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祠堂的風波,像是暴雨後的溪水,喧囂了一陣,又漸漸沉靜下去。

牆塌了,樹倒了,賈老板的人留下一句“不祥”,暫時沒了下文。村裏人私下裏議論紛紛,老一輩念叨着“祖宗有靈”、“老樹有性”,年輕些的將信將疑,但籤字拿錢的心思,確實淡了許多。

陳青禾的日子,重新回到了兩點一線。試驗田,後院,老槐樹。偶爾加上祠堂——他現在隔三差五會去祠堂周圍轉轉,不再僅僅是“看看”,而是嚐試着,用他那緩慢恢復、又因暴雨之夜的聯系加深而變得敏銳了些的感知,去觸摸那片古老的建築和樹林。

祠堂的青磚黑瓦,帶着時光沉澱的厚重與“沉默”,像一位閉目養神的滄桑老者。而那幾棵老樹,則各有“性格”。最老的柏樹,氣息沉凝堅定,如磐石;旁邊的樟樹,則溫和寬厚,生機內斂;那棵歪脖子老榆樹,竟帶着點頑童似的詼諧“情緒”。

當陳青禾的意念帶着友善和好奇輕輕拂過時,他能隱約“感覺”到它們的“注視”——不是警惕,更像是……打量,以及一絲微不可察的接納。

他嚐試着,像對待老槐樹那樣,用恢復了一點點、如今堪堪回到0.011%的神力,去“滋潤”那些被雨水浸泡過的牆基,去“安撫”倒伏樹木旁受驚的其他樹根。動作極其輕微,消耗也極小,但效果是有的。他能感覺到祠堂的“沉默”中,多了一絲暖意;老樹林的“情緒”,也變得更加安穩、平和。

這讓他想起那個“功德”系統。救老槐樹的任務還在進行,功德依舊是零。但幫助祠堂和老樹林,算不算一種“功德”?系統沒有提示,或許是因爲規模太小,或許是因爲“功德”的判定另有標準。

他不得而知,只能憑本心去做。守護一方水土,似乎不僅僅包括耕地和樹木,也涵蓋這些承載着記憶與靈性的古老存在。

與此同時,他的“青禾的田”賬號,也像那兩畦經歷過風雨的小白菜,悄然發生着變化。

那條暴雨後“太陽出來了”的動態,不知被哪個喜歡田園題材的大V順手轉發了一下,配了句“這就是生命力吧”,播放量和點贊評論數開始以一個緩慢但堅定的速度攀升。

幾百,幾千,漸漸破萬。

評論區也熱鬧起來:

“UP主的小白菜也太水靈了吧!怎麼種的?求教程!”

“魚稻共生!是我想嚐試很久的模式!博主堅持更新啊!”

“畫面好治愈,音樂也配得好,關注了。”

“只有我注意到博主的手嗎?骨節分明,沾着泥土,但感覺特別有力量。”

“同關注手+1,感覺是真正在土地上勞作的手。”

“博主在哪裏?想去打卡!”

陳青禾沒想到,他最不在意的、只是隨手記錄的細節,反而成了吸引人的點。他想了想,開始有意識地調整拍攝內容。減少長篇大論的技術講解,增加第一視角的勞作過程——鬆土,施肥,捉蟲,觀察葉片的變化,記錄魚苗的成長。配上簡潔的文字說明和舒緩的背景音。

真實,甚至有些粗糙。但恰恰是這種未經雕琢的“真實感”,打動了不少在鋼筋水泥森林裏疲於奔命的城市人。

粉絲數慢慢漲到了四位數。開始有零星的廣告私信,有詢問蔬菜是否出售的,甚至有一家本省的農業公司發來合作意向,想購買他的“有機種植方案”。

陳青禾一一婉拒。賣菜?產量太小,自己家吃都不夠。合作?他的方法還在摸索,離不開他那點微薄神力的“點撥”,難以大規模復制。廣告?他不想讓這個剛剛起步的賬號變了味。

妹妹陳小雨周末回家,看到哥哥的賬號數據,驚喜地大呼小叫:“哥!你要火啦!我就說拍這個有人看!你得堅持更,保持風格,千萬別學那些咋咋呼呼的!”

