憑什麼來敲詐他?而且,你說那塊殘片是你遠房親戚的,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趙虎冷笑一聲,“我說是就是,還需要什麼證據?小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說着,他就揮起拳頭,朝着林硯打了過來。
林硯雖然是個年輕人,但平時也喜歡運動,反應很快。他見趙虎揮拳打過來,趕緊側身躲開,然後順勢一腳踹在趙虎的肚子上。趙虎沒想到林硯竟然敢還手,還這麼能打,被踹得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
“好小子,你敢打我!給我上,把他廢了!”趙虎怒吼道。他身後的兩個跟班趕緊沖了上來,朝着林硯撲了過去。
林硯毫不畏懼,憑借着靈活的身手,和兩個跟班打了起來。他雖然沒有系統地學過武術,但平時經常鍛煉,力氣也不小,加上兩個跟班只是些街頭混混,沒什麼真本事,很快就被林硯打得鼻青臉腫,倒在地上哀嚎。
趙虎看到自己的跟班被打倒,臉色更加難看。他從腰裏掏出一把彈簧刀,朝着林硯刺了過來:“小子,我跟你拼了!”
林硯心裏一驚,沒想到趙虎竟然還帶了刀。他趕緊往後退,躲了過去。就在這危急時刻,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持刀行凶,還有沒有王法了?”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站在店門口,身穿一件灰色的中山裝,精神矍鑠,眼神銳利,不怒自威。老人身後跟着兩個年輕人,看起來像是他的保鏢。
趙虎看到老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裏的彈簧刀也掉在了地上。他結結巴巴地說道:“陳……陳老,您怎麼來了?”
這個老人名叫陳建國,是退休的博物館研究員,在古玩圈名氣很大,很多古玩商和收藏家都很敬重他。而且陳老人脈很廣,認識不少官方人士,趙虎雖然是個地痞流氓,但也不敢得罪陳老。
陳老沒有理會趙虎,而是走進店裏,看了看地上摔碎的古玩,又看了看林硯和劉德海,皺着眉頭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德海趕緊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老。陳老聽完後,臉色陰沉,看向趙虎:“趙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潘家園敲詐勒索,還持刀行凶,你就不怕法律的制裁嗎?”
趙虎嚇得渾身發抖,趕緊跪在地上:“陳老,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了我吧!”
“饒了你?”陳老冷笑一聲,“你這種人,屢教不改,必須受到懲罰!”說着,他對身後的年輕人使了個眼色。兩個年輕人立刻上前,把趙虎和他的跟班制服了。
陳老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沒過多久,警察就來了,把趙虎和他的跟班帶走了。
一場風波終於平息了。劉德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感激地對陳老說道:“陳老,今天真是太謝謝您了,要是沒有您,我這店就完了!”
陳老擺了擺手,說道:“不用謝我,我只是看不慣這種仗勢欺人的行爲。對了,剛才那個年輕人,是你的學徒?”他指了指林硯。
“是的,他叫林硯,是我店裏的學徒。”劉德海說道。
陳老上下打量着林硯,點了點頭:“不錯,年輕人有骨氣,面對歹徒毫不畏懼,很難得。”
林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陳老,您過獎了,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陳老笑了笑,然後看向櫃台上摔碎的古玩,嘆了口氣:“可惜了這些好東西。對了,劉德海,我聽說你昨天收了一塊明代宣德官窯殘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劉德海心裏一驚,沒想到陳老也知道這件事。他趕緊說道:“是的,陳老,那塊殘片我已經賣給王老板了。”
陳老點了點頭:“宣德官窯的殘片確實很罕見,王老板倒是好運氣。對了,小林,你對古玩感興趣嗎?”
林硯心裏一喜,他早就聽說過陳老的大名,知道他是古玩圈的權威人士。他趕緊說道:“陳老,我非常感興趣,就是可惜沒人教我,只能自己瞎琢磨。”
陳老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感興趣,以後有時間可以來我家,我給你講講古玩鑑定的知識。我看你這孩子很有天賦,好好培養,將來一定能在古玩圈闖出一片天。”
林硯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真的嗎?謝謝您,陳老!”
陳老點了點頭,然後留下了自己的地址和聯系方式,就離開了。林硯拿着陳老的聯系方式,心裏充滿了希望。他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能得到陳老的指點,自己的古玩鑑定水平一定能飛速提升。
劉德海看着林硯,心裏也很羨慕。他沒想到林硯竟然能得到陳老的賞識,這可是很多古玩商夢寐以求的事情。他拍了拍林硯的肩膀:“小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跟着陳老好好學。”
“我會的,劉老板。”林硯堅定地說道。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又將迎來一個新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