她還自告奮勇,用自己那點業餘剪輯技術,幫陳青禾優化了兩個視頻的節奏和配樂,效果確實好了不少。

“小雨,你說,如果我開直播,就直播在地裏幹活,會有人看嗎?”陳青禾忽然問。

“直播?”小雨眼睛一亮,“當然有人看啊!現在可流行‘沉浸式’直播了!不過哥,你直播啥?總不能真就埋頭刨地吧?”

“可以一邊幹活,一邊講講我在做什麼,爲什麼這麼做,看到的東西。”陳青禾看着後院裏生機勃勃的菜畦,“或者,就只是看看天,看看雲,聽聽風聲鳥叫。”

“有想法!”小雨拍手,“就叫……‘雲種田’!對,就是這個感覺!不過哥,你可別講太深,大家是來放鬆的,不是來上課的。”

陳青禾笑了:“好,聽你的。”

直播的想法暫時擱置,他需要更多準備。但視頻更新,他堅持了下來。這不再僅僅是一種記錄,更像是一種奇特的“對話”——與土地,與作物,也與屏幕另一端那些陌生而友善的注視。

這些注視,似乎也帶來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當他專注地對着鏡頭講述,或者沉浸於勞作時,偶爾能感覺到,那種與土地的“聯系”會變得更加清晰、順暢。仿佛那些遙遠的關注和認同,化成了一種無形的、溫和的力量,滋潤着他與這片鄉土之間的紐帶。

神力恢復的速度,似乎也因此快了一點點。雖然依舊是龜速,但【當前神力:0.012%】這個數字,看着總比之前的0.007%要讓人安心些。

這天下午,陳青禾正在後院給小白菜間苗,手機響了。是王駿。

“青禾,在哪兒呢?”

“在家,後院。王哥,有事?”

“等着,我馬上到,有東西給你看。”王駿的聲音帶着壓抑的興奮。

半小時後,王駿的皮卡停在了陳青禾家門口。他跳下車,手裏拿着一個文件夾,風風火火地走進後院。

“王哥,喝茶。”張秀蘭熱情地招呼。

“不了,嬸子,我和青禾說點事。”王駿擺擺手,拉着陳青禾走到菜地邊,打開文件夾,“你看這個。”

是幾份檢測報告。一份是之前從老槐樹下取走的污染土壤的詳細分析,另一份……竟然是陳青禾家後院那兩畦“特殊”菜地的土壤和蔬菜樣本檢測報告。

“王哥,你……”陳青禾一愣。

“我好奇。”王駿推了推眼鏡,眼睛裏閃着光,“上次你讓我測老槐樹的土,結果查出那麼大個污染源。這回你這菜長勢太不尋常了,暴雨過後對比更明顯,我就自己取樣,送縣裏朋友那邊加急測了一下。”

他指着報告上的數據:“老槐樹那邊,污染確認了,重金屬和有機物超標,但範圍控制得好,清理方案已經定了,下周就動工,換客土,費用鎮上和縣裏出。重點是這裏——”

他的手指移到另一份報告上:“你後院這菜地的土!有機質含量、微生物活性、各種中微量元素比例,比旁邊對照組的土高了不是一星半點!還有這小白菜,維生素C含量、可溶性糖含量,都顯著高於市面普通品種,重金屬和農藥殘留……未檢出!”

王駿越說越激動:“青禾,你那套堆肥和營養液的法子,神了!我知道有機制肥好,但效果好到這種程度,而且見效這麼快,這……這不科學!除非你用了什麼特殊菌種或者添加劑?可報告顯示沒有啊!”

陳青禾心裏苦笑。特殊菌種?特殊添加劑?他用的,可能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添加劑”——土地神的神力點撥。這怎麼解釋?

“可能是……腐殖土和落葉的來源比較特殊?山上的土好,加上配比和發酵過程控制得好?”陳青禾只能含糊其辭,“也有運氣成分吧,這塊地本來底子可能就好點。”

“運氣?”王駿搖頭,指着旁邊蔫頭耷腦的對照組,“那這塊地運氣就差那麼多?青禾,你跟哥說實話,是不是還有什麼秘訣?祖傳的?你放心,我不外傳,我就是……搞技術的,見到這種情況,心癢!”

看着王駿那求知若渴、不摻半點功利的眼神,陳青禾有些爲難。他信任王駿,但真相太匪夷所思。

“王哥,”他斟酌着詞句,“方法我確實都告訴你了。腐殖土,落葉,草木灰,紅糖水發酵。可能……可能是我在發酵的時候,特別注意了溫度、溼度和翻堆的時機?還有就是,我用了點……嗯,算是‘意念’吧,就是全身心投入,當它們是有生命的東西去對待。聽起來有點玄乎,但我感覺……有區別。”

“意念?”王駿愣了下,隨即若有所思,“心理暗示?或者說,是操作者本身的狀態會影響微生物發酵過程?這……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有些頂級釀酒師、制茶師,也強調‘心’的作用。但你這效果也太顯著了……”

他撓撓頭,顯然這個解釋不能完全說服他,但陳青禾的態度誠懇,又不似作僞。

“算了,不說這個。”王駿收起報告,換了個話題,“你這方法,能擴大規模嗎?比如,用到你那兩畝試驗田裏?如果能成,這意義可就大了!不用化肥農藥,產量和品質還能上去,這才是真正的生態農業,可持續發展!”

“我正想試試。”陳青禾點頭,“試驗田裏我已經用了一部分自制的基肥,魚稻共生系統也運行一段時間了。不過規模擴大,發酵的量、施用方法,都得調整,我也在摸索。”

“需要幫忙盡管說!”王駿一拍胸脯,“設備,技術指導,監測數據,我這邊能支持!青禾,你要是真把這套路子走通了,那可不僅僅是你們青溪村的事了,這能給咱們鎮,甚至縣裏的農業轉型,蹚出一條新路來!”

王駿的激動感染了陳青禾。是啊,如果他的方法真的可行,哪怕離不開他那點神力的“點睛之筆”,但只要大方向是對的,科學方法是主體,就能惠及更多人。

“對了,還有件事。”王駿壓低聲音,“祠堂那邊,鎮上壓力小了不少。賈老板好像有點打退堂鼓,覺得這裏事多。不過你也別太樂觀,那種人,利益夠大,未必會輕易放手。你們村自己心裏要有杆秤。”

陳青禾點點頭:“我明白,謝謝王哥。”

送走王駿,陳青禾看着手裏那兩份檢測報告,心潮起伏。

科學的數據,印證了他感知到的變化。他的路,似乎沒有走錯。

但隱患也在。王駿的疑惑只是開始。隨着規模擴大,效果越來越顯著,關注的人會越來越多,他該如何解釋那無法用現有科學完全解釋的部分?

神力,是他最深層的依仗,也是最大的秘密。

他必須更謹慎,更巧妙地將神力隱藏在日常勞作和科學方法之下,讓它成爲“催化劑”,而不是“主角”。

幾天後,老槐樹下的污染土壤清理工作正式開始。穿着防護服的專業人員,小心地將受污染的土壤挖出,裝車運走,又回填上從別處運來的、經過檢測的幹淨客土。整個過程,陳青禾每天都去,遠遠地看着。

他能感覺到,隨着污穢的土壤被移走,老槐樹那一片區域的“氣息”,明顯變得清爽、舒暢起來。古樹本身的“脈搏”,也越發平穩有力。雖然被侵蝕過的根系恢復緩慢,但至少,毒源已去,生機不再被持續扼殺。

【古槐生機流失速度降低8%】

【任務:救贖村口古槐(進行中)】

進度在推進,但距離“脫離瀕死”,似乎還差一個關鍵的契機。或許,需要等到新土與老根完全融合,新的吸收根大量萌發?

陳青禾不急。他有耐心。

清理工作持續了三天。最後一天下午,陳青禾正在試驗田裏查看魚溝的水位,陳伯又找來了,這次,臉上帶着罕見的怒容。

“青禾娃!你看看!你看看這幫殺千刀的!”

陳青禾跟着陳伯來到老槐樹下。污染土壤已經清理幹淨,新土回填,還特意在樹根周圍壘了一圈石頭保護。但此刻,那圈新壘的石頭上,被人用紅油漆,歪歪扭扭地刷了幾個大字:

“窮山惡水出刁民”

“擋人財路,不得好死”

鮮紅的油漆在青灰色的石頭上格外刺眼,像一道流血的傷口。

周圍已經圍了一些村民,指着那幾個字,臉色憤慨,議論紛紛。

“誰幹的?!”

“太缺德了!”

“肯定是賈老板那夥人!”

“不敢明着來,就使這種下三濫手段!”

陳伯氣得胡子直抖:“我剛發現的!問了附近幾家,都說沒看見人!肯定是半夜幹的!這是咒咱們村,咒這棵老樹啊!”

陳青禾看着那幾個猩紅的字,一股冰冷的怒意從心底升起。競爭不過,就用這種惡毒的方式詛咒、恐嚇?

他走上前,伸手摸了摸那尚未幹透的油漆。黏膩,冰涼,帶着一股刺鼻的化學氣味。這氣味,和他之前感知到的土壤污染、老槐樹的痛苦,隱隱有某種令人作嘔的相似。

是純粹的惡意。

“陳伯,報警吧。”陳青禾的聲音很平靜,但熟悉他的人能聽出那平靜下的冷意。

“報了,鎮上的派出所馬上來人。”陳伯恨聲道,“可這種沒頭沒腦的事,估計也查不出啥。就是惡心人!”

陳青禾沒再說話。他閉上眼睛,將手完全按在那些油漆字上。

這一次,他不是要輸出神力,而是將感知凝聚到極致,去“捕捉”那油漆之下,石頭上、甚至滲入新土表層的那一絲“惡意”的殘留。

很淡,很混雜,充滿了一個狹隘、憤怒、充滿破壞欲的“人”的情緒。沒有清晰的個體特征,就像污水坑裏泛起的肮髒泡沫。

但這股“惡意”,對剛剛恢復些許生機、仍然脆弱的老槐樹,以及對新回填的、尚未與土地完全融合的“客土”,都是一種無形的傷害和“污染”。它會像一根毒刺,扎在這裏,持續散發負面的“氣息”。

不能留。

陳青禾調動起那0.012%的神力。這一次,他沒有外放,而是將神力化作一個極其微小的、無形的“漩渦”,以他的掌心爲中心,緩緩旋轉。

這個“漩渦”不產生任何力量,只產生一種“吸引”和“淨化”的“勢”。

他想象着,那些附着在石頭和土壤表層的、源自“惡意”的污穢氣息,被這個微小的漩渦吸引、剝離,然後被他自身那與土地相連的、相對“潔淨”的神力本質所“消融”、“中和”。

這個過程極其緩慢,消耗也極低。更像是一種精細的“清潔”工作。

村民們都看着陳青禾閉眼按着石頭,一動不動,神情肅穆。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麼,只當他是在生氣,或者在爲老樹難過。

只有陳青禾自己知道,掌心下,那冰冷黏膩的“惡意”感,正在一絲絲地減弱、消散。石頭本身那種屬於大地的、溫潤堅實的“氣息”,開始重新浮現。

同時,他感覺到,老槐樹那平穩的“脈搏”,似乎也微微“跳動”了一下,傳遞來一絲感激和放鬆的情緒。

當陳青禾收回手,睜開眼時,石頭上的紅油漆字依然刺目。但在他“眼”中,那層籠罩其上的、令人不適的“污穢”氣息,已經淡得幾乎不見了。油漆只是物理痕跡,那種精神層面的“毒”,已被清除。

“先拿東西把這些字遮起來吧,看着堵心。”陳青禾對陳伯說,“等警察來了,取證之後,再想辦法弄掉。”

“也只能這樣了。”陳伯嘆氣,招呼人去拿塑料布。

陳青禾走到老槐樹的另一側,背對着人群,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眉心有些發脹,剛才的“淨化”消耗不大,但對精神集中度要求很高。

【當前神力:0.011%】

又掉了一點點。但值得。

他抬起頭,看着老槐樹在夕陽下伸展的枝椏。葉片在晚風中輕輕搖曳,沙沙作響,仿佛在對他低語。

“沒事了。”他在心裏說。

樹葉搖得更歡快了些。

派出所的人來了,拍了照,問了話,登記了。這種無頭案,確實難查,只能列爲治安案件,加強巡邏。

油漆字被塑料布暫時遮蓋,但那塊污痕,像一塊醜陋的疤,留在了村裏人的心裏。

然而,誰也沒想到,轉機來得如此突然,又如此……奇異。

第二天清晨,最早路過村口的人,發出了一聲驚叫。

人們聞聲趕來,只見老槐樹下,那塊遮着油漆字的塑料布被夜風吹開了一角。而原本猩紅刺目的油漆字上,一夜之間,竟然爬滿了茂密的、綠油油的爬山虎!

嫩綠的葉片層層疊疊,不僅完全覆蓋了那些醜陋的字跡,還沿着石頭的縫隙向上攀爬,爲老槐樹斑駁的樹幹,增添了一抹清新活潑的綠意。晨露掛在葉片上,晶瑩剔透,在朝陽下閃閃發光。

“這……這爬山虎哪來的?”

“昨天還沒有啊!”

“長得也太快了!一夜就爬滿了?”

“奇了怪了……”

村民們面面相覷,驚疑不定。

陳伯也來了,看着那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色,又看了看旁邊沉默不語的陳青禾,眼神復雜難明。

陳青禾走上前,輕輕撥開一片爬山虎的葉子。下面的紅油漆依然存在,但已經被濃密的綠意徹底掩蓋、隔離。更重要的是,在爬山虎生機勃勃的根系覆蓋下,那塊區域原本殘留的最後一絲令人不快的“氣息”,也消散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植物特有的、清新旺盛的生機。

是老槐樹做的?還是土地本身的回應?亦或是……兩者皆有?

他抬頭,看向老槐樹蒼勁的枝幹。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響,爬山虎的嫩葉也輕輕搖曳,仿佛在點頭致意。

“陳伯,”陳青禾轉身,對着一臉愕然的村民們,聲音清晰地說道,“您看,有些東西,髒水潑不髒,惡語咒不死。該長的,總會破土而出。該綠的,誰也遮不住。”

陳伯怔了半晌,看着那一片在朝陽下綠得發亮的爬山虎,又看看周圍村民臉上漸漸從驚疑轉爲某種堅定和釋然的神情,忽然重重地、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伸出手,用力拍了拍陳青禾的肩膀。

然後,他轉過身,對着圍觀的村民,提高了聲音:

“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一棵爬山虎,有什麼好看的!有這功夫,不如去把自家地裏的草鋤一鋤!”

人群慢慢散開,但議論聲卻低低地持續着,語氣已與昨日截然不同。

陳青禾站在原地,看着那一片盎然的綠意,聽着耳邊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還有腦海中,那清晰了一分的、老槐樹平穩而有力的“脈搏”。

【古槐生機流失速度降低9%】

【特殊狀態:獲得微量本土信仰加持(源自部分村民的感念與認同)】

【神力恢復速度略微提升。】

他微微眯起眼,望向祠堂的方向,又望向更遠處,賈老板可能所在的地方。

土地無言,但並非無感。

它的“根系”,遠比任何人想象的要深,要廣,要堅韌。

而那些試圖傷害它的人,或許永遠不會明白,他們面對的,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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